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名很郁悶,真心很郁悶,極其的郁悶。
本看著這三月初春好天氣,從山中出來自然要采些家花嘗嘗鮮,可誰能料到,方踏步進了京都的城門,還未坐熱,他就被人給盯上了。若是那些大門大戶的家丁,或者是一些迫于大門大戶的壓力出來緝拿他的官差也好,但偏偏的,盯上他的有三撥人。
第一撥他不認識,但是各個都武功奇高,且帶頭那人冷著張臉,稍微的過了幾招,武功更是不賴。
他花未名的座右銘是,打得過我打,往死里打,打完了還要將人整個半死,打不過我就跑,反正他輕功天下第一,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境界,所以他也不怕栽在誰的手里。
但是最讓他郁悶的是,本來他能逃的,卻偏偏的又有另外一撥人在另一個方向在堵他,讓他急急的剎住腳步。
「青焰盟?」
這他就奇怪了,想當年他花未名在這京都橫行的時候,肆意猖狂,都未見有人會花大錢請天下第一樓的人來殺他。
「我們盟主請花公子到盟里坐坐。」
打頭的那男子黑衣黑面巾蒙面,面巾上是一簇青色的焰火,說話的時候卻不像是正常男子的聲音,顯然是吃了變聲的藥物,刻意掩藏身份的。
花未名眯著眼,一雙丹鳳眼在這微微的動作下,也似帶著魅色般,在眉尾處微微上翹,帶著幾分女子的妖冶,特別能勾人。
「哦?可是你家盟主看上了我,要與我一度良宵?」花未名手掐蘭花指,微微側過臉,那蘭花指便放在左臉上,對著那幾個黑衣人,便是一陣媚眼橫飛。
幾人卻是雷打不動的冷眼看著他,等他風騷賣盡了,才開口道︰「還請花公子現在就動身。」
這幾個冰塊!
花未名真心覺得策略失敗了,收了蘭花指與媚眼,正經的整了整衣袍,正了發冠,才道︰「若是你們能打得過後面那群人,我便跟你們回去。」
說罷,往旁邊牆頭一躍,鐘淮帶著的十幾人已經出現在那幾個青焰盟殺手的面前。十幾人與七八人對峙兩方,卻也是早就打過照面的,他們是被盟主允許,若是見到梓歸璃一行人,是要不停的弄些事端的。
青焰盟一方領頭之人,打了個手勢,一群人轉瞬變換了包圍攻勢,蓄勢待發,一副要與他們海斗一場。
鐘淮眯眼看了看坐在牆頭上悠然看好戲的花未名,也不得不變換手勢,要眾人注意防守。
一個手勢回落,兩方人馬在這一片相對荒廢的平羅房小巷中,纏斗了起來。花未名一會給青焰盟打氣,一會給鐘淮等人打氣,拍手呼喊,不亦樂乎。
隨即又過了一炷香,兩方還未分出勝負,他倒是有些困了。趁著眾人不注意,一個向後傾倒,在頭向下落地之前,一只手點地正要翻身起來逃走,卻看見一雙大漠駱駝皮的革履靴子,頓時動作一滯,隨後直直挺著的腳拐了個弧度,像那靴子的主人月復部蹬去。
那人也是身手敏捷,早已先他一步退開,抓住那掃來的一雙腿,原地轉了幾圈,將花未名轉到頭暈眼花了,才向著離他們站著不遠處的獨孤傲等人的位置扔去。
花未名被扔到地上,頭暈眼花的,還未喘過氣來,就見到一雙更加別致的革履靴子。從下往上看去,媚笑中帶著幾絲諂媚,「哎呀,原來是鷹王呀,怎的不在大漠騎兵練馬,跑來這大政國了?」
獨孤傲伸腳便踹了對方一腳,冷聲道︰「少給本王裝蒜,袖色呢?」
「這鷹王就冤枉我了,袖色公主雖說是跟著在下來的大政國,但是她自己堅持要去游走江湖,當一個俠女,行俠仗義,這我可管不著了的呀。」
獨孤傲雙眼微眯,蹲下那稍微顯得粗獷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獨自游走江湖?嗯?你說你不知道她在哪?嗯?」
獨孤傲迅速出手,揪住了花未名的衣領,在他往後跳竄之前將人牢牢的抓住了。
「哇哇哇……獨孤傲你這個陰險小人,我還沒出招呢你就先下手為強,你可惡,你小人,你……」
「還有什麼嗎?難道本王還要對一個采花大盜用著翩翩公子的風度?本王未將你大卸八塊已經算是給袖色面子了!」
獨孤傲越說臉色越陰沉,一手也已經高高舉起,花未名絕望的轉過頭去。
正在此時,那方小巷中打斗的人不知是發現花未名不見了,還是發現這邊的異常,都跳過了那堵圍牆,與一行人面對面了。
「公子請收下留情。」鐘淮與孤獨傲算是有一面之緣,由他出聲,那人也還是會收下留情些,獨孤傲眯眼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勁裝打扮的男子,如此看上去,有道不完的英姿颯爽。
鐘淮上前打了個招呼,但是因他一直都是冷著張臉的,自然也是打得很生硬。獨孤傲倒是不介意這個,只眯著眼,冷聲道︰「你與這個人認識?」
「他們是那晚刺殺王爺的同黨!」
那邊幾個青焰盟的人見到獨孤傲幾人,立時停住了腳步,這一突兀的動作,自然引起了獨孤傲這一方的注意,眾人看向那幾個黑衣蒙面人,突然不知有誰喊了一句,對方便四處散開走了。
獨孤傲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只嗤笑一聲,往身後那些人看了看。見眾人都低著頭,他沒說什麼,便又看向鐘淮。
鐘淮倒是沉得住氣,只听他冷靜道︰「這位公子偷了我家公子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來向公子要回來。」
「嗤……采花大盜能偷你家公子的什麼東西,頂多就是去你們那采花……」
獨孤傲越說臉色越陰沉,讓花未名一陣冷顫。貌似他沒說什麼惹這位孤鷹生氣的吧,怎麼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將自己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說,你將人藏哪去了?」
將人揪起來,獨孤傲陰沉著臉色。
「我都說了袖色公主沒跟著我,你要我說幾遍呀……呃……」
突然將領口被狠狠的勒緊,花未名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不是袖色,是柒然,你將柒然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