房間里很安靜,安靜的詭異。
傾右和周岩海互相對望著,交接對踫的視線在空中閃現出看不見的火苗兒——
「你他媽瘋了是麼?」傾右漂亮的鳳眸很是復雜,燒灼著憤怒的火焰。
「老子就是瘋了,瘋狂的魔怔了……可老子甘願!」男人的眼執拗的可怕,深沉晦暗——更多的是沉沉的痛。
殊曼懶洋洋的——依然保持著舒服的蜷縮姿勢,頭枕著周岩海的腿,仰起臉——表情幾專注的望著他輪廓立體的臉。
下一刻,轉動眼球,看另一個男人——嗯,是很精彩的表情,殊曼心中評價。
唇角微彎,眼楮異常晶亮——殊曼彷如在看一台很經典,生動的無聲電影,自得其樂。
瞪眼交流繼續——
周岩海還時刻不忘身邊的人兒,怕冷落了她,怕她渴了,更怕她心里不舒坦——嘖嘖!你就說這個男人幾要不得撒!都這時候鳥……他還……——
幾體貼的遞上熱茶,聲音幾溫柔撒,「寶貝兒,來……喝茶……戲看得可還過癮?」
你說……讓傾右心里,那叫個不是滋味鳥,他為周岩海都他媽白著急了撒,他您現在這樣……哎……自己他媽就是犯賤!
傾右在心里狠狠的鄙視著周某人,恨恨的咒罵自己——
「呵,嗯……蠻好!」殊曼點頭,幾認真的笑模樣,真真叫眼睜睜看著的傾右……嘴角抽搐——本來心里就氣撒,現在——只能黑線連連——
良久——「哎……好,沿海——哥們也不他媽勸你了,知道你主意已定……勸也白勸——」傾右滿臉無奈,幾無力的低嘆,開口妥協。
「謝謝!」簡單的兩個字,男人口氣滿是真誠。
「二哥,我餓了。」殊曼眼神兒幾認真的,又帶點可憐兮兮的味兒,望著周岩海,輕聲呢噥。
「呵呵……」男人失笑的看著貓樣的人兒,眼里,面兒上——寵死人的表情,「我的小東西餓了,走咱們出去吃頓好的,今兒個不在家里吃了——我下去和老爺子說一聲。」
抬頭,「傾右,你也一塊兒哇——今晚就住家里,也好陪老爺子過棋癮。」周岩海又恢復了淡定冷峻的眉眼。
「哦。」傾右眉頭還微蹙著,瞄了眼殊曼,輕應了聲。
「嗯,那我去換衣服,你們下樓等吧。」殊曼低聲說了句,起身出了書房。
周家大門口,離站崗衛兵崗亭三米處,一輛倍兒拉風的藍色蘭博基尼停在那。傾右眯縫著眼,長腿交疊,倚在流線型跑車身上,修長的指尖夾了根煙。抽煙的姿態瀟灑風流,帥氣中帶著不羈,很吸引人眼球。
車里,周岩海靠坐在駕駛座上,眼半闔著,和車外抽煙的傾右說著話,聲音低沉渾厚,語氣淡然,很好听——「傾右,我真的只能讓你知道——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就算你會怪我。」
「岩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寬慰的話,傾右說的很淡,可話里都是真摯的理解。
如果他的理解與見證,可以讓岩海的痛找到宣泄的出口,能讓他好過一點,那麼——傾右願意成為那個唯一見證的人。
周岩海沒再說話,唇角劃出釋然的弧線。這個唯一的朋友——理解他的苦,知道他的痛,顯然也接受了他這段禁忌之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願意做這段不論感情的見證之人。
原本——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也算是很好了。
他已經在昏暗的渺無希望的禁忌里痛苦,只要能愛她,哪怕沒有任何回報,都是無所謂的——
可誰知——當他見到了那幾個男人,看到了眼中的深情如海,對他的寶貝時的那種勢在必得——就是在活活凌遲他,挖他的心哇!!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寶貝如此冷血無情——
周岩海怕了,恐懼了——怕失去她——恐懼她薄涼的轉身而去——丟了他,棄了他——
為了以後能長久的伴隨在他的寶貝身邊,他自己會提出那樣一個條件,一個令自己心痛瘐死,將最好的兄弟也拉入地獄的條件。
傾右看著殊曼從門口走過來——穿著一件白色小圓領襯衣,綠色布褶裙。腳上赤腳穿著一雙艷紅惹眼的紅色繡鞋,緞面上刺繡並蒂蓮和鴛鴦,小圓頭淺口,做工精致考究。烏黑卷曲的頭發用桃木簪子簡單的挽起,配上一張白皙沒有任何妝容的素臉,唇角帶著風般的淺笑,讓人看了真的很舒服,那種舒服是發自內心的。
復古略有些詭異的穿著打扮,卻有一種獨特的韻味擴撒在周身,氣質像是舊時明國的溫婉淑女,又不失灑月兌大氣。無疑——傾右覺得很好看。
這身打扮,那雙紅緞子繡花鞋,太耀眼,太鮮亮。在現今社會處處積聚摩登女郎的公眾場合里,應該是異類吧!可眼前的女子卻可以穿的若無其事。
在傾右閱人無數的眼里,心里——眼前淺笑如風的女子,早已月兌離了以前浮夸輕浮的**凡胎,從靈魂中由內而外的得到了升華。
傾右總覺得——現在的她應該是很安靜,平淡,且沉默少言的。該是喜歡樸素平實的風格,那樣好像就是她與生俱來的一部分。沒來由的,傾右就是這麼認定的。
可——細細感覺,品味——傾右直覺,好似又不是那麼回事兒。溫和少言的她,身上參雜著某種明亮尖銳的費解,看起來十分不和諧,但十分真實。有種莫名的空洞的憂傷味道縈繞。
在男人打量自己時,殊曼也在打量著他。
殊曼打量一個人時,會十分注意細節。這個叫傾右的男人,身上穿著的白襯衫很簡單的樣式,從質料上來看,這是一件價格不菲精工細作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襯。顯得很干淨,面容高雅,依靠在車身上,情態瀟灑不羈。
他身形高大結實,身材保持的很好,是肌肉和骨骼長期被鍛煉過的輪廓。
殊曼喜歡這樣的衣服,看起來低調樸素,但隱隱蘊涵著一種高貴。會選擇這樣衣服的人,且是很俊朗耐看的男子,殊曼通常都會多看兩眼,她相信自動選擇傾向的衣服,跟一個人內心是基本符合的。
就像斐然,周岩海他們——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品質內涵體現,雖然有時候只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