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分明就是訾衡,雖然他眉目之間已經多了幾分堅毅,而此刻的表情也是嚴肅而頗具威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他這一身打扮,顯然就是那名聲極好的三皇子了。
看來三年之前他並沒有死,看來自己的養父何昔多半也是詐死。那麼裂天教被滅之事,到底還有什麼隱情?為什麼時隔三年,他搖身一變就成了身份尊貴的三皇子,難道這也是何昔極力讓自己嫁給他以保平安的原因?
了心說過的一旦自己身份暴露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的話語突地在腦中閃過,若螢看向他身後,微微地眯了眯眼。卻在那人的臉映在自己瞳孔之中的時候驀地睜大了眼楮,那身著一身暗綠色男裝騎著馬緊緊跟在訾衡身後的竟是瑞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瑞兒一開始就是他的人,所以自己再回那密室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然不在了。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對,為什麼何昔沒有出現在此處?
容不得她細想,訾衡騎著馬路過這馬車附近之時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一般突地側過頭來。她快速放下車簾,又看向了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楊萱,有些勉強地笑笑。
楊萱見她臉色蒼白,不由關心地問道︰「渺兒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屬下略通醫術,倒是可以為姑娘把把脈。」
不覺地,就對她自稱了屬下,本來意識到不對的楊萱想改口,但一想到她是代宮主的未來妻子,而了心長老又對她青眼有加,倒也覺得無妨。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名女子將來至少也是浮花宮的半個主人。
本來浮花宮的宮主之位基本都是傳與溪臨國的嫡長公主的。但是自南木夏熙那一代過去之後,溪臨國子息凋零,難得的幾位公主皆是庶出且根基不行,了心自然看不上。
所以她猜測了心的意思是要等南木夏熙回來或者培養她的女兒為宮主,只是那遠在匈奴的公主似乎也沒有得到了心的青睞,所以這宮主之位便擱置了這麼些年。自從上官啟印來了這浮花宮之後,雖然只是被委任代宮主一職,但是宮眾私底下都在猜測這繼承人恐怕不是楚白夜就是他了。
「不用了,可能是看到人太多,心里有些緊張吧。」若螢有些不安地將兩手交握,又有些懼意地瞟了瞟那車簾。
楊萱只當她是「近家情怯」,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而那身為焰王的三皇子之所以會突然看過來其實是因為感受到了楊萱這個高手的存在一時有些好奇罷了,剛剛若螢的車簾放得及時,倒也沒有被他看到一星半點。
所以他也只能感受到那馬車之內有一個武功極高但是在自己之下的高手還有兩個武功算高的高手,小心起見吩咐了人跟著那馬車之後便也沒有什麼動作。
待到他的儀仗一過,若螢一行才慢慢地往那城中司家行去。司家府邸就如同所有的高門府邸那般門前兩邊擺放有兩個大的石獅子,而大門則是以朱紅色的漆涂的,看起來自是氣派非常。
那門口的一個身著暗棕色長衫的小廝見以白紗蒙面的若螢在扮作車夫的女子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立刻就認出那是自家小姐,興奮地叫另外一人進去稟報司老爺,自己則上前相迎。
「小姐,你可終于回來了,大公子和老爺這些天可是念得緊!」那小廝頗有眼色地對隨著自家小姐下車的幾個姑娘點了點頭,這話自是對著若螢說的。
「知道了,你且留在此處繼續守門,我招待幾位姐姐進去。」若螢不動聲色地往外望了一眼,對那小廝說話的語氣亦是溫柔無比。
說起她那名義上的大哥與老爹,這是何昔早早地就安排的與裂天教毫無關系的父子二人。也許他早就料到裂天教有那麼一天,所以刻意私底下出資在邑城購置了些許田地和房產,而司家父子其實只是看管人。
而若螢帶著何昔給她的錦囊作為信物來此見了二人之後便自此改名換姓搖身一變成為了司家小姐。三年之前的司家勉強只能算是這個地方的小富商罷了,而在若螢的秘密經營之下倒是很快地讓司家成為此地的巨商。
自然也有惡意競爭的對手,只是若螢有一身武功又有一身的醫術和用毒之法。對于那些惡意競爭的人向來都沒有手下留情過,自然她只是讓他們名譽掃地而已,沒有傷任何一個人。
在發展司家聲音的同時她也暗中調查裂天教被滅的真相,以及那楚白夜的下落。沒想到時過三年,裂天教被滅一事現在卻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帶著楊萱等人進了司府,若螢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想著見了司家老爹應該有什麼說辭。其實她覺得司家老爹倒是很好應付,從三年前開始便事事听從自己吩咐,只是那司家大哥就有些難以掌控了。
他雖說不懂武功,但是為人城府也算深。一開始若螢蒙面而來,他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情不願,而當她揭了面紗他卻是看呆了去。雖說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對她能否接掌那些財產還是堅決地表示了懷疑。
他的想法是,自己與父親管理那些財產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一下子全部交給一個小丫頭片子,要是被她一下子給敗光了,估計自己怎麼也會不甘心。
而若螢笑著听著他說那些有的沒的,這才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這些財產明面上還是由他們父子二人掌管,她需要一個商門小姐的身份,而那些房屋以及田地包括這些年他們經營的幾家店鋪的房契都可以繼續放在他們那里。
但是,她必須參與管理,若是她管理商鋪的方式讓商鋪虧本,她自然會放棄所有原本屬于自己的財產。
這樣的條件那司家大公子司畢顯自然會同意,只是他偏偏不知進退地說了一句話惹怒了若螢。
那時他端起一杯茶輕輕扣著茶杯,有那麼幾分俊逸的眉眼露出一絲戲謔的神采。想必民間都知道端茶送客的道理,他這是在示意若螢可以離開司家了。而若螢只是笑著坐在原位,似乎一點也沒有看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