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丞相府也有一段時日了,心里還真有些惦記大哥和師父,雖說李淵待我很好,吃穿用度無一怠慢,可這畢竟不是自己家,凡事都得小心謹慎,依禮而行,雖是錦衣玉食可一點也不自在,想來已經很久沒出去透過氣了,還真是讓人有點憋悶。
稍作收拾之後,便帶著雲煙和碧玉來到竇氏居住的園外。門口兩個丫頭見了,忙恭敬的福身行禮。
我輕聲問道︰「夫人可在?」
一丫頭忙恭敬答道︰「夫人在屋里呢,戴小姐里面請。」說著躬身推開院門。
我便提步向院內走去。竇氏居住的園子不是府中最華美的,但是卻是最別致清幽的,一踏入園中便讓人身心不禁一松,很是舒坦。
「戴小姐來了。」一清秀的綠衣女子徑自笑著向我走來。
我一見原是竇氏貼身丫環玉雁。
不禁婉爾一笑道︰「玉雁姐姐最近可好?」一旁的碧玉同雲煙遂向玉雁福身行禮。
玉雁忙笑著扶她倆起來,道︰「二位妹妹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起身。」
說完遂又看向我道︰「戴小姐可是過來了,夫人可是天天念著小姐呢。」
我一听便笑道︰「雲萱本早該過來請安的,是雲萱怠慢了。」
玉雁一听遂又笑道︰「小姐言重了,快些進去吧,夫人在屋里呢。」說著便升徑自到前面領路去了。
這玉雁雖只是個丫頭,但是卻是竇氏身邊最貼心的人,就連李建成兄弟亦要給她幾分薄面,所以雖只是個丫頭身份卻也是在府里說得上話的人,因此對她最好還是客氣些的好,我畢竟現在是寄人籬下,凡事還是慎重些的好。
一進屋便頓覺一股暖氣流遍全身,四下一看原是屋里四周均放了火盆,所以屋里才如溫室一般。
竇氏正坐在榻上,正埋頭看著什麼書籍。
玉雁輕步走上前去,在竇氏耳邊輕聲道︰「夫人,戴小姐來了。」
竇氏一听忙抬著向我看來,目光柔和,笑容慈善,我遂微笑著福身道︰「雲萱見過夫人。」身後碧玉同雲煙亦是福身行禮。
竇氏一見,忙道︰「萱兒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我遂起身微笑道︰「雲萱謝過夫人。」
「萱兒過來到我這來。」剛一起身竇氏便示意讓我坐到她身旁。我遂將披風輕輕解下,雲煙接過便同碧玉站到一旁。
我緩步走至竇氏身旁坐下,她亦將手中的書籍輕輕放在身側,我側眼望去,似是一本佛經,不禁婉約一笑道︰「夫人還看佛經嗎?」
竇氏柔和一笑道︰「閑來無事,隨便看看,對了萱兒今日怎得空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老太婆忘了呢?」
我一听心中頓時一驚,不知她這一句話是玩笑還是真的對我有所不滿,不禁起身退步福身道︰「夫人多慮了,雲萱沒能及時來向夫人請安確是雲萱的不是,望夫人原諒。」
她一見又是慈目一笑,起身將我扶起來道︰「萱兒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有怪你,瞧把你嚇得,來來來快坐下,陪我老太婆說說話。」
說著便拉著我重新入座。玉雁便為我們沏了茶水,說道︰「這茶名喚‘雲峰’,是雲南進貢之物,皇上體恤丞相便賞給了丞相,丞相知道夫人愛喝茶便送了一罐過來,小姐嘗嘗可還可口。」
我笑著點頭稱是,端起茶杯,緩緩啜了一口,入口潤澤,回口留香,的確是茶中上品。竇氏亦端杯輕啜,少時突道︰「萱兒今日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一驚遂放下手中茶杯,心中暗琢這竇氏看似慈祥實則難以猜測,她跟隨李淵多年卻深得李淵信任,這麼多年來李淵身邊幾乎沒有姬妾,李建成兄弟均是她所出,這樣的女人定不簡單,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