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驚魂未定地坐在床上,看著他瀟灑離去的矯健背影,腦海中反復想起他剛才說的話。
是這樣的嗎?身體會告訴我們是否愛上一個人?身體會比我們的大腦誠實嗎?
不過,他身經百戰,曾經和無以數計的女人有ran,他憑什麼說這樣的話?
大腦一片混亂……夠了,真是受夠了,她為什麼要自尋煩惱?反正依他這種霸道,把她圈在除了他之外沒有他人入侵的小世界里,他遲早會成為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她的身體,也遲早會被他佔有。她避無可避。
她掀開棉被,綣縮回床上,用棉被蓋住自己,把自己的身體藏于被窩中,閉上眼楮開始睡覺。
睡覺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惱。她熱愛睡覺。
當她清空腦子中的一切雜思後,很快進入香甜的夢鄉。
睡眠的時間並沒有太長,醒來的時候看到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手里拿著一本畫冊,神情專注,揮動手中的畫筆,正在畫畫的敖天霽。
敖天霽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視,他從畫冊中抬起頭來,望著她︰「你醒了?午餐時間到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夏雪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時間,發現此時已經十二點多,的確是到了午餐的時間。她掀開棉被,翻身而起,穿起拖鞋,然後取過放在床上的外套,穿上。
拉好拉鏈的時候,敖天霽把他手里的畫冊遞給她,她並沒有馬上接過,而是習慣性地低頭查看。
她一眼就看到,那是她。美麗,光彩照人的自己。
畫上的她穿著長裙禮服,烏發被挽成一個簪,頭上戴著金光閃閃的冠,光潔脖子上戴著她現在戴在脖子上的藍色項鏈。背景是一個美輪美奐的大廳,有一些用假花草做成的love字樣懸掛在空中,自成一道風景。
站在門口的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是全場囑目的璀璨明星。她的旁邊站著敖雲夕,人群中有目光里噙著濃濃深情看著她的敖天霽,還有夏清蓮和他的父母……
她最注意到的是自己臉上的表情,她站在那里,雖不笑,眼里卻洋溢著滿滿顯而易見的幸福。
看完了後,她抬起頭,面露驚訝之色︰「這是我和你的訂婚宴?」
敖天霽神色篤定地朝她點頭。
夏雪看得很清楚,他那雙幽深的眼楮里,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種赤luo果,毫不掩飾的坦誠。
她也不曾懷疑過。所有人都說過他們訂過婚,而她是訂婚宴上突然失憶的……只是,她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
下樓的時候,夏雪看到戴著圍裙的陳叔和陳媽正在廚房里忙活。
她走進廚房,想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陳媽卻說廚房很髒很薰,讓她在外面等著就好。
不一會兒,陳叔陳媽就把煮好的飯菜端了出來,放在客廳的八仙桌上。是五道不同的家常小菜,陳媽說這些菜無論是青菜還是肉類,全都是自己栽種和蓄養的。即無毒無害的綠色食品。大可以放心食用。
這五道看似簡單的家常小菜,卻令人回味無窮。夏雪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飯後,敖天霽拉著夏雪的手出門,出了門後,他首先來到他的勞斯萊斯旁邊,用車鑰匙打開車門,從里面取出兩雙溜冰鞋。
夏雪狐疑地看著他︰「我們要去溜冰?我以前會嗎?」
「你以前溜冰可厲害了。」敖天霽笑著回答她。
「真的?」
他直接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這是一個純樸的小村莊,每家每戶都蓋著結構簡單的木房子。屋頂,樹上,地上,隨處可見皚皚白雪。整片天地銀裝素裹。大概走了十分鐘的路程,一個喧鬧的世界出現在他們面前。
前方的河流結了冰,不少人在上面溜冰,不遠處還有一些人在堆雪人,無論是孩子,少年,成人還是老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夏雪手插在口袋里,立于風中,感慨地看著前方的熱鬧場面。這個村莊如此簡樸落後,為何他們不論男女老少,都可以笑得如此開懷?相反,她生活渥足衣食無憂,為何卻感受不到真正的快樂?
「夏雪,我們也過去溜冰吧。」敖天霽把其中一雙溜冰鞋遞給她,讓她穿上。
夏雪仍然心存懷疑,在陽光下微眯起眼,不確定地問他︰「我真的會溜冰嗎?」
「會不會試過不就知道了,」敖天霽一邊穿上溜冰鞋,一邊鼓勵她︰「別怕,就算你已經生疏了,還有我,我不會讓你跌倒的。」
看著那些在冰面上興奮溜冰大聲歡笑的孩子們,夏雪為此動容,想躍躍欲試,經過短暫的掙扎後,她勇敢地換上溜冰鞋。
剛換上溜冰鞋,雙手就被敖天霽的大手抓住,隨後,她整個人在他的帶領下,滑進溜冰的人群中。
夏雪漸漸覺得自己並不是對溜冰毫不熟悉的,相反,她覺得自己熟悉得很,從開始被他拉進來的恐懼感,在足下那雙溜冰鞋的飛行下,竟然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翱翔般的暢快。
她對敖天霽說︰「你放開我吧,我自己溜。」
「你可以嗎?」他問。
夏雪點頭,小手慢慢地月兌離他戴著手套的大手,緩慢地,自由自在地在冰上飛翔起來。溜行速度隨著她放開矜持越來越快。
敖天霽擔心她會跌倒,從後面緊隨著她︰「夏雪,慢點。」
夏雪回頭,陽光下她笑靨如花,敖天霽情不自禁地上前,牽住她的手,在冰上劃了一個漂亮的圈,引得旁人嘖嘖稱贊。
他扣住她的縴腰,垂眸望著她,情不自禁地說︰「自從你失憶後,我就不曾見你笑得如此開心。」
夏雪笑著說︰「我很喜歡溜冰。」
他的眼楮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星芒︰「我知道,所以我把你帶來這里。」
夏雪笑而不語,隨後用力向前滑,逃離他的束縛。她不斷地向前滑去。
滑著滑著,她看到前方有一個站在冰地上戴著帽子穿著藍色棉襖看著她溜冰的孩子,她向那孩子滑過去,在孩子面前停下來,俯身垂眸看著那孩子,問︰「小朋友,姐姐和你一起滑冰好不好?」
那孩子仰起頭,露出一排掉了門牙的稚女敕牙齒,笑容靈純而燦爛︰「好啊。姐姐你滑得真好,我也想和你一起滑。」
夏雪微笑地牽起他的小手,快樂地在冰上溜滑起來。
敖天霽很忌妒那個孩子。因為那個孩子,夏雪拋棄了他。
不過看到她和孩子玩得那麼愉快,他又有一絲欣慰。她如此喜歡孩子,將來應該不會排斥為他生兒育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