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再看看許純最近精神失常的樣子,又不是沒有道理。最後,我還是告訴他許純的所在地。不為別的,如果他這次真的能對許純好,怎麼不是一件好事?
我太了解許純了,他放不下齊晟。
還有不能忽略的一點,我有一點相信他是在意許純的了。他走的很匆忙,好像是說了一句句謝謝,不過我听不太清。
最近我總覺得對很多事情不上心,恍恍惚惚的過,不想承認,這的確跟他要去沈陽有關。雖然我們都盡量假裝一切都沒有改變。
他也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很不像他有話就說的樣子。不過兩個大男人,總沒有必要膩膩歪歪的說些離別致辭。
一旦有空閑的時間,我就幫他收拾該帶的東西,他也跟平時沒有兩樣。半夜陪著我看拳擊或者網球的轉播,時不時的評論一陣。
意見不同的時候,我們還會像以前那樣大聲嚷嚷,跟做朋友的時候沒有任何兩樣。
他走的那天天氣不錯,正好是周日,我送他去的機場。
看著涌動的人潮,跟陌生麻木的臉,突然有一種勇氣,想要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我的確這麼做了,他驚訝的看向我。
心中是非常滿足的,或許始終像現在一樣,兩個融入了陌生人群中的男人,會引起誰的注意呢?
「干什麼?想要跟著我走?」他開了句玩笑,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走唄。」我恬不知恥的看他,「正好我也去沈陽轉一圈,如果好,就跟你在那邊定居了。」
他低著頭笑,猛地抬起頭,眼楮賊亮賊亮的盯著我的臉,下一刻就吻了我的唇,非常短暫,甚至連我自己都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往前走,我則下意識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依舊沒人注意。這不是重點,如果是他,只是輕輕的踫一下怎麼夠?
我拉住他的手,轉身擋在了他的面前,「今天這麼含蓄?」我調侃他,捧住他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管他的,他們跟我蘇晨有半毛錢的關系?
這應該是一件lang漫的事情,我怎麼會想到,他一邊心不在焉的接吻,一邊抬起左手去看時間,徒然瞪大的眼證明事情不好。
還不等我躲,他就在我的頭上狠拍了一下,「媽的,蘇晨我要晚點了!」
「」晚點?晚點你就打我的頭,還打斷了這麼lang漫的事情嗎?
不過我還是緊緊的拉著他的手,往檢票處跑。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尖銳,因為老子不在乎,就全當做是祝福吧。
接下來的事緊湊的讓人頭疼,在他手忙腳亂翻了五分鐘之後,臉色蒼白,眼巴巴的看著我,「票好像忘記帶了。」
其實我很猶豫,到底要不要把票從自己兜里掏出來,因為以他的脾氣「你怎麼不早說!」他氣急敗壞的看我。
「你又沒有問,我怎麼知道你在找什麼?難保不是在找杜蕾斯!」
「靠!」他豎起中指罵,推了我一下之後轉身離開。
跟我設想的一點都不一樣,不過沒有遺憾,他走的輕松,我也是一樣。如果兩個人能在一起,還能不讓對方感到窒息,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難得嗎?
在轉身的時候,發覺才下午四點,或許我還來得及趕過去送另一個人。
不是因為楊溢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一個是時間來得及,還有一點,他那天晚上看起來糟透了,甚至比不上許純,我想對他說知道的關于司文的所有事。
我當然沒這麼善良,是于瀟用他的觀點說服了我。
在去機場的路上,我還是挺不滿的。為什麼單位的出行永遠不比個人舒服?于瀟單位的領導怎麼不安排他直飛沈陽,太他媽的小氣了。
現在並不是旅行的高峰期,人也不算多,這讓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角落中的楊溢,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那張臉也逐漸褪去了大部分的清秀,稜角分明起來,讓人覺得陌生。
我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跟著他一起傻看。
其實,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許這個切入點還是他先說比較好。
在大約幾分鐘過後,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你別突然出現這麼嚇人好不好?」他看上去的確有點憧怔。
「我已經坐在這里超過三分鐘了。」
他皺起眉毛,賊賊的笑,「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你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內疚,才會來送我?」
「我內疚什麼?最後不還是幫了你嗎?」
他不滿的哼了一聲,站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皺。
「楊溢,我可以告訴你關于司文的事情。」
「我都知道。」他說,站在原地抓自己的頭發,「我餓了,還有兩個小時,請我吃飯吧。」雖然想拒絕他,可我相信,如果我拒絕請一個吃貨吃飯,就相當于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我們隨便找了一家飯店,他不客氣的點了一桌子菜,悶頭就開始吃,「好吃,好吃。」他不住的說,差點把飯粒噴在我的臉上,「蘇晨,你怎麼不吃?」
「飽了。」我說的這麼沒誠意,他竟然沒有注意到?更夸張的是,他用二十分鐘吃光了兩碗米飯,中途一言不發,或者他根本就是饕鬄的化身。
只看別人吃東西不算是個好的娛樂,就在我快要坐著入睡的時候,他用紙巾擦了擦嘴,一點都看不出剛才狼吞虎咽的樣子。
「其實我都知道。」
——知道什麼?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他轉移話題的速度連我都跟不上。他扭頭看著窗外,又是在機場那副樣子,看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他從來都不喜歡我,是我像什麼人對吧?」
「你問我,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搖頭,自嘲的笑笑,「我想听你否認,可很快我就想清楚了,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思?我不是許純,沒有辦法對一段付出根本不平等的關系付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