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責任,跟她無關,因為是我強迫她跟我在一起的」沐瀾愣住了,夏墨繁他怎麼會?雖然一開始,也有強迫的成分在里面,可是沐瀾若是真不願意,哪怕是魚死網破,也不會跟他糾纏在一起。
這件事情的責任,不在夏墨繁一個人,因為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夏墨繁竟然把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這是要逆天麼。
「夏墨繁你」楚辭一听,是夏墨繁迫使沐瀾跟自己在一起的,頓時整張臉都黑了,扶著鐘暮秋到一旁椅子上坐了下來,便摩拳擦掌上前來,那樣子,分明是要干架的模樣。
「不要不要打架」沐瀾急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這兩人打起來,便會將事情鬧大,那場面決計不是自己願意看見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護著他」楚辭很是生氣,厲聲指責。
「我不想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沐瀾坦言。
「這事兒到此打住,誰也不許再提,等我父親的事情過後,再慢慢解決。但是夏先生,有一句話,作為瀾瀾大姐的我,必須跟你挑明」
「您請說」夏墨繁竟然用了敬語,至少在表面上,是尊重鐘暮秋的。可是這種尊重,卻不是鐘暮秋所樂見的,雖說這男人年紀比自己小,但是從沐瀾母親及她小姨那邊的輩分算來,這夏墨繁是比自己要高一個輩分的,如今他用了‘您’,自降身份,也間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在我父親下葬之前,我希望你別再出現在鐘家,也別再來打擾我妹妹,有什麼事情,等這件事過後,再做商量」
沐瀾也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冷靜,好好的去考慮一下自己跟夏墨繁之間這段關系,到底該如何繼續,是結束?還是?
至于鐘暮秋心里想的,及話里隱含的意思,夏墨繁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卻又不好當場就拒絕了。這幾天的時間里面,會發生什麼樣子的變故,夏墨繁不是神不能預料,但是也大致明白,鐘暮秋是借著鐘清國的事情當借口,想斬斷自己跟沐瀾之間的聯系。
「我可以答應」沉思之後,夏墨繁還是答應了。
「既然如此,那請夏先生放開我妹妹,並且遵照你所承諾的,現在馬上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即便這樣,可鐘暮秋卻語氣平靜,沒有半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夏墨繁雖是不舍,可是也不得不放開沐瀾了。但是他著實的大膽,放開之前,竟然當著鐘暮秋跟楚辭的面,在沐瀾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得見的聲音,威脅「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你要是敢跟我亂來,紅杏出牆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後果,你知道的」
他的話,讓沐瀾渾身一顫,從夏墨繁的懷里離開,這個混蛋,竟然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的捏了一把沐瀾挺翹的,像提醒又像威脅,嚇得沐瀾腳下一軟,差點兒又要摔到人懷里去。
「那我就先告辭了,待到鐘伯父的事情完了之後,再來登門拜訪」夏墨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然後,他就這麼走了,沐瀾心卻比之前更亂了,夏墨繁臨走時的那個眼神兒,分明是不會善罷甘休,而鐘暮秋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希望這人再也不要出現了,而楚辭看他的眼神,分明是
唉,她不要再想了,腦子好亂,心里也好亂。
這一通鬧得,不光這臉給丟盡了,也忘了質問夏墨繁,夏之星還有她媽的事情,夏墨繁跟那兩母女到底是什麼關系。
此後的幾天里面,鐘暮秋將沐瀾看的極緊,要麼把她關在屋子里面,要麼打發她去祝唯敏那兒,總之就是不讓沐瀾出門就是了。至于楚辭,也根本不需沐瀾去解釋什麼了,誤會自然而然的就解釋清楚了。
但沐瀾還是告訴鐘暮秋,跟他之間的事情,是為了讓鐘清國不留有遺憾的走的權宜之計。知道這些之後,一向恩怨分明的鐘暮秋對楚辭卻沒有客氣起來,對他比之前更加親切了,儼然把人當成了自家人。
這可不是啥好現象,可是沐瀾卻無法阻止。
「我看楚辭挺不錯的,對你也很上心,你若是不討厭他,就試著跟他處處」直到鐘暮秋說出這麼一番話,沐瀾才後知後覺的了解出癥結所在。鐘暮秋竟然想把她跟楚辭湊成一對兒,讓他們假戲真做,這可不得了。
且不說,她那邊跟夏墨繁的事情還沒有真正的了解,想著跟楚辭之前的事情,沐瀾這心里就有障礙,這哪里是說在一起的就在一起的。又不是計算機,重裝個系統,這以前的東西,就都不存在了。
「大姐,我現在不想想這些事情」沐瀾有點兒煩。
「你是不是還想著夏墨繁,我明確告訴你,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他那樣的家庭,能接受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是這樣的」沐瀾張口就反駁,可是下面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了,沉默了一會兒,忽的又道「這些我心里都清楚,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楚辭的家世,絕對不會比夏家差」
「」鐘暮秋沉默了,沐瀾這才松了一口氣,既然鐘暮秋覺得自己跟夏墨繁之間最不般配的是家世,門不當戶不對。那麼她就以這個為由,斷送她撮合自己跟楚辭的想法,將其扼殺在萌芽里。
鐘清國下葬的那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秋雨,送葬的隊伍拉著老長老長,蜿蜒在鄉間的小道上。沐瀾走在隊伍中間,臉上帶著悲戚的表情,此刻,終于接受,那個她最最敬重的人,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楚辭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為她撐傘,可沐瀾卻固執的走進了雨里面,不一會兒,頭發上全是濕氣。自從鐘暮秋說出要她多跟楚辭在一起接觸被自己給打斷了之後,對楚辭,沐瀾從心底里面感激,但是卻也保持著最生疏的距離。每每看見他臉上那欲說還休的表情,沐瀾就趕緊的撇開眼楮,不去看。
她欠他的已經太多了,可那並不是得拿自己的感情去作為回報的。
「楚辭」在隊伍經過荷塘的時候,沐瀾頓了頓身子,躲進了傘下,楚辭一怔。
「怎麼了」他聲音略微沙啞的問,語氣中的顫抖也只有楚辭自己知道。
「等會兒回來,你就回榆林」沒有商量,沐瀾很肯定的說。
「好」回答之前,楚辭只是猶豫了幾秒。可那幾秒,對楚辭來說,卻一輩子最為為難的時刻。
「恩,謝謝」沐瀾說完,再次走進了雨中。
夏墨繁是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他既然說鐘清國的事情結束之後就回來,必然不只是說說。這事兒,到底是要做一個了解,遲早的事情。讓楚辭走,也是不希望事情變復雜,夏墨繁那個人,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大姐」落棺蓋土之後,隊伍開始往回走,鐘暮秋拉住了沐瀾,二人落在了隊伍後頭。
「瀾瀾,你考慮得如何了」
「大姐,我」沐瀾不知如何回答,腦子里亂入麻,這幾天越想越覺得頭疼,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夏墨繁的態度擺明在那里,就算自己忍痛可以割愛,他不一定會放過自己。
「罷了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隊伍回到鐘家,楚辭連早飯都沒吃,立馬收拾了東西離開,鐘暮秋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打了招呼之後,也都一一離開,除了自己家里的人,屋子里也就剩下四五個本村留下幫忙的人。
「暮秋啊,你家來客人了」鐘沐瀾、鐘暮秋以及程蕭蕭姐妹都在屋子里面收拾著衛生,外面傳來嘈雜的人生,程蕭蕭率先沖了出去,隨後是程燕莉鐘暮秋,沐瀾沒有動,她大概知道,是誰來了,只是依舊沒有想到,來得會這麼快,而且會是那麼大一個陣仗。
「小姨小姨,你快點出去看看吧,那個夏叔叔,帶了好多人來,開了好多車過來,現在村子里的人都圍在院子里面看著呢,你快點兒出去吧」程蕭蕭氣喘吁吁的跑進門,呱唧呱唧的說著。
「你說什麼,很多人很多車」沐瀾眉毛糾結在一處,夏墨繁這是在搞什麼,要逆天麼。
「對啊,十多輛車,全是四個環的,還有別模我,好多黑衣人」
沐瀾愣了一下,雖然很想出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兒,可是卻沒有勇氣。听程蕭蕭這繪聲繪色的形容,很想問自己這個咋咋呼呼的小佷女一句,黑衣人,你確信這不是在拍武俠片。就在她跟自己的內心做著搏斗之際,鐘暮秋黑著臉走了進來,背後跟著一身正裝的夏墨繁。
「大姐」沐瀾望了望鐘暮秋,又望了望夏墨繁,身為當事人的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做什麼,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跟個孩子似地。
在桐花鎮有一個風俗,就是親人去世後,三年內不能結婚,若有特殊情況,就必須在百日內成婚,也就是三個月以內。只是這個風俗,夏墨繁怎麼會知道,而且半點音信也沒給沐瀾,就這麼帶著人上門提親了,听他說是來提親的,沐瀾腦子都快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