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倒是蘇燦與何青芷說了幾句不正經的話,折騰了半晌,最後還是沒敢突破最後一步,只得壓制著骨子里的火,相擁而眠。
及到天亮,蘇燦早早醒來,打坐片刻,運行了一遍星河決,容光煥發精神抖擻,這才喊醒了何青芷。莫霄漢等人更是一個個鮮衣怒馬,摩拳擦掌地候在門外。
經過這幾個小時的靜養,花飛影的臉色看起來已經完全正常,行動也一如既往,昨晚的傷沒有留下後遺癥。蘇燦不放心,又握著花飛影的手,以靈力探查一遍,確認她無事之後,才揮揮手,隨著眾人一起出發。
莫霄漢匯報到︰「幫主,金木水火土五大分舵的舵主,和萬竹居護法長老鐘絕等人都到了,正在賓館門前整裝待發。」
「哦,他們也來了?」蘇燦一笑,「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去吧。想那少林寺富得流油,當不至于心痛這點飯錢。」
眾人說笑著下了樓,各自見禮畢,分乘幾輛轎車開赴閩中山。可憐的是鐘絕,一把年紀了,還遠巴巴地趕了來,一路上又暈飛機又暈車,一張老臉看起來又老了十歲。
從東北處的盤山公路上山,半小時後抵達山腰處,再無公路可行。
眾人棄車步行,踩著石階而上。莫霄漢和洪九開路,蘇燦牽著何青芷的手緊隨其後。然後是花飛影和藍暮雪、洪紫雲三個美女,余下眾人跟在最後魚貫而行。
一路上晨風撲面鳥鳴悠悠。正是大好天氣。奇怪的是都走了十幾分鐘,卻見不到少林有一人出來相迎。
「這幫賊禿,戰書上說什麼‘華蓋十里香花鋪路’來迎,怎麼到現在沒見到一人?難道是他們的方丈,昨天狗肉吃多了,蹲在茅坑里起不來嗎?」花飛影忍不住破口大罵。昨夜里,她被少林三老所傷,心頭難免有氣。
眾人聞言大笑。
鐘絕喘著粗氣,接口道︰「上次藍幫主大戰金剛伏魔圈,南北少林的方丈。可都是迎到山腳下的。這次如此無禮。難道是欺我們蘇幫主年輕嗎?」
唯有劉明志皺眉道︰「要是猜得不錯,這也是少林的戰略,其目的在于激怒幫主,令幫主心浮氣躁。增加他們比武的勝率。」
「很有這個可能。劉兄弟言之有理。」莫霄漢點頭附議。
「激怒了我。只怕他們更加倒霉。」蘇燦微微一笑,拉著何青芷在道邊略一住足,等鐘絕走到身邊時。耽誤了兩分鐘,為他調理了一番內息。
經過蘇燦靈力調理後的鐘絕,頓時精神了許多,抱拳感謝不盡。
眾人繼續前進,浩浩蕩蕩。不多久,南少林高大巍峨的山門呈現在大家的眼前。但是到了這里,依舊沒有一個和尚來迎接。門前游客不斷,也很多僧人進進出出,都對丐幫諸人視而不見。
「這些死光頭太過無禮,待我拆了他們的招牌!」花飛影怒氣沖天。
莫霄漢趕緊擺手︰「先禮後兵,不可沖動。」
洪九示意眾人在山門外的廣場上稍等,他自己獨自走向了山門,于門前一丈遠的地方站定,沉聲道︰
「萬竹居蘇燦,特帶領萬竹居執事人員前來拜山,請能忍、能痴大師,現身一見——!」洪九內力充沛,聲音粗獷,這一嗓子吼出來,竟也是雷鳴一般。
廣場上的游客們都是一愣,眼神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其中亦有不少江湖人士,听見聲音後朝這邊打量,見了莫霄漢,紛紛走過來寒暄客套。
莫霄漢和洪九闖蕩江湖已久,大名在外,熟識很多。倒是蘇燦,對這些人一個也不認識,別人也不認識他,雖然他最近的名頭很大。
這邊莫霄漢在給蘇燦和那些江湖人士作介紹,那邊山門內,終于走出一個身披紅色袈裟,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來。
「貧僧能悟,南少林知客僧,恭迎蘇燦蘇幫主和丐幫諸長老。」那和尚不急不緩地走到蘇燦等人身前,合十一拜。
竟然只出來一個小小的知客僧?莫霄漢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當著廣場上一干江湖人士的面,少林如此輕視行徑,實在是沒拿丐幫當一盤菜!
莫霄漢正要開口,花飛影卻搶道︰「那個悟能,我家蘇幫主親自來到閩中山,蓮花台下禮敬如來,你家那個‘能吃’的老和尚,怎麼不出來迎接,這也太無禮了吧?」
人家叫能悟,花飛影則故意把他叫成悟能;方丈法號能痴,到了花飛影這兒,就變了‘能吃’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能悟,並非悟能。」那個能悟倒也不生氣,又合掌道︰「貧僧能悟還請眾位見諒。敝寺方丈能痴師兄和北少林方丈能忍師兄,因為有事纏身,未能迎接。特命小僧請諸位到西禪房奉茶,蘇幫主,請——。」
花飛影還要爭執,卻被蘇燦用眼色制止了。這些和尚是有些無禮,但是若是為了這些禮節,在這里跟他們爭吵,也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這口氣,待收回閩中山後再算。
「勞煩大師帶路。」蘇燦淡淡地道。
能悟再次合掌,帶著丐幫眾人跨進山門。一進山門,便見到一尊巨大的彌勒佛像端坐于佛龕之中,大月復便便笑口常開。
花飛影心中氣憤,便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指著彌勒佛像道︰「這家伙誰呀,笑得沒心沒肺的?」
藍暮雪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
「笑口常開,笑世間可笑之人……。善哉,花長老,這尊便是彌勒佛尊的雕像了,又被稱為皆大歡喜佛。」能悟面對花飛影的胡說八道,依舊一臉淡定,甚至不動聲色地以「可笑之人」反諷了花飛影一把。
「哦……,皆大歡喜佛,知道了,他參的是歡喜禪吧?」花飛影繼續胡說,嘻嘻哈哈裝瘋賣傻。
「罪過,罪過。」能悟不再爭辯,帶著眾人穿過山門,進入山門後的甬道。
歡喜禪,是西域密宗的一種修煉方式。本意通過想象的陰陽交媾和真實的男女/交/歡的瑜珈方式,親證「般若」與「方便」融為一體的極樂涅盤境界。在肯定萬物的基礎上,密教認為陰陽兩性的結合是宇宙萬物產生的原因,也是宗教最後的解月兌。「歡喜佛」男女合體像,正是這種理論觀念的直觀圖解。
但是在後來世俗的理解下,歡喜禪已經月兌離了本意,變成世人唾罵的婬/色之禪。
不過能悟知道,遇上花飛影這樣的胡攪蠻纏之人,這些道理是解釋不通的,所以干脆閉口不答,長宣佛號。
山門後的甬道兩邊碑石如林,又被稱作碑林,甚是壯觀。
經甬道穿過碑林後,便是天王殿了。天王殿是一座三間重檐歇山頂殿堂,其外是兩大金剛,殿內四大天王像,個個威武雄壯,高逾丈許。
又穿過天王殿,眾人這才來到大雄寶殿。殿內供奉著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和藥師佛的神像,香煙繚繞,梵音陣陣。
盡管少林無禮,但是蘇燦還是依照規矩,給釋迦牟尼佛上了三柱香,這才帶著眾人,跟著能悟進了大雄寶殿後的方丈室。
方丈室的客廳里,知客僧合掌道︰「蘇幫主遠來辛苦,請坐。」說罷,他自己先大喇喇地在東側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有小沙彌端著托盤,送過兩盞茶來。
眾人幾乎氣炸了肺,因為,整個會客廳里,只有兩張椅子!
也就是說,這里除了蘇燦,丐幫諸人,連坐的資格都沒有。鐘絕和莫霄漢都一把年紀了,又是丐幫元老,平日行走江湖,誰不敬重?卻沒想到今天在少林,受了如此奇恥大辱。
茶沒得喝,連個座椅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