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雖好,卻難免叛逆,再懵懂。
路越長,風景越璀璨,心思游離起來。
第一次心動的感覺,刻骨銘心,卻不一定持久。
總有野花雜草煩惱,盡管你夢想清清純純一輩子。
有時,無動于衷,繼續著你的浪漫與溫馨。
有時,抑郁橫生,無情將你卷入無奈漩渦。
愛情雖美,卻難免傷感,再攜手。
心越歡,頭腦越簡單,一味痴情起來。
第一次依偎的感覺,惶恐忐忑,卻不一定廝守。
總有風花雪夜妖嬈,盡管你奢望甜甜蜜蜜每一天。
有時,一往情深,延續著你的最初與永恆。
有時,生離死別,蠻橫把你拋入孤單荒野……
超挺見山峰慍怒,自覺沒趣,沒吃午飯就回去了。
盡管,山峰母親一再挽留。
母親沒文化,卻善于察言觀色,早已看出兒子心情不高興。
正欲安慰幾句,表哥富昌拎著一口袋水果來了。
「大姨,您好!」
富昌喜笑顏開地招呼著,恭敬遞過水果,便對山峰擠眉弄眼。
這是自小以來就養成的「見面禮」,很親切。
山峰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拉著表哥話長話短。
母親喜出望外,樂滋滋地進廚房忙活去了。
父親和兩個妹妹自然前來招呼,其樂融融。
陰天,天氣較為涼爽,還有絲絲微風。
院子角落處的一顆小樹,拍動著綠葉,笑逐顏開。
「咦,這不是你考中師範那天栽種的嗎?」
富昌驚奇發現,這棵樹倔強往上。甚為精神。
「怎麼中間彎出了一節?」
「喔,是這樣的。」
山峰愛憐地模模樹干,神秘笑道︰
「一次刮風下雨,樹干折了。
我媽心疼,便找了一些牛糞包扎起來。
結果,竟重新生長起來。
自此,我媽就視這棵樹是風水樹,日日夜夜精心呵護起來。
常有人說,這是好兆頭,印證了‘家有彎彎樹。預示出貴人’。」
「那這貴人就是你了!」
山峰考中師範,表哥也著實高興,這是整個家族的榮耀。
午飯後,表哥又與山峰去逛了逛田間小道,敘敘舊。
但山峰明顯感覺富昌別別扭扭,似有心事。
便笑道︰
「表哥,你今天神色飄忽,想說什麼事吧?」
「喔!是這樣。」
富昌模模腦袋,瞬間紅了臉頰。
「說吧。自小就在一起,還有難以啟齒的話?」
「那個……昨天,參加你姐姐的婚禮,有人笑話我!」
「笑話什麼?」
「說什麼時候吃我的喜糖。」
「好事啊!咦。你有女朋友了嗎?」
富昌搖搖頭,不好意思起來。
「那隨後呢?」
「隨後,他們就當著同桌的一個姑娘取笑我。」
「真的?那個姑娘是誰?是親戚還是我們組上的?」
「親戚怎麼可能?是你們組上的,叫什麼芳瑜。」
「啊?」
山峰一听。心里真真緊了一下。
自己與芳瑜水中相擁的一幕也瞬間再現眼前。
富昌見山峰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詫異道︰
「怎麼?她不好?」
「喔,好好好!」
「但我听說她的父母脾氣很怪。尤其是她的母親。真的嗎?」
「這……」
山峰瞬間苦笑。
畢竟。正因芳瑜的母親造謠,自己才與鶯子遺憾分手的。
雖然,此時的山峰萬千思緒,但他還是冷靜地說道︰
「你與芳瑜談戀愛,與她父母無關!不必想得太多。」
「喔,說實話,我覺得芳瑜很不錯!」
「動心了?」
山峰覺得,芳瑜能與表哥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
表哥憨厚老實,屬于大智若愚那一類,很會操持家務的。
「有點!」
富昌又是一陣羞澀。
山峰見狀,拍拍富昌,笑道︰
「表哥,我還第一次看見你不好意思,還有點味道!」
富昌笑了笑,無奈說道︰
「但當時的情況,感覺不是很舒服!」
「怎麼回事?」
「芳瑜母親在場,支支吾吾的。隨後,她母親叫芳瑜出去了。
倒回來時,她母親說,芳瑜還小,以後再說吧!」
「是嗎?」
山峰一听,瞬間郁悶起來。
他分析,這芳瑜依然還在等自己呢。
但一想到鶯子之事,心里便不舒服。
于是,笑著說︰
「既然這樣,慢慢來吧!」
山峰發現,表哥富昌滿眼是期待與欣喜。
自山峰暑假以來,芳瑜又每天騎著自行車去地毯廠上班。
每天換一套衣服,花枝招展。
當然,一定會繞著圈子也要從山峰家門前經過。
山峰自然知道芳瑜的心思,也就更加煩憂起來。
父母早已看出其中的來由,遇見她便應付式地點點頭而已。
只有兩個妹妹,不知哥哥的真實想法,有時還與芳瑜說說話。
逗得芳瑜是心上心下,終日神魂顛倒。
芳瑜父母唯一能做的,便是有事沒事到山峰家里坐坐。
山峰父母依然表面應酬。
一說到山峰與芳瑜之事,便委婉地往山峰身上推。
山峰已然有了經驗,一見芳瑜或其父母,便悄悄出去了。
這一切,都是「恨口氣」在山峰心里作梗。
他當初已然與鶯子有了感覺,突然卻被芳瑜母親橫刀切斷。
所以,對芳瑜的好感一百八十度轉彎。
得知山峰暑假在家,村小的不少同學盡皆前來玩耍。
一天,山峰與兒時伙伴,包括超挺,來到一個水庫洗澡。
這是山峰的強項。大家玩得很是盡興。
起岸後,大家嬉笑著,揩水穿衣。
可正在這時,芳瑜身著連衣裙突然出現,風韻妖嬈。
原來,是超挺父親回來了,說有急事,叫芳瑜幫來找人來了。
山峰剛然穿好內衣,甚感尷尬。
但芳瑜看見山峰如此,毫無嗔怪。只是一味羞澀而已。
超挺見狀,笑了笑,與芳瑜快速回家。
山峰呆呆地望著二人的背影,一應復雜心緒涌上心頭。
超挺的父親出差回來,剛剛听說芳瑜母親造謠之事。
他很不贊同這種做法,便及時叫回超挺,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提醒兒子,不要參和進去。最好勸芳瑜知趣點。
雖然與鶯子和平菊業已分手,但之前的約定還是要去的。
為了感謝初中班主任。大家提前一年說好暑假看望班主任。
當天,山峰騎著自行車,早早地到了學校。
這是難以回避的思緒,一出門。他就想到了鶯子。
如果二人不分手,那該是怎樣一番情景。
也因如此,山峰提前到達,不想再為鶯子之事而無聊糾結。
班主任雖然很高興。畢竟,山峰是自己的得意門生。
但是,未見鶯子同行。班主任疑惑關心道︰
「鶯子呢?鬧別扭了?」
「老師,本來我與鶯子也沒啥。」
山峰微微低頭,心里陣陣酸澀。
班主任自然覺察出了一些情況,復又笑著說︰
「我同意你的看法。有些事,都講機緣的。也許,會更好!」
山峰一听,著實欽佩老師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
說話間,鶯子、平菊、波德、勇尚等陸續而至。
班主任自然還是挨著山峰。
至于另外的同學,班主任並未提出明確要求。
所以,鶯子和平菊坐在了山峰對面。
但二人何嘗不願挨著山峰坐呢?
只是,山峰無明確信號,誰又敢自找沒趣呢?
班主任笑了笑,舉杯祝福道︰
「今天,我很高興!大家還記得我。我希望,俱各努力吧!
當然,你們也大了,要慢慢學會周全處理一應事務!」
班主任話語隱諱,但山峰心里有數。
無疑,班主任在砥礪自己。
于是,他第一個帶頭一飲而盡,也第一個帶頭敬班主任。
席間,鶯子和平菊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們都期盼著山峰回心轉意。
但這種場合,她們又能表現出何種神態與言行呢?
只是,中途一起敬班主任時,二人悄悄靠近了山峰。
山峰早已酩酊大醉,毫無察覺。
班主任是看見了。
但是,他能做的,僅有點點頭。向著鶯子,還有平菊。
那神情,似乎在說︰
「山峰是個好小伙,你們各自把握好吧!」
回家時,山峰與鶯子是同一條線路。
酒醉心明白。山峰還是趁著酒意,獨自跨上車,準備回家。
「山峰!搭個車吧?」
這是鶯子在羞澀呼喚。山峰回頭看了看,苦笑道︰
「搭車?」
「啊!你不願意?」
「說哪里去了?只是,我中途有事,不方便的。」
「反正你要回去的,我跟著你,無所謂!」
「不好,我們約好了,中途要去戶外洗冷水澡!」
鶯子一听,似有羞澀。
山峰接續說道︰
「你是千金小姐,受不得風寒酷暑,那種場合不適合你!」
「你說什麼?」
鶯子心里一怔,不敢相信這是山峰在對自己說話。
「我身體不好,可能還有缺陷。所以,我還需要鍛煉鍛煉。
你早已是花容月貌,家庭條件又好。我可不敢輕易接近。
搭你事小,人言可畏!你還是獨自回去吧?」
「山峰!」
此語一出,鶯子已然淚流漣漣。
「再見了,鶯子。你母親還在期盼你呢!
你母親不願看見我。所以,我還是知趣點!
不然,我的父母也會傷心的。」
山峰可謂借酒傾訴。把一應委屈悉數傾倒在鶯子面前。
然後,倏忽一聲,蹬車遠去了。留下鶯子獨自垂淚。
太陽光陣陣熾熱,山峰的黑白近視變色鏡黑一陣又一陣。
他的心猛烈跌宕。
「我是不是太殘酷了?」
山峰一路回憶著對鶯子的言語,無言思緒追隨而來。
不過,他慢慢覺得,這個謊值得。至少,讓出了一口氣。
這氣,他也說不上來。可謂喜怒哀樂盡在其中。
鶯子是哭泣著回家的。路上,偶爾也有熟人。但她不在乎。
她做夢也沒想到。山峰竟然責罵自己。
鶯子回到家時,早已是雙眼紅腫。母親趕緊詢問︰
「誰欺負你了?哭成這個樣子?」
「誰?就是你!不是你,我能這樣嗎?」
鶯子一個暈厥,倚靠在大門邊,失聲痛哭起來。
「是是是,我不好!這事從頭再議吧!」
「從頭再議?你以為是自由市場趕集買東西?哈哈哈!」
鶯子推開母親,偏偏倒倒跌進寢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也不知在家哭了幾天,反正是把母親氣病在床。鶯子才收手。
只是,鶯子的內心愈加悲愴。
抑或同病相憐,心有靈犀一點通吧,三天後。平菊前來拜訪。
一見鶯子萬般憔悴,不禁哽咽著說道︰
「因為他?」
鶯子無語,苦笑加淚水。
「唉,算了。也許。你我注定就是這個命!」
鶯子依然不語,更其傷感。
回家路上,平菊甚為悲戚︰
「鶯子如此。何況我呢!
唉,山峰山峰啊,你到底是咋想的?我能與你攜手嗎?
蒼天作證,我可對你痴情一片!」
山峰回到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曠神怡。
也許,斷然拒絕鶯子,少了一份煩憂吧?
話說芳瑜的母親感覺山峰的表哥富昌喜歡女兒,心里竊喜。
她當晚與丈夫閑聊到半夜,都是關于芳瑜的婚事。
「孩子她爸,你覺得山峰兩年後會與芳瑜相好嗎?」
「哼,看把你美的。你沒看出來嗎?山峰家都在躲避我們。」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我也知道自己造謠是得不償失!」
「依我看,山峰是不會答應的。何況,他的父母也要反對。」
「可是,芳瑜又執意想跟著山峰。唉!」
「最好的辦法,慢慢做女兒的工作。我看,富昌還不錯!」
「可他和山峰家是親戚,日後好不好相處?」
「那有什麼?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理解了!」
「唉,真真讓我頭疼喲!」
芳瑜知道堂哥超挺找過山峰,便在第二天,糾纏超挺探究竟。
「哥,你去過山峰那兒?」
「是的。還說了你的事!」
超挺明顯覺得,堂妹在山峰家里沒戲了,便單刀直入。
這也是父親的勸告。
「說什麼了?」
芳瑜拉著超挺的手,滿臉喜悅與期盼。
超挺搖搖頭,安慰道︰
「山峰如果沒考中師範,我覺得你和他還般配。
當然,我並不是說你不漂亮。要說外表,你們簡直天造地設。
只是,哥勸你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
芳瑜一下子不習慣堂哥如此直接,眼淚簌簌而下。
「至少三個原因︰
一是身份問題。他現在是城鎮戶口,而你是農民身份。
高攀不上!
二是听說他在學校,成績一流,喜歡他的美女是成群結隊。
你比得上嗎?
三是你母親造謠,對山峰一家影響很大。
據說,鶯子一家也恨你母親。
你想,山峰會接受這樣的家庭嗎?所以……」
「哥,你別說了!」
芳瑜揮淚而去,又是傷傷心心好幾天。
不過,冷靜後的芳瑜慢慢醒悟過來,仔細掂量自己的情況。
加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姑娘一個個出嫁,她心里也很著急。
芳瑜也害怕承受農村習俗的壓力。
像她這種情況,再拖上兩三年,就會被別人議論的。
甚至會有人認為芳瑜自身存在問題而愈加不好談婚論嫁。
她突然想到了富昌。
「這小伙子還是不錯!標標準準,也有山峰的影子。
如果能與富昌結婚,也可以與山峰建立親戚關系。
只要大家都幸福就好!」
想到這里,芳瑜春心蕩漾,竟然主動忙里忙外,甚為乖順。
父母見狀,半天模不著頭腦。晚飯時。母親笑著說︰
「芳瑜,你是媽媽的寶貝,有什麼好事,說出來分享一下吧!」
「媽,也沒什麼。只是,我也大了,不想讓你們操心了。」
說完,甚為羞澀。
「你與山峰見了面?他答應你了嗎?」
母親一看,焦急起來。
「沒有!超挺哥哥給我說了一些情況。我覺得有道理!」
芳瑜便把超挺的一番話重述了一遍。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我想……我想與山峰成為親戚!」
說完,滿臉紅暈。
「喔……喔……太好啦!」
母親一下子反應過來,高興地看看丈夫。
「好好好!這不一樣嗎?都是一家人!」
父親憨厚,一高興就胡言亂語起來。
「你說什麼啊!怎麼是一家人?這叫親戚。」
「就這意思。要麼……」
父親甚為沖動。竟要安排媒婆之事。
剛一開口,見妻子瞪著眼微笑,便埋頭吃飯了。
山峰的表哥富昌也可謂緣分來了。
隔了幾天,自有媒婆前來提親。
兩家正式見面。親事也就定了。
自此,芳瑜終于有了感情小窩。
山峰及家人听後,也同喜同賀。畢竟。是實實在在的親戚。
雖然,山峰的母親還是有些失落。
她哪里又知道山峰的心事呢?
山峰的反應差不多,雖感覺少了一個羈絆,但總還是不爽。
也許,這就是懵懵懂懂的愛情吧!
「一個姑娘,有一點感覺,卻始終游離不定。
果真一天,姑娘走了,又甚為牽掛。」
山峰是體會到了。
在鶯子、平菊、芳瑜身上,酸酸澀澀,挺難受!
其實,造成山峰此種尷尬心境,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三個姑娘都是主動離開他的。
盡管,有誤會的,有無奈的。
但不管怎麼說,山峰覺得似乎沒面子。
也許,這就是山村小伙子的「狹窄心胸」吧?
當然,山峰不會因此長久惆悵。相反,他會因此斗志昂揚。
所以,暑假的後半段,竟心情愉悅起來。
每天看看書,作作畫,彈彈吉他,陪父母聊聊天。
或搭著兩個妹妹上街逛逛,日子是充充實實。
因此,父母也終日喜悅,兩個妹妹更是唱上舞下,樂呵呵的。
山峰是獨兒,自然,備受寵愛。按照慣例,生日要提前過的。
這一天,所有親戚都來了,甚為熱鬧。
表哥富昌自然也帶上了芳瑜,山峰熱情招呼。
似乎將以往一應舊事煙消雲外。父母很高興,忙上忙下。
最具有嚴肅意義的是祭祀。這是規矩,萬萬不可缺失的。
所有親戚都圍在客廳周邊,神色莊重。
山峰早已換下中褲、背心和拖鞋。
中規中矩地穿上白襯衣,長褲子,黑皮鞋。
他鄭重佇立神龕下,雙手合一,畢恭畢敬,上香燒紙。
按照父母的要求,祭祀時,要心誠則靈,要祈禱在心中。
所以,山峰三拜九叩,心里默默祝福道︰
「請列祖列宗,觀世音菩薩,各路神仙,保佑父母安康。
保佑兩個妹妹健康成長。保佑家庭經濟收入一年超過一年。
保佑我始終如一地專心學習,順利畢業。日後,事業如意!」
緊接著,父母、姐姐、姐夫和兩個妹妹也要磕頭的。
一應程序結束後,便同喜同賀起來。
娘親舅大。山峰自然和舅舅一桌,全是恭敬與愉悅。
雖是小生,親戚也要敬敬酒,以示祝賀之意。
山峰頻頻舉杯,早已話語遲鈍,滿臉紅暈起來。
待表哥富昌帶著芳瑜一起來敬酒時,山峰已然酩酊大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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