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眾長老個個都是勃然大怒,眼見就要發作。但是蘇燦卻格外冷靜,拿眼四下一掃,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慢條斯理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與能悟隔桌相對。
花飛影等人見蘇燦如此,也只好隱忍,默默地站在一邊。
眼前的茶幾,竟然是南海黃梨木打造的,金黃溫潤紋理清晰。蘇燦的右手放在茶幾上,星河決靈力順著黃梨木的紋理延伸到能悟茶盞之下,再逆流三轉,已經將那茶盞牢牢地吸附在桌面上。
「大師請……。」蘇燦左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示意。
「請,請。」能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來端桌上的那盞茶。卻不料一端之下,那茶盞斯文不動。
能悟臉色一呆,輕輕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量來端那茶盞。
誰知蘇燦于此時猛然撤力,能悟用力過猛收勢不住,嘩啦一聲水響,一盞熱茶全部潑在了自己臉上!
眾人一呆,隨後大笑起來,聲振屋瓦。花飛影道︰「能悟大師果然得道高僧,喝茶都與眾不同,口鼻眼耳都有份,這就是所謂的佛光普照嗎?」
「你、你……」能悟狼狽地擦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指著蘇燦,氣得張口結舌。他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栽了跟頭,但是可以確定,是中了蘇燦的暗算。
「我什麼?」蘇燦收起笑臉,冷冷地道︰「你連喝茶都不會。怎麼能招待客人?去找個會喝茶的,來陪我說話吧。」話音剛落,蘇燦衣袖一揮,一股大力將能悟直推出會客廳的大門,踉蹌幾下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子?蘇燦心頭冷笑,若是少林今天不以禮相待,那自己就帶著眾人,從山門打到大雄寶殿。然後再打回來。砸個痛快再說。
「幫主好手段,為我們出了一口氣。」洪九大笑。
蘇燦的眼里閃過一束剛毅的鋒芒︰「各位接下來看我眼色,如果這幫和尚繼續無禮,就一起發作。按照花姐的說法。砸了他的破廟。拆了他的招牌!」
能悟滾出客廳後,只隔了兩三分鐘,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阿彌陀佛。怠慢了蘇幫主和萬竹居的老友,貧僧能忍和師弟能痴來給大家賠罪了。」人未至,聲先到,語氣里竟然是無比的謙遜和真誠。
一胖一瘦兩個老和尚率先走進門來,連連合十見禮。胖和尚紅光滿面,身材高大,正是北少林方丈能忍;瘦和尚面色黝黑身材矮小,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卻是南少林方丈能痴,怎麼看,怎麼地其貌不揚。
兩個和尚這一開口,蘇燦心中又是一陣好笑。能忍高大威武,卻是一副娘娘腔,說話尖聲細氣的;而那個跟人站一起像猴子,跟猴子站一起才像個人的能痴,一開口,卻似撞鐘一般響亮。
南北少林方丈的身後,卻又跟著十來個身披紅色袈裟的老僧,其中有昨天見過的演武堂首座能空和那個紅衣老僧能修等人。
「罪過罪過,貧僧方才與能痴師弟,正在西禪房安排事務,恭迎來遲,再次謝罪。」眾人按照江湖規矩,依尊卑順序,先後見禮完畢,北少林方丈能忍,再一次合掌道歉。
「噗……,」花飛影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能吃大師偷吃狗肉吃壞了肚子,因此不能起床哩。」
「善哉善哉,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身材矮小的能痴笑道,「素聞丐幫花飛影長老,辣手快舌女中豪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
「口不應心!你夸我女中豪杰,實際上卻在心里罵我是一代潑婦,對也不對?出家人打誑語,當心死了以後難成正果,你家佛祖打你呦……」花飛影翻著白眼,渾然沒有一絲尊重的模樣。剛才少林無禮在前,花飛影的脾氣怎肯善罷甘休?這個場子,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對于花飛影的胡攪蠻纏,蘇燦和莫霄漢等人也不制止。除了花飛影,一般人還真的不好意思,在口舌上跟和尚們多做糾纏。
只不過能忍帶來的一干紅衣僧人,面對花飛影的大放厥詞,卻一個個怒目相對,恨不得立即就要動手,施以顏色。花飛影自然不甘示弱,長眉挑起,傲然相對。
能忍能忍,果然能忍。他嘻嘻一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蘇幫主和各大長老移步西禪房。江湖上各大門派的代表,都已恭候多時了。」
「又是睜著眼說瞎話。這大早上的,就恭候多時了,莫非這些門派代表,都是半夜就起來了?」花飛影冷笑不止,吹毛求疵睚眥必報。
能忍的臉色微微一紅,道︰「花長老有所不知,這些朋友,可有的是兩三天前就來了少林,不是恭候多時嗎?」
「強詞奪理,一派胡言。按你的說法,這能吃老和尚在南少林呆了幾十年,難道是等了我家幫主幾十年?哈哈!」花飛影大笑。
能忍和能痴哭笑不得,齊齊合掌道︰「花長老口若懸河妙辯無礙,貧僧佩服。」
「好說好說,帶路吧。」花飛影贏了這一陣,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眾人隨著能忍能痴,一起出了方丈室的小客廳,往藏經閣西側的禪房走去。藏經閣東西兩側都有禪房,東禪房是僧人們做功課的地方,西禪房則是少林寺會客的場所。
距離西禪房還有幾丈遠,就听到了里面一片噪雜,人聲鼎沸的樣子。
能痴搶上前幾步,走到西禪房門前,高吼了一嗓子︰「各位朋友,丐幫幫主蘇燦駕到——!」
禪房里頓時安靜下來,刀切一般整齊。
莫霄漢和洪九于左右前方開路,眾人擁著蘇燦邁進大廳。
禪房廣大寬闊,約有三四百平米。大廳中央是一個三尺高,直徑過丈的圓台。圓台四周,擺放著幾十套桌椅。各方江湖人士,五花八門七長八短,都各自站起了身,朝禪房入口處張望。
蘇燦冷冷地掃視一圈,這里有僧有俗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俊有丑,卻沒見到三絕師太的身影。
正在納悶間,卻听見一聲嬌滴滴的大喊︰「燦師兄,蘇燦師兄——!」
接著,西側角落的人群背後,閃出兩張笑臉,比花兒還燦爛,一邊揮手一邊大叫。正是三絕師太的愛徒,邱霜和邱無霜這對姐妹花。
「兩位師妹,好……啊。」蘇燦乍見這兩姐妹,又想起那次在緬甸,跟三絕斗嘴的事情,不覺好笑。可是剛一句喊出,卻猛地想起來,何青芷還在自己身邊,于是下半截話就不由自主的低了幾個分貝。
一側臉,果然,何青芷正微微蹙眉看著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