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沐瀾非常的驚訝,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撫上他胸前的墨玉貔貅,為什麼他也會有一只,跟她的那只,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一對。
「傻瓜,非得我一字一句把話挑明了麼」夏墨繁愛憐的模了模沐瀾的腦袋,淺淺回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也會有一只,這到底怎麼回事」沐瀾懵懂了,心里面的疑惑加重,有了懷疑的答案,卻不願意去接受,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什麼時候開始,他插足了她的生活,潤物細無聲一般,等她回過神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細細密密的混入了她的生活乃至情感中,她想要撇清卻不知從何開始了。
「因為我在乎你,因為你在我心上,因為你是鐘沐瀾,我看中的女人」夏墨繁霸道的宣誓,將沐瀾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這一刻,沐瀾恍惚了,她望著夏墨繁這深不見底的眸子,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一道懸崖邊上,被他真摯的表白給震撼住了。
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誡著自己,這不是她能夠覬覦的東西,稍有不慎,她會跌落懸崖的。可是這段感情帶給她的誘惑也實在太大了,她渴望被珍視被呵護,可夏墨繁絕對不會是她理想中的良人。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犯戒了,卻不曾想,還是走出了那條警戒線。
「你別說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沐瀾僵硬的回答,語氣冷硬,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紙糊的老虎,全然是強撐。
「在我夏墨繁的世界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夏墨繁擁緊了沐瀾,將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堅定的說著。這些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沐瀾的心頭。他是那麼的霸道,卻也是那麼的好,可是這種好,她夠資格擁有麼。
沐瀾矛盾著猶豫著,最後還是狠了狠心,一把推開夏墨繁,很是冷漠的說道「別開玩笑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對你,我對你完全沒有感情,我不喜歡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任由你擺布的木偶人」
夏墨繁的表情瞬間凝結,眉頭微微皺起,渾身有一股蓄勢待發的怒氣,沐瀾絲毫不畏懼,如果這個時候她退步了,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從他跟許青歡親密的擁著的那一刻,發覺自己心里酸楚,她慢慢的開始正視起這種情感,她對夏墨繁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那種感情,她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之情,總之從最開始的抗拒跟他靠近,到後來的習慣,習慣跟他住在一起,習慣為他準備一切,習慣他的好,她將他當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無法割舍的一部分,可是卻全然不自知,等自己發現了之後,才明白,有些東西在無形之中已經滋生。
她不知道,夏墨繁是什麼開始計劃著,如同地底下幽深的暗河水一般,慢慢的滲透在自己的生活中,播下隱形的種子,等她發現,種子已經發芽並且開始茁壯成長了。好在,發現的不算晚,只要不給它陽光雨露,這芽兒遲早也會死掉,所以她得快刀斬亂麻。
「我從來沒想過要去擺布你,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問問自己的心,它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的感覺麼」夏墨繁勾唇說道,沐瀾愣了愣,她自己的心,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了,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又怎麼回答得了夏墨繁。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好好考慮,要不要接受我」沐瀾抿了抿唇,不知如何開口,夏墨繁又開口了,打斷了她的思緒,沐瀾擰眉,這人,太霸道強勢了一點。正想說不管你給我三天還是三個月,結果都不會有改變的時候,卻被夏墨繁臉上的凝重表情給驚住了,讓她覺得自己心里的這些話,全然是不負責任的。
「我夏墨繁看中,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夏墨繁丟下這麼一句話,揚長而去,沐瀾卻不知作何反應了。他這算是威脅麼,沐瀾皺眉思索。
這下,真的玩大了,要如何收場,沐瀾完全沒了主見,該死的是,這種事情,她連商量的人也找不到一個,原來這就是得罪權貴的感覺。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去管自己心里難受不難受了,關鍵是這事兒要怎麼收場,她腦子一團亂。
還有這只墨玉貔貅,意識到非常非常嚴重的一個問題,這物件兒是袁淑香送給她的,還讓她發了毒誓,絕對不取下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不太簡單,至少從這只墨玉貔貅上便能看出來。這夏墨繁竟然還找了一個幫凶,可是這個時候,沐瀾更加不敢去找袁淑香,他們根本就是一國的,早就算計好了,從要求她搬去海棠香閣就計劃好的,甚至更早前就已經開始計劃了。
她怎麼就那麼傻的答應了,結果把自己賣了都不自知,當真印證了一句話,別人把自己賣了,自己還給人家數錢,當真是笨的無可救藥了。
夏墨繁給了沐瀾三天的時間考慮要不要接受她,但沐瀾听那話的意思,分明只是給她三天緩沖的時間,結果肯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沐瀾把這三天時間當成了救命的時間,在這三天內,得趕緊的找出一個法子,打消夏墨繁心里這個念頭。
從高中開始,每個暑假沐瀾都會找一份工作當做社會實踐,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一直呆在夏家,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夏桑淺也跟她不太對付了,還有夏桑曳時時找麻煩,所以她還不如在外面來的自在。
這一次,在放假之前,她早聯系好了一份工作,在市圖書館做管理員。這活兒不累,就是管理管理圖書,做點借書還書的事情,不忙的時候,還可以近水樓台看自己喜歡的書籍,又還有工資拿,何樂不為呢。而且她每次找的工作都是在市內,離夏家宅子有很長一段路程的距離,所以理所當然的可以繼續在學校住,除了休假的時候,回去住。
這樣子的生活,她特別喜歡。只是今年,這日子注定平靜不了。依照往年的慣例,一放假就會把這事跟林清芳夫婦說一聲,然後又回到學校去住,只在不上班的日子回夏家去。可今年,沐瀾遲遲下不了決定,離開夏家的代價就是繼續去海棠香閣。
那兒可是夏墨繁的老巢,現在她特別的反感那兒,哪里還敢回去繼續住呢。「瀾瀾,今年不打算出去找事情做了是不是」自袁淑香壽宴過後,連著在夏家呆了兩天,夏桑詠找了過來,問起了這事兒。
「這個,暫時先不急,想休息幾天再說」沐瀾有些糾結的回答,她哪里是不想出去找,分明是早就找好了,忌憚夏墨繁不敢回海棠香閣了。只是連夏桑詠都發覺了不對勁,林清芳夏望淵那兒怕是也會發現,只是他們並沒有說,沐瀾苦惱了。
這個時候,她該何去何從啊,怎麼就那麼可憐,連一個避風港都木有。待夏桑詠走了之後,沐瀾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除了夏家這兒,她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啊,真是笨得沒邊兒了,怎麼就忘了,她還可以回鐘家。
就在夏墨繁最後期限的那天,沐瀾收拾了簡易的行李,跟家里這幾個人打了一聲招呼,就逃回了鐘家,回了桐花鎮。
「瀾兒,來,吃點西瓜,這個瓜兒可甜了,是你姐夫自己去村頭王大叔地里摘回來的,用井水泡過的」沐瀾的歸去,鐘清國別提有多高興了,連忙吩咐程蕭蕭把西屋水缸里面泡著的冰西瓜抱了出來,給她吃。
「恩,謝謝大伯,你也吃,蕭蕭,你也過來吃」沐瀾開心的吃著冰乎乎的西瓜,這心里還真是透心涼,要說在農村,也有農村的好處,吃的全是自己種出來的,絕對不會存在轉基因之類的,而且西瓜根本不用放在冰箱里,直接打點井水,往那里面一泡,頓時哇涼哇涼的。
沐瀾到鐘家的時候,人已經吃過午飯了,鐘暮秋在廚房忙著給準備了一份涼面,沐瀾吃的那叫一個舒坦。里面的黃瓜絲胡蘿卜絲豆芽菜,全部都是鐘暮秋自己一手種出來的,別提多香甜了。吃過午飯又吃了一大截的西瓜,沐瀾這肚子,立刻滾圓滾圓的,像是有了幾個月的那啥。
陪著鐘清國說了一會兒話,沐瀾覺得有些乏了,便跟老人說了說,自己去屋子里面睡睡午覺,而她的屋子,早在她吃飯的時候,程蕭蕭就幫忙把席子給鋪好了,她一回到屋子,躺下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昏黃的太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屋子,一看時間,乖乖,下午七點半,這一覺,睡的夠猛的。
「呀,小姨,你醒了,剛好,吃晚飯了」程蕭蕭推門進來,見沐瀾雙眼怔忡的坐在床上,立馬開心的喚她出去吃飯。沐瀾還有點迷糊,點了點頭,應道「恩,就來」,待程蕭蕭走了之後,才撐起身子起了床,往屋外走去,到院子里面抽了點井水上來洗了把臉,頓時籠罩著全身的朦朧睡意被驅趕。
而沐瀾剛走出屋子,放在行李包里的手機再次不知疲倦的響了起來,這可是響了一大下午,只是沒響好一會兒,終于低電量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