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寂靜而安詳,夜色籠罩著整個天諾國,連原本熱鬧繁華的國都也沉浸下來,卻有一聲聲清脆的鐵鏈撞擊聲從京城的一座普通的小宅院里傳來。
這是一間只有四間房子的小宅子,院子里種著些普通的花花草草,透著一股清幽雅致的味道。
急促而清脆的鐵鏈撞擊聲還在繼續,連著鐵鏈的大概是木質的家具,也隨著鐵鏈聲發出吱吱的與地板摩擦的刺耳聲音。
一間房間的房門突然執拗一聲打開,夜色下,隱約能看的出走出來的是一個有些駝背、腳步踉蹌無力的老者,說是老者也是不準確的,具體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一個介于老人和中年人之間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不過是看起來略顯老態了一點而已。
男子停在發出刺耳木質摩擦和鐵鏈撞擊聲的屋外,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守著屋內的人,仿佛是怕屋內的人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出來。
屋內的人絲毫不知屋外早已站了一個人,還是毫無所覺的繼續掙扎著,鐵鏈牢牢地拷在那人的手臂上,隨著那人的掙扎竟透出點點血紅,那人還是不放棄的掙扎著,又像是在發泄著什麼,整個人披頭散發,只能隱隱看出那人咬牙切齒的憤恨的模樣來。
鐵鏈鎖的很牢,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絕對不能靠著蠻力掙月兌開的,除非是內力極深的武林高手,那才有可能震斷它。但顯然,屋內那個被鎖住的男子並不是什麼高手,所以,他也絕對掙月兌不開手臂上的鐵鏈,但他卻依然繼續掙扎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屋內掙扎的男子的力氣似乎終于用完,整個人累的癱坐在地上,伏在和鐵鏈相連接的床上,剛才發出木質摩擦聲音的就是這張普普通通的木板床,看起來似乎應該是不太重的木板床,但在男子將近一個時辰的掙扎中,竟然只移動了那麼一點點的位置。
門執拗一聲打開,屋外的老者打扮的人終于是走了進來,一臉無奈的搖搖頭,竟輕易抱起累的癱軟在地上的那人,無奈地道;「公子還是休息吧!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披頭散發的男子咧嘴一笑,也不言語,閉著眼楮,任由那抱他上來的老者模樣的人打理自己。
從新梳理好隨著他妄想掙月兌鐵鏈時而弄散的長發,露出一副面如冠玉、瀟灑俊逸的樣貌,只是臉色蒼白,略顯得有些柔弱。
一身合體的中衣有些褶皺髒亂,但老者打扮的那人卻也不肯打開鐵鏈,為他更換新的衣物,只是細心地為他包扎好被鐵鏈磨破的傷口之後,輕輕的為他蓋上薄被,轉身離去。
「福伯!」床上躺下的男子終于睜開雙眼,轉向老者離去的方向。
那名叫做福伯的老者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疑惑的望著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的眉目如畫的男子。
男子微微苦笑,望向窗戶的方向,「天亮了呢!」
遠處,隱隱已經有了些微光。
福伯轉回望向窗外的頭來微笑,走上前去打開鐵鏈,將鐵鏈收在一邊,笑笑道;「公子好好休息吧!再過一會兒就要上朝了呢!」
「嗯!」解開鐵鏈的男子終于沉沉睡去。
天諾,京都,一片繁華的景象,曾經的戰亂早已經是歷史,無論最終留下的人是真英雄還是竊國.賊,老百姓才不在乎,他們要的從來也都是安穩的生活而已。
肖益民一件一件的將官袍穿在身上,偶爾踫到了手臂上的傷口,也會微微皺眉,但還是會繼續穿衣服。福伯在一旁想要幫手,卻被肖益民微笑頷首拒絕。
皇宮內;
「肖太傅!」有人對著肖益民走來的方向抱拳微笑道。
肖益民頷首回禮,也不言語,而是徑直的往大殿走去。
「唉!」那人不滿。
他是剛剛進京任職的官員,如今才能勉強認全同朝為官的同僚們,但很早前還是听說過這位太傅的,早有了結交之心,如今自己湊上去打個招呼而已,這還沒有做什麼呢,竟然就得了張冷臉!他招誰了啊!不過是神交久矣,想要交個朋友而已嘛!至于麼?!
就算是肖益民文采卓越,連太後和皇上都敬重的很,在民間更是聲名遠播,在天下文人的眼中也是值得仰望的存在,但但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對!太過分了!
那人握著拳,用怒氣掩住一臉的尷尬,目光卻還是隨著肖益民而去,這就是肖益民啊!少年為官,二十出頭就被任命為不過小他幾歲的皇上的太傅,世人敬仰的存在,也是他向往已久的人啊!
「得了!」旁邊有人拉著,「肖太傅性子冷淡,你跟他湊什麼湊?!」
「可好歹是同朝為官,也不至于這麼的不近人情吧!」那人皺眉道。
「不近人情?!你和他待久了,就會發現這人不僅是不近人情,而且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人無奈的搖搖頭
「太後重病,眾太醫束手無策!朕特此發下皇榜,遍尋民間醫術高超之人,能治愈太後者,賜黃金十萬兩,太醫院三品官位!」太監特有的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百官皆跪伏于地听旨。
這是說太醫院全體歇菜了?!百官互相偷偷的以眼神示意,又互相輕微的搖搖頭,不讓自己的動作過大,雖然皇上仁孝,此刻陪在太後寢宮之中,並不在朝堂上,但要是讓宣旨的太監看到他們這些小動作,那也是一番麻煩。
「眾位大人,皇上的意思你們也明白了,要是有什麼神醫名醫之類的,還請舉薦一下,為主分憂啊!」宣旨的小太監收起手中的旨意,對著下面的文武百官笑眯眯的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百官紛紛抱拳對著小太監拱手示意,一個個均是一副我是大忠臣的模樣。
「嗯!」小太監滿意的點點頭,對著百官笑眯眯的繼續說道;「眾位大臣還有沒有事要上奏?皇上說了,有事的可前往壽康宮議事,無事就退朝吧!」
「是!微臣告退!」百官又連忙下跪告退。
肖益民皺著眉捏了捏手中的奏折,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今年科舉的禮儀章程,什麼時候都可以讓皇上過目,不至于非要趕到這個時候才行,又不是什麼大事!
肖益民舒了口氣,直接把奏折交了上去,也不去壽康宮議什麼事,皇上有空的話,瞟幾眼,同意一下就可以了,根本沒什麼好議的,若是不想看,就直接再發回來就是,反正這些事情,年年都是一樣的,就算是皇上不批,他也是能做的了主的!肖益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