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群頓時象開了鍋一樣,七、八只老虎立刻把吳戈死死壓住,其他的在外圍打轉,時刻準備抽冷子咬上一口。虎們獸性大發,憤怒的吼叫、狂喜的咆哮、嗜血的低吟、滿足的哼哼……一句話,比a片里的音響效果還豐富多彩。
這樣的場面對老虎來說當然是相當刺激,唯一的缺憾在于缺了點血腥味。原因是︰沒有一只老虎能把吳戈咬動。
就在吳戈的鞋被老虎一把鉤住,心猛得向下一沉的當口,他耳邊清晰地響起「咪叭奄啶噓」的五字真言,正是施展「護身咒」的咒語。在被拖到地面的時候,他的護身氣罩已然打開,牢牢罩住了他的全身。
一只東北虎抱著吳戈的腦袋狂啃一氣。對于它來說,吳戈的腦袋就象一只特別筋道的橡皮球,非常有嚼頭。如果能加點作料多炖一會兒,絕對是下酒的妙品。
一只爪哇虎叼著吳戈的胳膊又撕又拽,心里還一個勁抱怨︰「啥玩意,等了半天……一點味也沒有,還怪塞牙。」
華南虎覺得吳戈的腿是個磨爪子的好地方,軟硬適中、挺有韌勁。它決定了,實在吃不到肉就把這條腿帶回窩里——總得有點收獲不是?
眾虎忙了半天,只在吳戈身上留下滿身涎水,順著氣罩流了一地,都不由得有點泄氣。另一方面,吳戈也有點挺不住了。從被老虎撲倒的一刻起,他就死念著咒語最後的「噓」字訣,氣場強度一度超水平發揮,很讓躲在一邊看好戲的三位師傅驚喜了一番。但好景不長,由于他受驚嚇過度,心神不穩,這個法術又才學會不久,而且「氣」和施術者的身體是相關聯的,群虎不斷的撕咬讓他的身體隱隱作痛,「護身咒」的效力開始慢慢下降。
不斷有失望和疲累的老虎退出,但生力軍仍然源源不絕。有些虎沒有多大奢望,它們覺得吃不到肉過過干癮也好,反正現在流行意婬,據說對身心健康還頗有好處呢!總之一句話,吳戈從掉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消停過,不斷被撕咬啃抓、拖來拽去,無數爪子和牙齒就在他眼前一、兩厘米處揮舞開合——身體還好,但心靈著實是被摧殘得夠戧。
他覺得自己的「護身咒」就要頂不住了,但除了死撐一時又想不出什麼月兌身的辦法。他的「爬氣術」現在勉強只能達到兩米的高度,老虎不用跳就能把他拽下來,「開天眼」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解氣咒」也許有用,但以他現在的修為沒法同時施展兩種法術,「護身咒」又不敢停……
一頭身形龐大的白虎凶性大發,一口叼起吳戈拼命甩動。吳戈一疼,差點散了「護身咒。」白虎一個沒叼住,把吳戈甩出七、八米遠,群虎跟著飛撲過去。
就在虎爪將要臨身的一剎那,吳戈一腳點在一頭還沒反應過來的孟加拉虎身上,倒縱六、七米遠,跳出了虎圈。他把心一橫,解了「護身咒,」擺出施展「解氣咒」的架勢。
「我就是死也得撈個虎皮墊背!」他罵道。
「咪嘛噓唏……呃?」
咒語沒念完就突然停下來,吳戈差點又逆了氣。不過這不能怪他,實在是出現在眼前的一幕過于詭異︰他的咒語剛念到第三個字,虎群就象爆炸一樣散成百把道光影,「刷」地一聲沒了蹤影。動作快的已經到了五十米開外,動作慢的也都紛紛躲到大樹背後去了。
氣憋在經脈里讓吳戈很難受,他正準備把功收回去,突然听見頭頂有什麼動靜。抬頭一看,只見一只老虎倒吊在一根樹枝上,象只驚慌失措的小貓崽一樣拼命維持平衡。
「嚌」
吳戈手掌對準老虎,吼出了最後一個字。老虎不顧一切地撒開爪子,一落到地上就「刺溜」一下竄到樹後,然後左竄右竄,專找大樹躲,直到溜出五十米開外才加速逃離。
「出什麼鬼……難道老虎也知道這是‘解氣咒?’」他沉吟。
確實如此,這些老虎都當過神仙的跟班,自然明白「解氣咒」的厲害。
他抬頭又望望樹枝,赫然發現那根樹枝已經枯萎了。
「哇,真厲害。對植物也有用?」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有點欣喜若狂的感覺。
「咚、」「哎呀!」
……
「看來破壞綠化還真是要受處罰。」他爬起來,揉著腦袋上的包,若有所思地盯著掉在地上的枯枝。
「不過幸好老虎都走了,」他想,「不然它們趁我被打倒的機會再撲上來可就……」
一陣清風襲來,吳戈驀然大驚,抬起手掌。
「咪嘛噓……」
一枝拂塵頂上他的掌心,孫悟空怒瞪著他。
「死小子,師傅也敢打?」
「呃?」吳戈趕緊轉了個方向。
「唏……噶?」
濟公那張抹布臉出現在他面前。
「靠!」吳戈暗罵。這回他干脆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嚌……嘎?」
呂洞賓壓根沒想到吳戈會突然來個轉身,猝不及防之下「護身咒」只開了一半,就硬生生接下了這道「解氣咒,」一時間翻江倒海,好半天才化解了吳戈的氣勁。
「臭小子……怎麼突然轉到後面來了?」他氣沖沖地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
「行了,別抱怨了。」孫悟空說道,「說來也怪你,非要弄個什麼‘百虎陣,’還說是什麼大場面。別說是戈兒了,我都有點心驚肉跳的。」
「不過戈兒這次表現還不錯,雖說修行上沒有什麼長進,心性上肯定會有點進步。」濟公笑眯眯地說。
「你們少夸他。他這才到什麼地步,還早著呢。」
……
吳戈听得眼珠子直打轉。
「你們什麼意思……這是你們故意安排的?」
「當然了。早說過你得多多試煉嘛。」
「你們……我被一百多只老虎圍著你們就在一邊看?」
「那又怎麼了?」孫悟空輕描淡寫地說,「你是神仙,一百只老虎都對付不了還修個什麼?」
「我……你們也太過分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我……」
「你都快尿褲子了是不是?」孫悟空板著臉說,「老實告訴你,這還早著呢。不好好修煉,以後有你的罪受。」
「就是,」呂洞賓也瞪著他,「老虎算個什麼……千年王八萬年鱉,幾百年的蛤蟆怪,還有蜈蚣精、蚯蚓怪,看你怎麼對付——你別那麼樂,我是嚇唬他的。」
最後一句是對瞎編居士說的,他還真是對著屏幕高興得流口水呢。
空氣猛得一震,清風驟止萬物無聲——瞎編居士砸鍵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