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層,不禁勾起了嘴角,原來于自己不愛的人,還真的可以做到這般的殘忍。
再想想從開始到現在為了啟印所做的那些事,還真是太不公平了。可是愛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呢,愛本來就是神聖到不能以任何世俗的東西去衡量的。
起身隨意披上一件衣服,就直接越過他下了床,看著那殿門被推開,又笑笑站在一邊。
待那跟在那大太監身後端著服飾以及洗漱用具的宮女魚貫而入,她才將目光轉向已然坐起來以一副有些**的姿勢靠在床頭的訾衡。
「皇上,不是要臣妾為你更衣麼?」微微垂眸,在他人看來那是好一副嬌羞的模樣。連帶著那語氣都帶著幾分溫柔幾分撒嬌的意味,而她這樣的語氣雖然不及在魔教覆滅之前騙他那般的嬌嗔,多了幾分穩重自持倒是真的。
宮里的人都知道,新皇對皇後這是大有獨寵之勢,而皇後的態度委實是讓人看不透了。
「這有著皇後身上味道的龍床,朕真是舍不得下來了。」不經意一般,捻起面前的一縷紗帳便慢慢輕送至鼻間,那閉眼深嗅的模樣還真是陶醉。
宛若這床上的各處真的已經染上了她身上那特殊的香味。她只覺臉上一燙,又微微別開了眼神,余光之中見他下來,又退後了一步。
身著一身明黃色里衣的他,卻也若新婚那夜的一身大紅一般,帶著幾分別樣的風情,不似一般陽剛的男兒,帶著幾分魅惑。
又上前一步迎著他,以端莊而優雅的姿勢為他整了整衣領,這才回身拿過一個宮女托著的衣服,看到他配合地張開雙臂,這才像模像樣地幫他穿上。
「螢螢,我真的希望我們以後的每一天早晨都有這樣簡單溫和的開始。」這傳音入密,帶著幾分繾綣的意味,連帶著就算不抬起頭來也能感受到的灼熱視線,都讓她覺得有些慌亂。
「今日是出征的日子,臣妾倒真想早一刻看見皇上穿上戰袍的樣子。」回避著他的問題,直接出聲轉移到別的話題,而余光也瞟向了那些一個個正低著頭的宮女和太監。
看來此刻二人的「恩愛」也只能是听進了他們的耳中,卻不能夠看在他們的眼里,那麼這表情為何還要到位呢。
「朕想皇後親手為朕穿上。」微微垂眸看著正忙活著給自己系腰帶的她,語氣之中的戲謔與寵溺比獨處之時更加膩人。
「那麼臣妾便親手為皇上穿上,皇上可不許嫌棄臣妾動作慢!」直接抬起頭給了他個衛生球,說出來的話倒是帶著幾分嬌嗔。
「朕什麼時候嫌棄過皇後,皇後切不可多想!此次親征,朕還希望皇後以禹和天下為重,隨軍行醫以做萬民之表率呢!」似乎剛剛根本就沒有暗中與她說過那般帶著幾分真誠的希望,此刻與她耍起嘴皮子來倒是很溜。
「臣妾自當是會為了這禹和江山做表率的,不過這禹和天下,皇上才是最得民心的好皇上!」系好了他所穿干練的黑袍腰帶,整理他衣服褶皺的時候還不忘拍個馬屁,她倒是沒有一點出征前的緊張之感。
「皇後過獎了,不過倒是大悅朕心啊!」他此刻的聲音添了幾分晴朗,伴隨著幾聲大笑,倒是頗有帝王氣度。
最後為他掛上了那灰色與銀色相間的盔甲,他只是看著那一雙女敕白的小手在自己胸前與肩膀各處游移,差點忍不住就伸手覆上了她的手。
「皇上穿上盔甲的樣子真是英武!」一切整理好之後,後退幾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笑容端莊地說出了這句話。
在外人面前,就給他一個自己是一個賢良的好皇後的幻象吧。反正這幻象也維持不了多久,該走的時候什麼也留不住她。
「皇後還未換上衣服,這西北塞外的天氣可不比帝都這般暖和,還是多穿一些省得朕擔心皇後的鳳體。再說了,要是皇後有了身子,在外征戰的時候朕也會手忙腳亂。」
不動聲色地看了她尚算平坦的肚子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
這麼兩句話,也就是兩個意思。第一,他在表達他一定會攻入匈奴境內的信心,所以說塞外的天氣;第二,他在再一次提醒她自己的皇後身份以及這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
她維持著面上的笑容,卻是在笑他的自信。這戰爭打起來,且不說能不能先把已經失去的那幾座城池收回來,就是這御駕要到達那西北爭戰之地也至少需要半月的時間,她又何必今日就穿上稍微厚一些的衣服。
「不勞皇上費心,臣妾可以照顧好自己。」微微欠身,又自若地對那正托著自己今日該穿的衣服的幾個宮女使了個眼神,便走至一邊的屏風後面換衣服。
最遲最遲,也該是在離開這皇宮之前,他就該恢復自己的武功了。可他偏偏還想享受她這最後的乖順,至少這種感覺讓他很受用。
換好那一身比在宮里面稍微簡便一些的行頭,才緩緩地端著皇後該有的儀態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朕的皇後果然在何時都很美,快過來朕的身邊,朕有話要悄悄對你講。」一抬眸正好看見他向自己招手的樣子,當自己是什麼小寵物麼?還有那表情,真是極度地配合了這個動作,讓她心里毛毛地。
臉上的表情只是微僵,便繼續了腳下的步伐走向了他。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走至距他大抵兩步之遙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微微俯身的樣子倒是極為恭敬的。
他臉色一沉,轉頭掃視了周圍一周,待那些人都因著他的臉色低下了頭去,才伸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上了戰場,喜歡皇後也像現在這般乖順,不然朕真的不會對那些人手下留情的!」極為低聲地在她的耳邊提醒,那帶著威脅的語氣一反他之前的溫柔繾綣,這話落音之時卻又極其溫柔地在她鬢邊的烏發之上輕輕廝磨。
真是個變態!
她就是在心里這般地泛著嘀咕,反正他也是听不到的。這樣的一只溫柔外表狐狸心理的人,她真心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