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嘆了口氣,坐進了駕駛室。本來丐幫和無極門的恩怨,與自己毫無瓜葛,可是自己現在身為丐幫幫主,卻沒辦法坐視不管。而且何青芷,也受過丐幫的照顧。自己以後的修煉,也需要依靠打狗棒內的靈氣支持。
還有藍暮雪,雖然有時不听話,但是對自己也非常關心。那次上刀山,為了維護自己,她不惜和鐘絕翻臉。現在她被無極門的人挾持,自己又怎能不去救她?
人在紅塵身不由己,一步江湖無盡期啊!
「阿燦,剛才莫大叔和你說什麼?看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何青芷柔聲問道。
蘇燦打著了火,笑笑︰「呃,也沒什麼。有點小事,可能要我去處理一下。我們回家再說吧。」
剛剛相聚才不到一天,現在又要說再見,蘇燦感覺太對不起何青芷。這次去緬甸,避免不了一番打殺,也不可能帶著何青芷同行。
何青芷見蘇燦面色凝重,笑得很勉強,便不再追問,靜靜地坐在座椅上,看著蘇燦開車。
回到家中,蘇燦與何青芷一起上到樓上,拉住了她的手︰「青芷,真的很對不起你。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也知道……,我現在是這幫乞丐的頭兒,有些事,還是要去做的。」
「沒事啊,我陪你一起去,不就行了?反正你到哪里,我就到哪兒。」何青芷微微一笑。
蘇燦把何青芷擁在懷里︰「青芷,這次的事,可能有些棘手。我的兩個朋友,在緬甸被人扣住了。我要去跟人家談判,萬一談崩了……,唉,反正挺麻煩的,所以不能帶著你去。」
緬甸國一直戰亂不斷,社會動蕩槍支泛濫,說什麼,蘇燦也不敢帶著何青芷去涉險。但是蘇燦又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何青芷,怕她擔心。畢竟,這不是旅行,而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何青芷的眼神涌現出無限的失望,幾乎垂淚欲滴︰「那……,你要幾天才能回來?我們相聚,才幾個小時,沒想到……,你又要走。」
「具體要幾天,我也不知道。」蘇燦摟著何青芷,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但是我答應你,這次的事兒辦完了,我就回來接你去西川。那里比塔山好,空氣清新風景也美,我們可以在那里過一輩子,再也不分開。好嗎?」
「去西川?好,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跟著你。」何青芷仰起臉來,「不過阿燦,等你這次回來,我想……回都城一趟,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回都城?」蘇燦一愣,「可以啊,只要你想去,我當然會陪著你,到哪我也陪著你。」
何青芷把蘇燦拉倒床邊坐下︰「阿燦,你听我說。都城那邊,我還有一個姨娘,也就是我媽媽,是我唯一的掛念。這世上除了你,最親的就是我媽媽了……。」
蘇燦對何青芷的家庭情況的了解,還停留在新婚夜的幾句簡單交談里。只知道,她是被家庭當成一個累贅送到塔山來的,卻不知她的家里,具體還有些什麼人。
何青芷的媽媽,也和蘇燦的媽媽一樣,一開始是何家的外室,養在外面的女人。不過,何青芷的媽媽運氣略好一點,在何青芷出生後,她就得到了何家的認可,以姨娘的身份住進了何家。但是自何青芷生病以後,她媽媽終日思慮焦躁,在家庭里的身份更加卑微,經受不住打擊,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精神錯亂了。
精神崩潰後,何青芷的媽媽就像被打入冷宮的古代棄妃,被何家的人,鎖在後院的一處空房子里,不許外出一步。
新婚那天,送親的何青芷的大哥何青松,與何青芷並非一個母親。他是大房夫人生的,又是長子,在何家的地位舉足輕重。說起來,何青芷媽媽的精神病,也是何青松的媽媽壓迫所致。
說到這里,何青芷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也不知道,我姨娘……是不是還活著?」
「青芷不哭。等我辦完緬甸的事,就立即陪你去都城。帶著你媽媽一起走,我會治好她的病的,你放心。」蘇燦也听的落淚,真沒想到,何青芷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都城何家,內里也是卑劣不堪。
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蘇燦心頭一陣蒼涼,本來那個藏頭縮尾的老爸蘇致遠,看在自己小時候是神童的份上,打算等自己十二周歲時,安排認祖歸宗。可是自己被人暴揍一頓,傷了頭腦,認祖歸宗的事兒就沒了影子。最後也被丟棄到了塔山,任憑自生自滅。
這次陪著青芷回去也好,找個機會,出出這口惡氣!
「阿燦,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媽的病?」何青芷的眼神一片急切的期望,「對,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蘇燦點點頭,安慰著何青芷︰「青芷放心,精神類疾病治療,要難一些,但是我一定會治好你媽媽,讓她和你團聚,過上好日子。」
經過蘇燦的安慰,何青芷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她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回到房間又抱著蘇燦的腰︰「阿燦,你明天什麼時候走?我早點起來給你做早飯。」
「明天五點從塔山出發。早飯就不用做了,那個莫老頭子會安排的。」蘇燦愛憐地撫模著何青芷的長發,「我走以後,你要是覺得悶,就去找蝶仙或者花姐她們說說話,或者,你也可以和花姐住一起,這樣她更方便照應你。」
何青芷搖頭︰「不,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這是我們的家。」
「我們以後還會有新家的,比這要大好多倍,比這更溫暖。」蘇燦環視著四周,這個家,條件也太差了點,太寒酸了點。
「我相信你,阿燦……。」何青芷低頭一笑,「不早了,你明天還要趕路。現在……睡覺吧?」
蘇燦在何青芷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青芷,我也想早點和你……圓房。但是現在不行,我懷疑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那個黑疤雖然被我縮小後移在你胳膊上,但是還有些古怪。」
蘇燦上午已經問過何青芷,她的黑疤,和洪紫雲一樣,也是遇到一個道士後,才長出來的。蘇燦無法徹底移除那些熱毒,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
「嗯……,我不急。」何青芷的聲音幾不可聞,滿臉緋紅。
蘇燦擁著何青芷︰「青芷,上次的婚禮太寒酸了。所以,我要還你一個舉世矚目的婚禮,我要讓所有的人,仰望你,羨慕你,嫉妒你。」
「好,我等著那一天,阿燦。」
「還有,以後我會找到那個道士,為你報這七年之仇。」蘇燦想起那個道士,心里也是一肚子的仇恨。
沒想到何青芷卻微微一笑︰「其實,我們應該感謝那個道士才對。要不是他,你那時是傻子,何家的人,一定會拿我去另攀高枝的。我也就不能你在一起了。」
「也是這個道理。」蘇燦一笑,「但是你七年的苦難,怎麼能一筆勾銷?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兩人坐在床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大半夜的話。直到凌晨三點,何青芷一再催促,蘇燦才摟著何青芷,微微眯了一覺。
五點不到,樓下傳來敲門聲。蘇燦在何青芷的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青芷,等我回來……」
何青芷把蘇燦送到樓下,莫霄漢和劉明志、花飛影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花姐,青芷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蘇燦叮囑了花飛影一句,跟何青芷揮揮手,鑽進了轎車里,帶著莫霄漢和劉明志絕塵而去。
轎車消失了很久,微亮的晨曦中,何青芷依然在揮手,兩行幸福的淚珠,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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