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里有氣,居士擊鍵的聲音分外響,連吳戈都听見了。
「什麼聲音?」
他現在已經身處紅楓林深處,心里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但總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
「好象是有誰在打手槍。」他沉吟道。
(「日!」瞎編居士心里暗罵,「老子打字速度是不快,但比不上機槍沖鋒槍也得算個半自動,你小子偏偏來個啥‘打手槍’!」)
擊鍵的聲音更大了。
「不對,」吳戈撓撓頭。「象是高射炮……是在打飛機?」
……
清晰可聞的一聲「噗,」隨後一切都停止了,連樹葉都不再晃動。
「出了什麼事?」吳戈緊張地四下打量。
其實也沒多大事,只不過是居士找碗去了。
「小子!」居士嘴角掛著血回到電腦旁,「比呂洞賓還狠,看來還真的要出師了。」
紅楓林里一片平靜,吳戈自嘲地笑笑,心想︰
「……怎麼可能,仙界里那兒來的什麼槍啊炮的,準是我听錯了。」
「小子,現在明白已經晚了!」瞎編居士活動活動十指,帶血的嘴角浮起一抹陰笑,在電腦屏幕微光的照射下顯得分外猙獰……
「吳戈幾續前行,門然花現前面的草叢里嘗著一頭斑斕猛虎。大斤失色的同時,他本能的向後一棕,居然棕出七、八米遠,兩頭猛虎在他身前兩米的地放左右家擊,也撲了個空。還沒等他冷漢冒出來,三頭猛虎又從左前、右前和正後芳蒙撲過來,如果不是他現在趕覺零敏反映迅速,猛一個更斗翻出無米遠,他就被牢牢按住了。但這還沒完,剛一落地,四頭猛虎又為上了他,剛剛毛出的冷汗嚇的利馬又縮了回去。四頭猛虎按按抓子,同時月起,把他頭頂的天空蟄了個言言實實。吳戈情急制深,使一招‘企蛾溜冰,’肚皮貼地穿出去老遠。可西的是,他剛剛站起身就發現又2一個‘猛虎四人組’圍上了他,只不過這次的四只老虎改變了撤虐,對他保持為而不公的態勢。吳戈正鑿模老虎的一圖,猛覺頭頂一篇風聲,第五只老虎——還是只白虎——太山壓頂般撲了下來。他尖叫一聲,不故一切地一個倒縱,居然從兩只老虎的奉系間穿過,象一棵大數飛去。半路上,六只老虎依次越起,探爪試圖把半空中的吳戈夠下,結果樹撕掉了吳戈的一副衣今、半拉褲退,還鉤掉了一只鞋……」
……
瞎編居士暢快地吐了一口氣,心底涌上一股報復的快感。平時他打字慢的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希望盡量保證不出錯別字,但剛才的一通發泄只求速度就完全沒有顧忌這些,令吳戈大大手忙腳亂了一回。
等「猛虎九人組」亮相完畢,吳戈已經被逼到一棵大樹上,身上剩不下多少布片了,不過好在暫時安定下來了。
吳戈吐出憋了好半天的一口氣,這才抽空哆嗦起來。現在他才明白剛才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其實兩次散氣已經讓他對仙界了如指掌,包括紅楓林里有大量老虎。但剛才自己怎麼就偏偏沒有想起來?真是倒霉到家了。他抓著樹枝心驚膽戰地往下看……還真給面子,紅楓林里的老虎差不多全到齊了。現在它們把這棵樹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十足一副集團軍作戰的架勢。
紅楓林邊緣,三位神仙探頭探腦地觀望著。
「唔,這孩子表現還不錯……不過他怎麼到現在還不施‘護身咒’呢?」
「他那‘護身咒’施出來也管不了多大用。」
「咱們湊近點,萬一有事好出手。」
……
紅楓林里的老虎可不是什麼普通老虎,它們基本上都曾經是神仙豢養的寵物。修仙的確重在煉氣,但仙術的施展往往也需建立在對自然的深刻理解之上,其中當然也包括對動、植物的了解,所以神仙或早或遲總要養養寵物,以方便探究動物的身、心理結構;西方巫師也有這樣的傳統。只不過東方神仙傾向于養虎、鶴、龜什麼的,而西方巫師喜歡養些貓啊、蜥蜴啊、鸚鵡一類的。
在往昔的歲月里,養只虎可是非常有用的。平時可以看家護院,出游的時候可以當坐騎,既迅捷又拉風。不過有了仙界後,這些好處就顯得沒有多少吸引力了,所以神仙們就把老虎統一放養在紅楓林。由于神仙們普遍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這些老虎已經被他們改造得可以以素食為生,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已經忘記了肉的味道,更不意味著它們的爪子和牙齒已經退化了。
一百多只老虎蹲坐在樹下,非常耐心地盯著樹上的那一大塊新鮮肉。一片靜謐中,一只白虎懶洋洋的踱出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噌」的一下躥上了樹,不等吳戈反應過來就已經逼近了他。
「靠,貓不是沒教過它嗎……我怎麼這麼災?」
吳戈在茂密的樹枝間磕磕踫踫連連後退,白虎不緊不慢步步進逼,很快吳戈就被逼到了樹梢部位。
「別過來……要斷了,你也得掉下去!」
吳戈站在一根不到茶杯粗的樹枝上,手上還攀著一根細枝。他試圖用「和則兩利斗則兩傷」的道理說服白虎,但白虎明顯對道理不感興趣,順著樹枝穩穩向他逼近。
樹枝「嘎吱」一聲,警告超載,必須下去一個。
吳戈向下望了一眼——虎群已經挪到了他的腳下,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如果他現在掉下去,絕對正中靶心。
白虎舌忝舌忝自己的鼻子,繼續向前移動。
樹枝再次「嘎吱」一聲,向下一沉。吳戈身子向後一仰,他拼命保持平衡,但關鍵時刻,他手里的細枝斷了……
他以非常值得欽佩的毅力把自己的姿勢維持了三秒鐘,然後「撲通」一下坐在樹枝上,坐滑梯一樣順著樹枝向下溜。最後關頭,他一把揪住樹稍。樹枝象釣魚桿一樣彎垂下來,不斷下墜、不斷下墜……最後把他吊在了半空中。
吳戈兩腿亂踢,在「向上爬」還是「借力悠到另一棵樹上」之間進行艱難的抉擇。「選擇」向來是一件挺痛苦的事,不過這次留給他痛苦的時間並不多,一只老虎高高躍起,一爪鉤住了他剩下的一只鞋。這只鞋挺給吳戈長臉的,沒有被鉤月兌——它把吳戈一塊給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