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豆豆沒再睡在我們中間,只有我們並肩躺在床上,老老實實的說話,說最近的一些事情,我的,他的,然後一起分享。突然有種有些好笑的感覺,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他又不可遏止的想要抽煙,我只朝著他瞪眼楮,他雖然不甘心,也就這麼算了。
他一邊用冷毛巾幫我敷臉,一邊抱怨我媽下手太重,我調侃他是心疼了吧?沒想到他倒是不好意思下,「打的輕了。」他說,然後緊貼著我躺在床上,有點欲言又止的看我。
我知道,他一定想問我說了什麼。其實我沒說什麼,但我清楚,在心底,我已經把他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甚至可以重于養育我的家庭。
除此之外讓我更不敢說出口的原因是出于對自己的了解,我太容易後悔,太容易覺得厭倦,也太容易懷疑自己會被背叛。
「別讓我後悔。」指尖滑過他的臉頰,好像能激起什麼電流一樣,我清楚,這樣說可能抽象了點,可我確定他懂了。因為他拉住我的手說,「你記得我說過什麼。」他的肩膀緊緊的貼著我,「除非你提出,無論你再做出什麼,我不會說分手。」
他這麼說的時候就定定的看著我,那雙眼楮明亮清澈的毫無雜質,只是對我這樣,沒有任何的閃躲和隱瞞,「為什麼?」或許這不夠lang漫,但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在催促我,要知道,知道的更多。
他揚起嘴角,很淺很安靜的弧度,他轉過頭沒有再看我,他抬起手模著鼻尖的動作那麼熟悉,這只手也擋住了他嘴角的弧度,「愛你。」
這就夠了,足夠我為他做些什麼,這是他的承諾,而他也是我依戀的本身。我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過去了,于他已經成為了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我們都互相為對方驗證了太多,從青澀到成長的每一步,都在彼此的身邊。
我明白自己在外面眷戀的只是不同的身體,這些遠沒有他來的更有意義,而他身體的味道,溫度,也許是我永遠都不會厭倦的。
有些事情你根本沒有辦法掌控,就好像我本來打算第二天帶著他跟豆豆去吃大餐,可他突然面色誠懇的告訴我他立刻要去出差。雖然他盡量擺出了一副——我也不想啊,但是這是上司的命令的表情。
事實上他是因為這次被派去補他位置的人是孫凱,就是那個喜歡跟他過不去的油頭粉面男。
我覺得自己就是被暴曬在太陽下的魚,明明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卻還非得死命掙扎,于是在他走前,我要求他必須把豆豆送回去,結果他十分瀟灑以及事不關己的表情告訴我——「在家等,我姐來接她。」之後就瀟灑離去。
老子絕對被背叛了,被拋棄了,我就知道,要他說出點什麼好話來讓我高興,其代價是十分慘痛的。
整個上午,我都處在惶恐不安的階段,因為臉上還沒消的巴掌印,他的表姐也就是林微,一定竭盡所能的嘲笑我,折辱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我並沒有夸大其詞,當年我們還小的時候這個潑婦就曾經赤手空拳的闖進我的臥室,關鍵是我正在準備跟女朋友進入正題,而她想告訴我的是我珍藏的av被她借給室友了。
我當時就被她驚嚇到沒有任何心思再做下去,于是理所當然的被他嘲笑了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其實林微是個男人,只不過小的時候偷偷切掉的最關鍵的一部分。
至于于瀟說我小時候沒少沾他姐的便宜,絕對是被這廝還湊合的外貌誤導了,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我跟豆豆就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她的嘴里還不停吸食昨晚上給她買的果凍,「叔叔,你吃嗎?」
「不吃!」我沒好氣的告訴他,除了他舅舅,誰會幼稚到跟一個孩子搶零食吃的程度?
林微成功入侵我們家的時候是正午,而我正在盡職盡責的給豆豆做飯,她為什麼不早點來?或者就是為了蹭一頓飯?
「蘇晨,你怎麼搞的!」她站在我身後,踮著腳不停的在我臉上左顧右盼,「誰這麼凶殘?」
「自己撞的。」我就是說謊,怎麼著,我有什麼義務給她解釋什麼嗎?這女人就是繼我媽之後的第二個克星,想到這里,心里又是一陣堵得慌,估計這會兒我媽還在家生氣呢。
「那你倒是配一副眼鏡啊!」她說,退後一步打量我,「沒想到啊你,還挺有好男人的做派。」
我會告訴她自己就是新好男人的代表嗎?懶得說。不過看她也沒有想要損我的意思,我也就放低了態度,除去她是于瀟的表姐不說,其實我們也不是真的沒有交情。要知道,當初她還是幫我騙過妹妹的。
「吃了嗎?」
「沒呢。」她說,干脆坐在餐桌面前等。
「想吃飯沒問題,等下洗碗。」看著她不停的抽鼻子,我也趕緊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是客人!」
「你不是。」她絕對不是客人,你有見過哪個客人是進了別人家就隨便動東西,並且隨便在冰箱里翻東西吃的嗎?
「哦,對了,我忘了你已經被我弟給收了。」
「你西游記看多了吧?」
她想了想又問了我一句,「那你是八戒還是悟空?」
「唐僧吃素!」
「別這麼沒風度,想當年你在我面前還是言听計從的。」
她就是坐在餐桌旁一動不動,沒辦法,我只能端著碗筷放在桌子上伺候她,真他媽的怪了,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于瀟什麼,這輩子怎麼就要照顧他們家所有人!
「當年我還小,不懂事。」
「喂!你怎麼當媽的,給豆豆盛飯啊,別顧著自己吃!」
「你去。」她命令我,氣的我有種自己立刻又要胃出血的錯覺。
接下來還算安靜,她吃飯的速度不快不慢,不說話的時候也還算淑女。
「喂,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她突然說,我抬眼看她的時候她沒什麼多余的表情,只是繼續夾菜,這讓我放心不少,其實我只是怕她一開口對我說——蘇晨,你怎麼搞到我弟弟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