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親人現在卻變成了要取自己性命的敵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對于一個一般的成年人都是一個很難以接受的事情,但那時卻已經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紀小雷的身上.
沸騰的怒氣帶著上涌的真氣進入了紀小雷的丹田,他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需要宣泄,他的天賦又一次爆發了。
左手漸漸擴大的光球悠悠的閃著紅光,眉間的怒氣就好像死神的咆哮一樣內斂而雄壯,就連紀風烈看得都有些吃驚。
這孩子如果被好好的培養,說不定可以成為下一個冥王。
但轉念一想,紀風烈的臉上慘淡的笑著,就像一顆沾了淤泥的蓮花,在風中勉強的搖曳著。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紀小雷感覺到喘氣都變得困難,難道自己已經到此為止了麼,他還有仇要爆,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怎麼能就此放棄……
天賦是一種天生就具有的能力,但如果不經過時間的磨礪,它可能會永遠沉睡著,直到老去甚至死去。
而紀風烈的逼迫和內心的掙扎恰恰就成為了他沖破自己極限的鑰匙。
望著手中的紅光越來越亮,紀小雷自己都感覺到有些恐懼了,因為這個紅色光球里所儲存的幽冥之氣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那麼濃郁。
須臾之間,紅光覆蓋了紀小雷的整個身體,浸泡在濃郁的幽冥之氣之中,紀小雷感覺到六竅都清晰了。
不過片刻,掉隊的長老會圍捕隊伍循著紅色的光找到了紀小雷的地點,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但沒有敢靠近他,因為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感受到這個紅色光球上的暴戾之氣。
就這樣,僅僅一會的功夫,這個光球的旁邊就圍滿了捉拿他的官兵,當然還有她的姑姑。
看著忽明忽暗的紅光,紀風烈的臉色變得幽暗難辨,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須臾之間,紅色光球迅速壓縮變小,忽閃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許多性子烈的長老會官兵紛紛圍了上去,踩著紀小雷原來的地方,大聲罵道,污言穢語的尺度連紀風烈皺了皺眉頭。
望著遠方的點點紅光,紀風烈沉吟了一下,一聲令下,班師回朝。
片刻過後,在一個無人的山洞之中,一朵紅光如艷陽般照耀著灰暗的洞穴,住在洞穴中的書蟲鼠蟻被這強烈難忍的熱度趕了出去,紀小雷的身影才漸漸明晰起來。
看著自己恢復正常的雙手,紀小雷甚至有一刻無法相信剛剛自己居然能在這麼多高手的手上逃月兌出來,還一點都沒有受傷。
難道這就是父親對他所說的天賦嗎?
紀小雷回想起兒時父親對他說過的話,他的父親說他是鬼界中少有的鬼靈體,能夠自然的吸收鬼界的陰氣作為助長功力的養料,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在這麼多背景深厚的少年之中月兌穎而出的原因。
紀小雷站了起來,望著風淡雲輕的雲霧和展翅高飛的雄鷹,被現實碾磨的破碎不堪的信心又一次重生了,他不是沒有放抗的資本,他一直都有。
日子過的飛快,紀小雷自從從長老會的魔爪下逃出來之後就在這個洞穴中苟且偷生的過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也就一轉眼的功夫就過去了,但對紀小雷而言卻是質的飛躍。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一頭沉睡著的猛虎的話,那麼現在的他正在蘇醒。
三個月後,他背上了行囊,離開了這片改變了他太多的地方,回到了氏族之中,令他奇怪的是,原本人煙稀少的氏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街上擠滿了人群。
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的方向,紀小雷發現了一張啟示,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就畫著他的頭像,下面還有他的名字和罪名——意圖謀殺。
這鮮紅的四個字好似是用血寫成的一般,攪得紀小雷的心難受不已,他苦笑了一聲,拉了拉領子,抬腿朝家中走去。
越往家里的方向走,紀小雷越發現奇怪,原本站哨的家族士兵都已經不見了,地上一攤又一攤的紅色液體更是讓紀小雷的警覺性提高到了一個繃緊的程度。
難道家里出事了?
這種情況是他最不想面對的、也是對壞的打算,在行使這個暗殺行動之前,紀小雷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長老會的人居然會這麼卑鄙,在找不到他的情況下對他的家人出手。
加急了腳步,紀小雷近似發狂般的朝家中跑去,可當他跑到家門口,看到鮮血從門縫中涌出的時候,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顫抖著推開大門,一堆冰冷的軀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熱騰騰的鮮血從他們的身上緩緩流出,匯入了血河之中,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沖擊著紀小雷的鼻腔。
雖然紀小雷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嘔吐感,太殘忍了!
望著一個個睜著雙眼的臉龐,紀小雷能夠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他們斷氣之前的恐懼與憤怒,可現在,只剩下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再也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迅速的越過了尸體,朝家的方向跑去,紀小雷一路上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可現在的他們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站在家的門口,紀小雷怔愣的看著大門,感覺連提起伸手的勇氣都這麼苦難,外面的一切已經非常明確的告訴了紀小雷一個事實——屠村。
紀小雷在這一路過來,無論是在房中或者街上近乎奇跡的沒有遇到一個人影,就連一只活著的動物都沒有。
緩緩的推開門,紀小雷猛的張開眼楮往里面看去。
沒人!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抱著一絲僥幸,紀小雷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雖然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來看自己的親人也許也已經凶多吉少了,但只要一天他沒有看到尸體,他就不相信!
回眸遠望,盛開的梔子花漫天飄蕩,紀小雷仿佛隱隱听到了滿族的小孩聚在一起唱起古老的歌聲,稚女敕但卻純真。
可回過神來,只有漫山遍野的尸體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染紅了原本被綠色覆蓋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