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知道,可是那該死的老鼠也是他弄進府里來的.」路國公怒不可遏,直感覺胸中氣血翻騰,「他最好祈禱昊兒沒事,如果昊兒有事,我定要叫他陪葬!!」
「老爺……」張氏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幾百把剪刀一齊刺了下去,鮮血淋灕,眸子都血紅起來,聲音淒厲而絕望,「老爺,昊兒是你的兒子,遽兒也是你的親生骨血啊!!老爺……」
「罷了!」看著結發妻子這因痛苦絕望而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容,路國公只感覺悲從中來,整個人瞬間蒼老許多,「就先留他一條小命吧。」
房間內大夫在給路元昊施針,可是路元昊此時不但體溫不降,還惡寒戰栗,即使香雪將路元昊的手腳都壓制住,大夫還是不敢施針。
畢竟扎的是穴道,萬一路元昊亂動讓他扎歪了,可就糟糕了。
路元昊面色潮紅,頸部明顯的腫大起來,氣喘得厲害,時不時還咯出一口血痰來,雙手也慢慢變得青紫起來。
香雪急得滿頭大汗,見大夫遲遲不敢下針,咬了咬牙,便拿起床頭路元昊的衣衫褲子將他手腳都綁了起來。
她一邊綁,一邊心疼得直掉眼淚。
路元昊的癥狀越來越嚴重,而香雪與趙大夫是與之接觸得最多的人,因著鼠疫病菌有三到五天的潛伏期,所以他不確定他與香雪有沒有染上,于是二人都閉門不出。
至于藥方,他在房間里面說,外面有人寫了然後去抓藥,午飯也是由丫環們送到房門口,二人就整天困在房間里照顧路元昊。
終于到了黃昏的時候,路元昊的高燒好像退去了些許,那戰栗的情況也好了許多,只是他手腳依然呈現青紫色。
路元昊陷入了昏迷狀態中,香雪是路國公的妾室,與趙大夫同處一室畢竟不妥,所以晚上的時候,由趙大夫照看路元昊,香雪來到隔壁的房間休息。
路元昊住的院子現在格外的冷清,貼身伺候他的兩個丫環和小廝已經被隔離起來了。
那兩只帶病菌的金毛鼠已經送到路元昊院子五六天,路元遽與他院子里的人都沒有異樣,因此可以斷定是沒有染上鼠疫的。
但是路元昊染上鼠疫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傳遍了路國公府,眼下路國公府是人人自危,小公子的院子除了管家和路國公心月復的下人以外,其它的人都不敢接近。
但是他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的,而且路國公一大早就喻曉全府,這件事情若是誰走漏一絲風聲,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祭天大典在即,路國府小公子染鼠疫的事情必須扼止不能外傳,而且這病菌也絕不能傳出府外,如果染病的不是路元昊,換作是其它人,路國公肯定是都不會救治,而直接將其燒死。
鼠疫,那可雖讓人聞之喪膽的啊!
路家是風清歌最大的後盾,如果鼠疫病菌從路府流出,以其傳播速度,將會引發皇城動蕩,後果,不是路家能承受住的。
雖然趙大夫說冬天鼠疫傳染得稍慢,但了為謹慎,在小公子的病治愈之前,各院子人的都不準互相走動,都必須呆在自己的院子。
一時間,路國公府里人心惶惶。
∼∼如煙閣,藍嫣在東梢間里學習女紅,她以前是很不喜歡拿針線的,可是這時代,幾乎每個女人都會。
而且做女紅是最能打發時間的,她不能拋頭露面去做生意,更無法像別的小說里的女主角一樣大展身手,不是開妓院就是開酒樓,最不濟做得名妓也是艷名遠播,反正總能活得轟轟烈烈名動天下。
人的際遇總是讓人無奈,藍嫣的能力未必會低于那些混得風生水起的穿越女,但是,時代的不同身份不同,所有的一切便也是那麼的不同。
藍嫣手中的花繃上是一副海棠花,雖然那不是很大的一朵,卻也有嬌女敕的花瓣,分明的花蕊,青麗的葉子,顏色分明線條流利,就如真的海棠花被印到布上一般,很是漂亮。
連紅綃都驚嘆藍嫣的天賦,一點都不相信藍嫣是初學者。
藍嫣笑而不語,在現代的時候,每個女孩子都喜歡繡十字繡,雖然她沒那個細膩的心思,但是心情煩悶的時候也會動上幾針,以讓自己靜下心來。
這刺繡雖然與十字繡不是一個檔次的,但真靜下心來,卻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困難的,不就是穿針引線?
「王妃,王爺來了。」藍嫣正繡得入神,卻是門簾被掀開,紅綃探入半個腦袋,笑咪咪的道。
在如煙閣的這幾天,風清歌也時常來坐一會兒,雖然沒有留宿,但從藍嫣與風清歌看彼此的眼光中,紅綃也知道二人之間的關系有了質的飛躍。
那種目光,不用刻意便會染上溫柔,只要聊到稍為開心一點的話題,唇角總會不自覺的上揚。
紅綃打心眼里高興,以前顏側妃得寵的時候,王爺也不曾用這種目光來看她。
因著藍嫣與風清歌之間的變化,她為藍嫣退居二線而生出的委屈也消了許多,心情也開朗起來。
以前的如煙閣是王府里最不受待見的地方,沒什麼人願意來,眼下卻是府里最安靜最舒適的地方。府里的人都模不準藍嫣自甘退讓,風清歌持的什麼態度,但就看風清歌經常來小坐,每次都是心情愉悅的離去,是沒人敢小看如煙閣的。
綠翡依然還在養傷,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反正如煙閣現在清閑得很,所以藍嫣非得讓她躺著不準她下床,多休養下總是沒壞處的。
如煙閣那些粗使的丫頭婆子平日是不進內院的,都在外院伺候,只有得到吩咐的時候才會進來。因此,這一方小後院里便只有紅綃與藍嫣的身影。
這里完完全全是藍嫣的地盤,因此藍嫣也不擔心有人敢隨便闖入,便摘了面紗。
她臉上的傷疤並沒有如她想象的一般,嚇到紅綃與綠翡,相反的,二女看著那傷疤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這讓幾人的關系越發的親厚起來,紅綃也變得隨意許多,再沒有以前的中規中矩,偶爾藍嫣目送風清歌離開後她還會打趣藍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