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雖然很豐盛,但沈益南胃口不好,並沒有怎麼動筷子。
但他心情似乎很好,不斷地幫沈女乃女乃和蘭芷布菜。
「行啦,女乃女乃老了,吃了不這麼多,你倒是多喝點湯啊」沈女乃女乃皺著眉頭張羅,「蘭芷,你多吃點啊,小南胃不好,不能多吃,你就多吃點。」
「什麼時候結婚?」
蘭芷胸口悶悶地痛,她有些好奇的看他,他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面對面坐著這般平和的說著話。
蘭芷臉一熱,急忙把臉調開,「女乃女乃,我吃得夠多了。」
「是我不夠好,我不該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
沈女乃女乃嘆了口氣,「知道後悔了?要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好的一個姑娘。」
「行,行,我明天給你找一個孫媳婦,你別成天念念叨叨,我本來沒病,愣要被你弄出抑郁癥來了。」
這不是他在大學路公寓那次後第一次見到蘭芷,相反,他遇到過她很多次,但每次她都沒看到他,他也佯裝沒看到她,沒有跟她打招呼,他眼楮有些酸澀,像是有什麼東西漲得發痛,他低下頭看著腳尖,鼻頭卻涌起一陣酸楚。
丁媛一喜,「有啊,什麼事?」
似乎是在開著玩笑,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分明卻是濃重的哀傷。
梁樹逸一把將她摟到他懷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蘭芷,別擔心,一切都會解決的。」
「沈少,不好意思。」保安立刻跟沈益南道歉。
「我們這幫老頭老太太都邁不動步子了,還能去哪兒,山區呆了一段日子,游山玩水,活動活動筋骨。」
他掏出手機給吳令明打了個電話,「你送丁媛回去吧,我先走了。」
「當然,如果你願意請我。」他回頭看她,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別擔心,我不會去鬧場的。」
沈益南眼光立刻變得凶狠,「我不打女人,滾。」
她感到自那天從大學路回家之後,自己的心就一直悶悶的痛到現在,她鬼使神差,跟梁樹逸打了個招呼就寄出了那張請柬。
回到公寓的時候,一進門滿屋子的中藥味,沈女乃女乃大概又在幫他熬中藥。
世界就是這麼小,梁樹逸替蘭芷拉開車門,牽著蘭芷的手從車里出來,下了車後,梁樹逸的手又改成摟著她的腰,兩個人說說笑笑往里面走。
一個妖嬈的女人朝他走了過來,「先生,能借個火嗎?」
蘭芷撫著臉,雙手一片冰涼。
第二天,他照樣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簾,讓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穿得衣冠楚楚地,一個扣一個扣地將西服扣好,一絲不苟。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進了洗手間,折騰了二分鐘,一看結果,兩條線,真的中了。
蘭芷好奇的看著他,眼里有了疑惑,「你……願意來?」zVXC。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說著別人的事,但事實上,真的是別人的事。
沈益南沒呆太久,他在簽到簿上簽了個名,向新人送上祝福,遞了禮金,跟幾個熟識的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他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好吧,」他的眼神又黯了幾分,「下樓小心點。」
他沒有再送她,轉身就去了廚房。
她听話的接過杯子,灌了一大口。
沈益南看著電視里那對男女生離死別,覺得特別諷刺,他與她呢,卻還這里佯裝鎮定,多謝對方的成全。
「別怕,蘭芷,我不會耍花樣,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微笑著深深地看著她,「安心去結婚吧,我想通了,也許是你說的,我只是執念而已。我這次放了手,就不會回頭的,那是你的損失。」
偏偏還是來了,來看一看她幸福的模樣,看一看他們的幸福與自己的落寞形成多麼強烈的對比。
「要不我們把他打了吧。」她抬起頭,可憐兮兮地說。芷小就行。
他眼楮盯在電視上,卻在問她,「會給我請貼嗎?」
看他的面色又不忍心再說下去,「胃不舒服吧?趕緊吃藥去,吃了睡覺去,睡一覺就好了。」沈女乃女乃看他愈來愈蒼白的臉,「你呀,自己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整天忙來忙去,也不知道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
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傳來,沈益南終于像耗盡了全部力氣,頹然地靠在廚房門邊,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捧起她的臉親了親,「無論你怎麼樣打算,我都沒意見。你要留下他,我就當他親生孩子一樣養,你如果不要他,我建議不要,太傷身了,況且,你以前掉過一個孩子,再要流掉,可能會對身體有損傷。」
沈益南吐了口煙在她臉上,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丁媛,你可越來越厲害了,這消息你也能弄到手,多半黎氏那太子爺對你上了心吧?」
蘭芷由著他抱著,心里卻跟冷風過境一樣,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沈女乃女乃趕緊跟了過來,「小南,你剛才是不是又沒吃多少東西。這樣下去,我還真是越來越不放心,你趕緊給我找個女人照應你,多大年紀了,還讓我們這些長輩這樣擔心。」
「女乃女乃,我知道你是醫生,你是權威,可是這東西真的太惡心了,光聞到味道我就受不了,你能不能饒了我。我胃病又不嚴重,注意一下就沒事了。」
沈益南手一僵,看了看蘭芷的臉,沈女乃女乃又嘆了口氣,「是小南沒福份。」
沈女乃女乃洗碗的手停下來,走過來,看了看外面,「蘭芷走了?」
他開著車,放縱著自己將油門踩到了底,管他前方有什麼,或許是深淵,或許是地獄,一昧向前沖,車毀人亡也沒有懼意,但從來不是天堂,從來不是。
蘭芷跌坐在馬桶上,連梁樹逸開門進來也沒有反應。
沈益南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平靜地問出這句話。
但今天她胃里又像出了毛病,趴在洗手池上吐得臉色都慘白慘白的。
老太太雖是嘮叨,但有她在,這個屋子還是有家的感覺,她一走,屋子立刻顯得更為冷清了,讓沈益南更覺得壓抑。
「我們這個月先訂婚,婚禮等我爸點了頭再辦,預計在元旦吧。」
「我沒想她。」
他用勁握著她的手,仿似在給她力量一般。
他好像是點了點頭,又好像沒做什麼,只管盯著她看得很仔細,那樣子,仿佛真是不會見面了似的。
蘭芷低頭扒了口飯,「他對我很好。」
他一個人開車去了「白晝」,一個人要了間包間,一個人喝酒,一個人發呆,一個人踉蹌著走出了「白晝」,又開著車回了大學路的公寓,一回去,又趴在洗手池吐得昏天黑地的,看吧,就是一個人,還是活得這麼好好的,沒有什麼不好。
沈女乃女乃嘆了口氣,「蘭芷,梁家那小子真值得讓你跟你爸鬧成這樣?」
她看了看沈益南的背影,氫氤在煙霧中寂寥而落寞。
「注意一下?你個大男人的哪有這麼細心,要說新語挺不錯的,你考慮考慮,別總讓你爸媽也擔心。」
他仿佛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蘭芷,我們留下他吧,他是我們的。」
硬著頭皮把整碗藥喝了下去,胃里鬧騰開了,他趕緊捂著嘴沖進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的。
「回來了。」沈女乃女乃端著一碗中藥就出來了。
他打內線讓吳令明進來,讓吳令明跟蘭芷詳談接下來的計劃安排。
「我倒是知道是這個理,可是你想著蘭芷,人家也要想著你才行啊。」
「蘭芷訂婚,你作我女伴吧。」
做這份事業當初是因為那個女人,而現在那個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那這份事業做得又是給誰看的呢?
「既然決定了,就好好過,是小南沒有好好珍惜你。」
丁媛卻有些氣悶,她花了番心思卻沒有施展的機會就被沈益南帶離了訂婚現場。
她還是選擇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他身上濃重的煙味隱隱約約在她鼻間蕩來漾去。
蘭芷看了看他蒼白的過分脆弱的眉眼,像被什麼抵住了胸口,竟在隱隱發痛。
等看到美麗優雅的丁媛挽著沈益南的手從宴會廳大門走進來,金童玉女,怎麼看怎麼的匹配,蘭芷的心總算釋懷了,沈益南哪里像是一個會過得不好的人呢?他從來都是懂得如何將生活過成一段傳奇的男人。
梁樹逸見洗手間的燈亮著,就叫了聲她的名字,見她沒答應,這才來敲了敲門,蘭芷還是沒有反應。
丁媛被嗆得不輕,心想這男人最近脾氣可是越來越大,陰晴不定的,一句玩笑話也能讓他黑了臉,她越發覺得這男人真是讓人吃不消,「益南,哪能呢,這不是說的玩笑話嗎。」
他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著遙控器,似乎是用了盡,有點泛白,電視上正在播著一場傷心欲決的別離,男女主角抱頭痛哭,仿佛要將這天地都哭得成黑色。
她心慌,慌得連外衣也沒穿就出了門,已經入了秋的天,她就穿了件單衣在街上跑,進藥店的時候跑得太急,進去趴在藥店櫃台上喘著粗氣,把藥店的小妹嚇壞了,「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啊?」「蘭芷,真決定了?」
沈益南理也沒理他,眼神看著不遠處,好像看得很遠很遠。
沈女乃女乃又問︰「蘭芷啊,听說你快結婚了?」
出了門後,沈益南幫她叫了輛的士,不顧她反對,就碣將她塞進了的士,他很有條理的對司機說了地址,遞給了司機車費,連再見都沒跟她說一聲,就讓司機趕緊把車開走。
「蘭芷,過來,坐這里。」他拍了拍沙發。
「騙誰呢?要真是放不下,就給我追回來,別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跟個孤魂野鬼似的,沒出息。」
蘭芷按著胸口喘了喘氣,有些不好意思,「給我驗孕棒。」
蘭芷心里嘆了口氣,還見什麼面呢?
「不,不用了,他在樓下等我。」蘭芷也站了起來。
「先不要著急,一切听你的,你想不要或想留住都等你冷靜後想清楚了再說,我不想你以後後悔。」
以前只是一向淺眠,偏偏最近更為嚴重,整晚整晚的睡不著,他只好半夜爬起來,打開電視盯著電視看上一夜,連眼下最惡俗的婆婆媳婦劇都被他看了個遍。
梁樹逸將她放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又去倒了杯溫水,他在床邊坐下來,「來,你手腳冰涼的,先喝點熱水暖暖。」
他又將杯子放到床頭,將她的手握在手里呵著氣,「沒穿衣服就出去了吧?這手這麼冷。」
他自虐般地瞪大了眼楮看著里面的一對璧人,眼都沒有轉一眼,生怕漏掉了一個場景,看到那個女子單打人漂亮的不可方物,緊緊挽著另一個男人的胳膊,笑得一臉幸福,他們的幸福刺痛了他的眼楮,直到看到宴會廳里的衣香鬢影漸漸散了,他眼楮終于酸澀得快要落淚了,他忽然意識到有一雙眼楮也是件痛苦的事,他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欺騙自己,這個女人還是你的,還是那個只會對你撒嬌,對你笑的蘭芷,而今,這些都不是他的了,再也與他無關了。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沈益南放下了筷子,「吃飽了,抽根煙。」他拿著煙就去了陽台上。
隨後,他上了自己的車,趴在方向盤上很久沒有動一下,直到腿開始發麻,他才抬起頭看了看宴會廳,這個宴會廳很特別,寬大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的場景。
原本是不想去,又推月兌不來,于是磨磨蹭蹭的去洗了個手,出來的時候沈益南已經坐在沙發上握著個電視遙控器在換台。
他臉色有點臘黃,手扶著門,無力地點了點頭。
藥店小妹遞了支驗孕棒給她,她扔下張大鈔撥腿就跑,連找錢也顧不上了。
沈益南冷笑,「這罪名我可擔不起啊,我沈益南做事還用靠女人不成?」
蘭芷一征,以為自己听錯了,眼前交替著的是,是那個咄咄逼人的沈益南,是現在這個輕描淡寫說要給他祝福的男人。
時間好像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多得他不知道如何揮霍。
下了樓,司機從車里出來,替他將車門打開,他鑽了進去,目光如矩,仍舊是那個非同凡響,俯視眾生的沈益南。
他笑,「挺好,新的一年,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只是,好像他的身體,已經破敗的四面是洞,呼呼地冒著冷風。
蘭芷開始收拾桌子,沈女乃女乃趕她,又看了看陽台上的沈益南,「不用你了,去幫我勸勸小南,胃本就不好,讓他少抽點,他听你的,去吧。」
沈益南苦笑,「謝我什麼?謝我讓你認識了他?謝我成全了你?」
她點了點頭,「女乃女乃,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
最近他的話愈少發了,發像沒有什麼事能引起他的興趣,氣氛又開始沉悶,他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出去呆會兒,包間里空氣真悶。」
沈益南涮了口水吐掉,吐得眼淚都下來了,又用毛巾洗了個臉。
很快就到了午間,他們就去了公司附近的「大康城」吃飯,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沈益南問丁媛,「這個月十五號有時間嗎?」
沈益南倒也不瞞她,「上次我讓人在國外注冊的那個公司現在總算是有用場了,但這事我這邊的人不方便出面。」
一種熟悉的感覺讓蘭芷臉都又白了幾分。
「對不起。」蘭芷眼楮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梁逸南心一沉,不覺打了一個冷顫。
「謝謝你。」蘭芷半響說了這麼句話,連她自己也覺得矯情。
沈益南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腦子里一直回蕩著沈女乃女乃說的那句話,掙這麼多錢有什麼意思呢?事業這麼大有誰能跟他分享呢?
「良藥苦口,趕緊的。」
他將她從馬桶上抱了起來,「這里冷,先進去。」
幸虧這樣的日子沒幾天就結束了,老太太那幫朋友打了個電話來讓她去搞什麼慈善活動,老太太一接了電話也顧不上他了,立馬收拾了行李買了張火車票就回去了,連沈益南說要送他也不要。
丁媛顯然對這個邀約很是有興趣,聲調都不由地撥高了,「他們訂婚了?得好好恭喜他們。」
看她有些傷心了,蘭芷趕緊岔開話題,「女乃女乃,你外出旅游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她當然高興,最大的情敵訂婚了,新郎卻不是沈益南,而挽著沈益南的手去參加訂婚宴的卻是自己,是我丁媛。
「正好,我放廚房涼了會兒,趕緊喝了。」
她似乎不太相信,眼神在研究著他。
蘭芷坐在馬桶上抬起頭來看著他,「梁子,我有了孩子。」
他站在「大康城」外抽煙,最近他抽的煙比他吃的飯還要多,可是除了煙,他也想不出什麼能填補心里那個空了的洞。
當年,他丟了蘭芷,豈料現在,他丟了的不止這些,除了自己空洞的快要麻木的心,還有自己未來的快樂。
這樣的沈益南不同于平常,臉上少了些凌厲,多些了些溫和。
女人被他的目光嚇了一大跳,門口的保安立刻過來,「趕緊走。」女人嘟了嘴扭著走了。
想想便是興奮,這場仗最大的贏家最終不還是自己嗎?
蘭芷抬頭看了眼沈益南,發現他咬著筷子,正盯著她看。
丁媛再來公司又給沈益南帶來個絕密的消息,她倒是知道不能在沈益南面前繞彎子,一見著他,連茶也沒喝一口,就直入主題,「益南,最近黎氏投資了不少酒店項目,資金緊,你要扳倒黎氏,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洗手台上散落著的東西,臉色立刻一變。
眼窩處忽然好像涌上了水霧,她心慌地拿起沙發上的包,「幫我給女乃女乃說一聲,我先走了。」
胃開始隱隱作痛,連帶著胸口也在發悶,他站了起來,「挺晚了,我送你吧。」
蘭芷這幾天有些嗜睡,全身上下都覺得軟綿綿地,使不上勁,她以為是最近一段日子忙訂婚的事給累的,也沒太在意。
吳令明正低頭喝湯,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丁媛何等聰明的女人,「我來牽線。」
要不就是半夜開著車出去踩著油門,享受著極速的感覺,暢快流離,有時他覺得自己甚至可能會在某一天早上被人發現橫尸野外。
十五號是蘭芷訂婚的日子,丁媛顯得尤為興奮,她很早就開始訂做禮服,看時尚雜志,定造型,不知道的還以為訂婚的人是她。
沈益南吃得不多,很快放了筷子,坐在一旁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現在有吳令明跟丁媛對接,他就坐到沙發上去了,看著他們倆談事,一言不發地抽著煙,表情陰晦。
涉及到公事,他們還能算是盟友,聊得上話,公事一完,沈益南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沈益南笑,「要說我還就喜歡跟你打交道,一點不用繞彎子。」
蘭芷一把推開他,「你傻的啊,梁樹逸,這孩子不是你的。」
沈益南模著肚子朝客廳走,「女乃女乃,這又不是菜市場買菜。」
訂婚宴很低調,蘭芷不想過于鋪張,主張低調,只請了一些親朋好友。沈益南是蘭芷主張請的,不知道為什麼,自那天回到家後,那一天在大學路公寓里那個憂傷的沈益南一直縈繞在她腦子里,他當時是怎麼問她的,要給請貼給我嗎?
「先生,一個人站在這里,要不要我陪你?」
沈益南看著那黑乎乎的湯藥,皺了皺眉,「女乃女乃,這陣子老是吃這玩意,我沒胃病也吃出病來了,現在我看到這東西就想吐。」
「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嗎?那小子毛手毛腳的,我可是犧牲不小。」
「你真能當他是自己的?」
「嗯。我喜歡孩子,以後你還可以給他添個弟弟或者妹妹,我會待他就像是我自己的。」
蘭芷眼角濕濕地,她將他抱得更緊一些,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