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什麼柒然?」
花未名已經有大半年未出山了,而今日也剛入城,自然也不知這半年來,紫蘇樓聲名大炙的柒然姑娘了。
「還敢狡辯,你不是哪有花便往哪去的嗎?快將人交出來,不然……」
鐘淮默不作聲的看著花未名,花未名卻是一臉的欲哭無淚。他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平日里他雖愛采采花,但也不至于到那種哪家姑娘不見了,便冤枉到他這里吧。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說不定是那姑娘跟那個相好私奔了,你們別什麼都冤到我頭上好不好,這樣我很可憐的!」
說著兩眼泛起星星淚,卻無人同情,冷眼看著他。
「既如此,那麻煩花公子與在下走一趟,我家公子要見見你!」
鐘淮上前一步,尚算禮貌的道。
「你家公子說要見我就見我呀,你家公子誰呀,真是的。」
獨孤傲也贊成這話,他對著鐘淮,也是一臉的強硬,「這位公子,麻煩你回去與你家公子說,這花未名答應了到我那做客,所以貴樓那,還是遲些再說吧。」
說著,揪著人就要走,鐘淮等人哪肯輕易放人,上前攔路,那些大漠男兒性子也是沖,說不了幾句話,便出手打了起來。獨孤傲看著鐘淮一行人的身手,忍不住也叫絕,當真的身手敏捷,對于他這個武痴而言,手癢忍不住便松手上前與鐘淮交起手來。
花未名得了自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便悄悄的退後,一蹬腳就躍起來,快速的在那民居處飛躍著。
「花未名,別讓老子抓到你!」
兩方人馬停了手,皆追著那小鳥似的人,獨孤傲氣得破口大罵。只見花未名在遠處,對著幾人的方向,做了個手勢,便又快速的離開了。
雖說是從那兩方高手那逃出來了,倒也真心的逃得極其的狼狽。花未名自出山以來,還未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被三方人馬追著跑的了。還讓他遇到了大煞星獨孤傲。
他不怕獨孤傲,但因為獨孤傲曾經救過他一命,他也做不來以仇報恩這些事。
躲在灌木叢中,等那些人都走遠了,他才出來呼出一口氣。狼狽,真心狼狽,這四處逃竄的性子,還一點都不像他。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柒然的人。但那柒然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大漠孤鷹看得比自家的親妹子袖色還要重要,那他真得好好去查查了。
這邊花未名邁步往那些人追去的方向相反的來路,打算回都城里頭去探听探听些消息。
待人離去之後,方才圍攻他的幾個黑衣人突然現身,卻是青焰盟的那幾個人。
「殺與止,你們兩個去跟著他,不要打草驚蛇了,其余人跟我會盟里。」
兩個黑色身影唰的不見了,剩下幾人往灌木林深處而去,林子又恢復了寂靜。
「盟主!」
那黑衣人回來,便恭敬的立在青山面前,等待問話。
「其他人都下去吧,寧留下。」
幾人魚貫而出,出了石門,正巧與款款而來的柒然踫了個正面。但那幾人卻似乎沒看見人般,直接冷著眼,消失在拐角處。
柒然定住腳步,看著幾人消失的背影,臉上神色莫變。
紀律嚴明,不多費口舌,不多關心其余事宜。青山確實將他的青焰盟管理得很好,只不是她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基業,那麼總會有令不行禁不止的隱患。
她背後跟著幾個青山派來伺候她的女子,身手皆是殺手的水準,卻是放在她身邊做些飲食起居之事,倒不知是對她的重視,還是有別的用意。
柒然不走,那幾個侍女也不可能走,五人便靜靜的站在這石道上,若是有人經過,定然也是會怪異的。
柒然進門之時,寧正好說到花未名被兩方人馬追著,青山見人進來,便伸手阻止了寧的報告。柒然也不甚在意,在青山身旁坐下,抬頭無意間,便看到了摘下面巾的寧。
「寧?」柒然驚呼出聲,聲音里帶了些激動,卻又瞬間停止了,臉上也帶上失望的神色,青山一直注意著柒然的神色,見她這一連串面色變幻,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消散了,笑著道︰「公主也被寧的這張臉給騙了吧,當年我遇到他時,也只是有幾分神色,卻不曾想,這些年越長越像了。」
那喚作寧的男子,見平日里陰沉冷臉的盟主對柒然截然不同的態度,抬頭看了幾眼柒然,卻是長得絕色傾城,面色是清冷的,雙眼秀眉處還帶著傲氣,且眼神也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尊傲,只不應讓自家盟主性情大變才是。
柒然神色也冷清了下來,冷聲道︰「倒也是巧得很,不僅長得相像,連名字也一樣。」
柒然的冷意,青山自然也知道了,只見他不慌不忙的解釋︰「公主誤會了,此寧非彼聹,卻只是寧靜之寧,只是一個代號罷了。」
柒然看了青山一眼,面上也讓人看不出神色,只起身道︰「既然你有事要忙,本宮便不打擾你了。」
說罷,起身一揮衣袖,傲然的往門口走去。一身大紅衣裳,在這灰色的石室里,若最明艷熾熱的火焰。青山眯著眼,看著人消失在門外。
「你說花未名又回了都城處?」
「是!」
看來他不能將她留在這多久了,只她身上的傷還未好,若是就這樣將人放回去,也不太適合,他要想想下面該如何行動。
鐘淮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掌燈十分,小丫頭依舊呆在西苑的院子里,而她不知道,她與柒然都不曾在外院出現,而丫頭又在西苑這邊,那邊的姑娘中傳開的,便是柒然原來是公子看上的人,怪不得花媽媽會被奪權,也怪不得柒然不必留客過夜。
當然外院的這些風言風語,鐘淮不會與她說。他進院門後,小丫頭迎面上來想打听消息,他也顧不上與她說話,一陣風似的就竄到了梓歸璃的房門口,隨後就進去了。
「公子,屬下辦事不力,請公子責罰。」
鐘淮進去,也未多言,直接便請罪。
「原因。」梓歸璃手上拿著一份密折,細細的看著,也未抬頭。
「屬下讓花未名跑了。」
「那就是花未名就在京都?」
「是!」
鐘淮恭敬的說著,但是那坐在大書桌後的男子,卻是久久不說話,待他一直跪在地上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听他冷聲道︰「起來吧。」
「謝公子。」
「安南來密報,國內有異動,本宮決定讓花徊回去一趟。」
「公子!」鐘淮不解,他明明有說過花媽媽已經不能為他所用,為何公子還要將人放回安南去。
「本宮自有打算,你不必說了。去派兩個人暗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還有,想辦法讓凌音來一趟大政國這邊。」
「屬下遵命。」
雖有疑惑,但他也不能過問太多,接了命令,轉身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