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的評價,于瀟這個人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除了他是宿舍里的垃圾制造中心之外,就是說話太直。就連蘇晨那種沒理也要辯三分,死皮賴臉說不過也打過你的人也拿他沒辦法。
我們並排坐在吧椅上,卻沒什麼話說,他喝自己的酒,看上去也挺無聊的,「你經常來這?」我只是好奇,好吧,我是嫉妒他在這里的平靜,就像他要比我成熟很多一樣。
「沒事的時候會來坐坐。」他回答,遞給我一杯酒,好吧,其實我沒喝過酒,但他用一種——就知道果然是這樣的表情看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賭什麼氣,用一種特別爺們的方式喝了一大口。
結果就是差點送了自己的小命,他一看我,導致我差點把這口酒噴在他的身上,要知道他雖然私底下怎麼樣都好,可在外面不是一點半點的注意形象。
「你別擺出一副便秘的表情,我又不會怎麼樣你。」
「你」我正想著怎麼反駁他,他就一揮手,還挺不在意的說,「走吧,別在這呆著了,你也怪無聊的,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去哪?」太沒出息了,我應該說誰用你帶?
「會打台球嗎?」
「會!」這個我還是可以的,沒事的時候也會在台球室打兩桿消磨時間。
我們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台球室,一進去就听見熟悉的聲音,「還來不來?」蘇晨挺得意的笑,手里還拿著兩張一百元的鈔票,程朗罵罵咧咧的比了一個手勢,看見于瀟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呦,這不是許小純嗎?」他走過來,在我跟于瀟臉上打量,「別叫我許小純。」
于瀟則輕輕的給了他一拳,「別亂想,我們純潔的連朋友都不是呢。」
「」真欠揍,他一定是看我不順眼才會帶我來這里。
「干嘛對學弟這麼苛刻啊,這孩子人品多好啊,不把妹,不逃課,不抽煙的。」他說,跟于瀟勾肩搭背的站在那。
雖然蘇晨的語氣也挺欠揍的,忽略那句‘孩子’不計,證明他對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正想著,他就又把錢放在桌面上,手里的台球桿敲著桌面,「要不要賭一局?」他看著我問。
「別怕他,這人打的不怎麼樣。」于瀟小聲說,我很無語,這人也叛變的太快了,有時候我能感覺到,他還是挺喜歡打擊蘇晨的。用他的話說︰要是沒人在他身邊時時刻刻打擊他,這人一定會翻了天。
「好!」而我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那麼一無是處,哪怕跟人賭球也不是什麼好事,起碼能讓他正眼看我。
于瀟說謊了,他打球不是一般的好,「別驚訝,沒什麼是我不拿手的。」他笑著說,露出白白的牙齒,神色一凝,專注的盯著最後一顆球。
他很認真,跟打游戲的時候差不多,真奇怪,他坐在教室的時候我從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他是個認真起來很有魅力的人,只是這種認真從來沒放過對的地方,這顆球他是穩進的,「蘇晨!那不是那個班花的哥哥嗎?」
「什麼?」蘇晨驚訝的說,眼珠一動,那顆球在球袋的邊緣停住了,他轉過身在台球室掃了一圈,從驚訝到憤怒,「你一定是故意的!」
「別欺負學弟。」于瀟說,得意的對我笑,靠,他才不是為了我!不過我還是挺感激他的,蘇晨的賭注不小,要知道對于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來說,那是我半個月的飯錢。
贏得當然是我,蘇晨百般不服氣,最後跟于瀟下了戰書。
他們還真認真起來了,兩個人盯著對方壞笑,「輸了給我洗一個月的衣服。」于瀟握著球桿說。
「行!」蘇晨不光是壞笑,還給人一種無恥的錯覺,「你輸了,洗一個月衣服外加不準吸煙。」
結果就是兩個人為了誰開球不肯讓步,足足吵了三分鐘,最後他們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剪刀石頭布。
我覺得他們才是最無聊的人,第四局,他們一起出布的時候都已經沒人對這個賭注有興趣了。
大哥們哪來的默契?!
「最後的辦法吧。」蘇晨看上去也挺無奈的,提出了一個更跟台球沒關系的方式,掰手腕。
其結果更是讓人瞋目結舌,在開始的一瞬間,于瀟用左手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毫無懸念的取得了開球權。
「你別耍賴!」
「我耍賴?上次賭球你不是也這麼做的嗎?」于瀟有點得意自己的反應速度,看著我說了一句屬于他的至理名言,「對他,必須無所不用其極,要做到比他更無恥。」
蘇晨則干脆的坐在我身邊,拒絕看于瀟勢在必得的臉,「做人不能太無恥,會遭報應的。」他說,又開始捏我的臉,跟第一次見面一樣,他神神秘秘的小聲說,「你跟于瀟真的連朋友都不是?」
「你很關心?」他看起來不像是很八卦的人。
「作為他的哥哥,我有責任幫他把把關不是?」他笑著說,奇怪,他什麼時候成于瀟的哥哥了?「我比他大兩個月,這個不能否認吧?」
「你剛才說過做人不能太無恥。」
「那都是騙小孩的!」他露出一副你不是傻吧的表情,「不是吧」他嘟囔了一句,立刻轉過頭。
什麼不是吧?我回頭,看著一個高個子男人帶著一群特壯實的男人走了進來,心里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是來找你吧?」
他背對著我嘟囔道,「都怪于瀟烏鴉嘴。」
好吧,我必須公平公正的說,這件事跟于瀟沒什麼關系,要知道,他上次甩了我們班班花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其理由更是讓人難以接受——他說班花床上像木頭。
結果就是他被班花的哥哥四處通緝。
「喂,于瀟,我先走了,你們玩著啊!」他小聲說,于瀟奇怪的盯著他的背影,然後了然的看著那個班花哥哥走了過來。
「要不我們也走吧。」看著這種像是混子的人我就眼暈,更何況于瀟跟蘇晨整天混在一起,難保這個人不知道。
「沒事,跟我又沒關系。」他特肯定的說,我覺得做人的確不能太無恥,像蘇晨,像他都太無恥了。
「蘇晨呢?」那個高個子男人看著于瀟問。果然,沒有人不知道蘇晨最鐵的朋友就是他,有事誰也別想跑!
我屏住呼吸,打算拉著于瀟跑路的時候,他挺淡然的說了句,「我跟他不太熟。」當時我就覺得完了,真完了,于瀟說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委婉,如果讓這種對話繼續下去,流氓鐵定沒我這麼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