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出口處,早已停著三輛悍馬在等候。蘇燦等人一上車,三輛車同時拉起警報,閃著警燈沖進了車流里。
蘇燦暗暗皺眉,這個任明啟哪來這麼大能量?在都城敢于這樣大張旗鼓,看來他的身份背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邊的劉明志突然眼神一亮,掏出手機飛快地打了幾個字,遞到蘇燦的面前——任開化,我們九鼎國首長之一,說不定就是這次的病人。
原來如此。蘇燦點點頭,難怪任明啟可以調動專機。想起第一次遇到蔡荷香和老胡,在醉仙居吃飯的時候,老胡就曾經說過,任明啟在都城只是歷練,今後前途無量。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任明啟在都城擔任什麼職務。
三輛悍馬幾乎穿越了整個都城,一直開到都城的西北角,在一家裝飾古樸的飯店門外停了下來。任明啟跳下車道︰「蘇兄弟,現在已經是吃飯時間了,我們先吃點飯,再去看病吧。」
蘇燦倒也不是很餓,但是考慮到何青芷等人的感受,便點頭同意了。眾人走進飯店,包廂和菜肴早已安排好。但是桌上卻沒有白酒,只是象征性地放著一瓶紅酒,也不見服務員打開。
「怎麼不弄點酒?」花飛影環視著四周道,「據我所知,蘇……蘇先生吃飯時,好像喜歡喝一杯的。」
蘇燦還沒開口,任明啟臉一紅,道︰「這個……時間有些緊迫,所以我安排晚上再給蘇兄弟和各位正式接風,到時候,我們一醉方休。」
「不必了,隨便吃點飯就好。看完了病,我還有其他事,晚上的接風也不要安排,我有飯吃的。」蘇燦擺擺手。任明啟不敢給自己喝酒,是怕等會兒自己渾身酒氣,不像個醫生的樣子,在他三叔的面前給他難堪而已。
喝酒也要講情調。比如一個人喝酒,那叫品嘗寂寞;與何青芷在家里小酌,那叫享受浪漫;與丐幫眾弟子一起暢飲,圖的是酣暢淋灕無拘無束;現在任明啟這副縮手縮腳的樣子,就是瓊漿玉液,與他對飲,也是毫無樂趣可言的。
任明啟如逢大赦,滿臉堆笑︰「這實在是怠慢了蘇兄弟和各位,晚上我一定舍命陪君子,與各位痛飲。」蘇燦最後說「我有飯吃的」,任明啟當然也听出了話外之音,但是這時他卻只能裝糊涂,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話。
這次的病人,果然被劉明志料中了。病人真的是任開化,國家首長之一,也是任明啟的三叔。所以這些悍馬和專機,都不是任明啟的身份可以調動的,他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執行者罷了。
因為病人身份的重要,國內很多頂級專家都已經進行了會診。商討了很久,最終確定的方案,還是進行開顱手術。但是任明啟卻在這時推薦了蘇燦,並將蘇燦的醫術狠狠地夸獎了一番。任老爺子一听世上還有這樣的神醫,當即決定,先請蘇燦過來看看,實在不行,再進行專家們的方案。
此時的任明啟,今後的前途地位,都在蘇燦手里攥著。要是蘇燦果然妙手回天,那麼自己今後必然會得到三叔的格外重視,成為家族明星,從此平步青雲;要是蘇燦失了手,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說了……。
任明啟考慮到蘇燦本身就屬于異類,比如隨時帶著討飯棍,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行為。要是再讓他喝幾杯酒,等下看病時,萬一酒後口不擇言,或者診治失誤,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畢竟,這醫生是自己舉薦的,自己的身上,擔著天一般大的干系。
吃飯的時候,任明啟有好幾次欲言又止。蘇燦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慢條斯理地吃飯,卻也不開口相問。心道有啥說啥不好嗎?你喜歡憋著,就慢慢憋著吧。
最後還是蔡荷香蔡大姐快人快語︰「蘇大兄弟,老姐也不瞞你。這次的病人,身份很特殊,雖是明啟的三叔,但更是國家首長之一。所以在看病的時候,只能你和蝶仙進去,其他人,恐怕要委屈一下。」
「沒問題。」蘇燦點點頭,「但是我也有要求。我看病的時候,所有的醫生都要退場。我不希望我在看病時,有其他的醫生在一邊觀看。還有,這次看病,我是要收費的。具體收多少,等我確定病情再說。」
蘇燦對任明啟的安排有些小小的不滿,既然現在醫患關系,那麼收費也是正常的。
「這個是一定的,關于收費,任你開價,總不能蘇兄弟白受累吧。」任明啟一開始听蘇燦提條件,心里嚇了一跳。萬一蘇燦出難題,他可是做不了主的。現在說到錢,任明啟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心里卻平坦了。以他三叔的身份,為國為民一輩子,看病自然是公費報銷,多少錢也不是問題。
「青芷,你和花姐還有劉兄弟,就在這兒等我。我和蝶仙去看看病人。」蘇燦見何青芷落了筷子,便起身對蔡荷香道,「蔡大姐,我們走吧。」
任明啟點頭哈腰,親自給蘇燦拉開車門︰「蘇兄弟,一切都拜托你了。」
悍馬帶著蘇燦師徒和任明啟夫妻,繼續前行,十幾分鐘後,停在一棟大氣威嚴的大門前面。任明啟和司機同時出示了證件,門衛士兵檢查了一番,卻讓他們在大門外等著。稍後不久,一輛轎車從院子里開了過來,跟門衛說了幾句,門衛這才打開了大門。
跟著前面的轎車,悍馬又經過了四道防衛森嚴的哨崗,這才停在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前。院落四周古木參天,遠方青山隱隱,耳畔鳥鳴悠悠,果然是個好地方。
門里走出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醫生有勤務人員,看到蘇燦手里的討飯棍,都是一愣。蔡荷香趕緊解釋︰「這是蘇醫生,我們不遠千里請來的,他拿的是……藥材。」
任明啟開口道︰「蘇兄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都城第一醫院的院長……」
蘇燦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不用了,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交朋友。帶我進去看病吧,我還有其他事。」
「好好,這邊請。」任明啟鬧了個大紅臉,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把蘇燦讓進屋里。穿過前屋,走過幾條走廊,再走進一套別致的房屋里。任明啟站到一個房門邊,「蘇兄弟,這里請。」
蘇燦點點頭,帶著蝶仙抬腳邁進房間。
房間很大,有七八個人站在一邊,都是一臉的愁容。病床上躺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平頭短發,國字臉,閉目而睡。想來就是病人任開化了。
房間里光線很好,又開著燈。听到有人走進房間,任開化睜開了眼。蘇燦看了看任開化的眼神,立即感受到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無關人等都出去吧,看病需要安靜。」蘇燦轉身對任明啟夫婦說道。
一邊站立的七八個人卻並不動身,一起把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蘇燦。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就是任明啟口中宣揚的神醫?怎麼神醫卻又拖著一條胳膊,提著一根討飯棍?什麼時候,九鼎國的神醫,開始流行這種扮相?
「哎……,大家還是回避一下吧,讓蘇醫生安安靜靜地給三叔看病?」任明啟帶著討好的目光看著四周的人,似乎在央求這些人給個面子,暫時出去一下。
這些人卻依舊不動腳步,眼神復雜地看著蘇燦師徒和任明啟。其中一個人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听到病床上的任開化開口道︰
「都出去吧,讓這位醫生給我看病。明啟的朋友,大家有什麼不放心的?!」
任開化這一開口,竟然中氣十足聲音洪亮,一點不像是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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