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人雙眼滿是仇恨和驚詫,方才唐瑞那一斬之下居然藏著另一股強悍的元氣,他一時不備,結果被這股元氣重傷。上次在竹林交戰的內傷才痊愈不久,現在又受此重創,傷上加傷,已無力再戰。
那股元氣不是別的,正是來自那藍s 天石的元氣,唐瑞知道這一劍可能落于下風,頂多勢均力敵,到時重傷的必定是自己,但倘若在這元氣之下匯入來自天石的元氣,那勝算就大大增加了。他也沒想到這一招居然會將黑面人重傷至此。
飛沙方才中了毒,鬼引守在他身邊。其他七人則合力攻向紫蝶,逼她交出解藥,不過紫蝶怪招迭出,再加上七人交戰之時,心里時時提防著她的花毒,所以饒是他們七人聯手,也傷不了她分毫。
七人原以為黑面人那一擊必能解決唐瑞,此時看到唐瑞安然無恙,而黑面人卻好像身受重傷,都是大吃一驚。七人趕忙罷手,撤回黑面人身邊。
「我們走!」黑面人強作威嚴地道。說完,轉身就走。
唐瑞橫劍在手,怒喝道︰「今天不說清楚你們是何來歷,休想活著離開!」
黑面人充耳不聞,繼續向前疾行,其他七人緊隨其後,鬼引背著飛沙,走在最後。
「伏魔手!」
唐瑞怒極,歸劍入鞘,運起天石元氣,右手向前一抓,鬼引聞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金s 手掌正急速向他抓來,驚得面s 發白,趕忙加快腳步,不過他背著飛沙,再快也快不過伏魔手。
唐瑞看其他幾人連頭都不回,怒氣更重,伏魔手直接擒住鬼引、飛沙兩人。
听到鬼引的喊叫聲,斷金等人回頭一看,也都是大驚失s ,奔雷怒吼一聲,一躍而起,手舉板斧,朝著那巨手一斧劈下,巨手手背開了一個大口子,鬼引乘機躍出。他剛要回身去拽飛沙,巨手已經離開老遠。鬼引正要去追那巨手,奔雷攔住了他,急道︰「他中了毒,回去也活不長了,再糾纏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鬼引大呼道︰「不!飛沙還在上面!」奔雷看他還是不死心,直接扛起他,快步朝前奔去,鬼引探手向前,眼看著巨手越來越遠,淚如泉涌。
唐瑞既已擒住飛沙,也不想傷害其他人,便任由他們逃了。他將飛沙靠在一棵樹上,回身道︰「紫蝶,快拿解藥來。」
紫蝶緩步走過來,遞給他一枚彩光流轉的丹藥。
唐瑞正要將解藥送入飛沙口中,看他還戴著那個有些人的面具,便輕輕摘掉他的面具,不過唐瑞沒想到這y n森丑怪的面具之下居然會是這樣一張陽光純淨的臉。紫蝶看到這飛沙面具之下俊秀的真面目也是一驚。不過此時他雙目緊閉,嘴唇發紫,顯然中毒不輕。
唐瑞給他服下解藥,又灌了些清水進去。
紫蝶不解地問道︰「他不是要殺你嗎?你為何還要救他?」
唐瑞淡淡道︰「其實我根本不想殺人。若非情勢所逼,我絕不會殺人。人之一命,何其珍貴,我有何權利終結別人的生命?他雖然要殺我,但我還不知道原因,說不定其中另有隱情,若是他就這麼死了,我豈不是永遠也別想知道謎底了。」
紫蝶聞聲點了點頭。
飛沙服了解藥,嘴唇的顏s 漸漸恢復正常,過不多時,他緩緩睜開了眼楮。
朦朧之中,他看到唐瑞和紫蝶站在他身邊,驚得立時睜大了眼,向四周一望,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見了。
唐瑞看他醒了,淡笑道︰「紫蝶,你這解藥還真管用。」紫蝶也不說話,抿嘴一笑。
飛沙驚道︰「解藥?我服了解藥?」他想起方才他中了毒,之後就一直昏昏沉沉,什麼也不知道了。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異樣,尖叫道︰「面具!我的面具呢?」
唐瑞手拿面具,笑道︰「想要面具,就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飛沙伸手想要奪過面具,不過他體內花毒剛解,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剛想起身,卻又坐倒。
紫蝶急道︰「毒剛解,你別亂動。」
飛沙一想自己的臉已經被他們看到了,搶來面具又有何用。斷金他們去了哪里,為何會丟下他,他不知道,這兩人又為什麼給他解毒,他也不知道。
「等我待會兒恢復了體力,趁機逃走也不是難事,先把一切都弄清楚再說。」這樣一想,飛沙暫時安下心來,便平靜地道︰「你要我回答你也可以,不過你先得回答我的問題。」
唐瑞看他平靜下來,一喜,笑道︰「好。」
飛沙問道︰「和我一起來的其他八個人呢?」
唐瑞道︰「逃了。」
飛沙一驚,再一想,立時滿臉黯然,喃喃道︰「他們丟下我自己逃了嗎?」
唐瑞看他一臉黯然,心知他想什麼,解釋道︰「鬼引拼命要救你,只是我想知道其中隱情,只能強行把你留下。」
飛沙一听,登時一喜,接著又恢復一臉平靜,道︰「原來你們救我,是為了所謂的隱情。」
唐瑞正s 道︰「看來你問完了,現在換我了。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三番兩次要來殺我?」
飛沙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們九人只听命令,其他都不管。」
唐瑞道︰「命令?那個黑面人的命令嗎?」
飛沙點點頭。
唐瑞問道︰「那如果這個命令是要你們殺一個好人呢,你們也殺嗎?」
飛沙毫不猶豫地道︰「殺,只要是鬼父想殺的人,我們全都會殺掉。」
「鬼父?」唐瑞奇道,心知這就是他們對那個黑面人的稱呼,「他不像是你的親爹,當你被我強行留下的時候,你們的鬼父連頭都沒回。」
飛沙一听「親爹」,不禁黯然,道︰「我的親生爹娘早在正邪混戰中雙雙去世,我們九人都是如此。我們從小就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從沒有人正眼瞧過我們。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帶著黑s 面具的人,他就是鬼父,是他收養了我們。如果不是他,我們說不定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他不光給我們衣食,還教我們上乘功夫。他給我們每個人取了新名字,我們的命就是他的。」
唐瑞听完飛沙的話,登時震住了,想不到這九人竟全都是失去雙親的孤兒?如此想來,他們為何對鬼父惟命是從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這鬼父處心積慮找齊所屬各不同的九人,究竟是什麼目的?唐瑞突然想起听流火師父說過︰「九屬元氣,相生相克,若是j ng通多屬,便能取長補短,實力大增。」他通習九屬技法,無論對手什麼屬,都能招架,與此不無關系。這樣一想,鬼父集齊這九人,恐怕就是要建立一個堪稱無敵的殺人團體,這九人受他大恩,除非死了,否則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他,這樣的計劃堪稱完美。
「不過有一個最重要的謎團還是沒解決,那就是鬼父為什麼要殺我?」唐瑞心道,「這恐怕得先弄清楚鬼父的真實身份。」
唐瑞望著飛沙,皺眉道︰「你肯定知道鬼父到底是誰?可否告訴我?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終會弄清楚這一切。」
飛沙搖頭道︰「雖然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但我真的不知。從小到大,他一直戴著面具,連我們也不知他到底是誰。」
唐瑞看飛沙一臉懇切,不像是說謊,心道︰「這鬼父還真是神秘。不過,我一定要查個清楚。」
問到這些,唐瑞已經心滿意足,剩下的恐怕只能靠自己去查了。
唐瑞望向飛沙,淡笑道︰「該問的我都問完了,你身體復原以後就自己走。」說完,把面具遞給了他,笑道︰「剛才摘面具是為了給你喂解藥,另外,我這人記x ng不大,恐怕待會兒就把你的樣子給忘了。」
飛沙一臉詫異地接過面具,怔怔地望著唐瑞,「你不殺我嗎?」
唐瑞笑道︰「如果我要殺你,早就動手了。」
飛沙愣了一下,臉s 卻驟然變冷,冷冷道︰「雖然你不殺我,但是下次見了面,我還是會殺你。」紫蝶站在一旁,聞言一驚。
唐瑞淡然道︰「殺不殺是一回事,殺不殺得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人和人,為什麼非要你殺我我殺你,也不知是哪兒來那麼大的仇恨?和和氣氣解決事情多好,互相做朋友多好。」說完,轉身要走。
飛沙這次徹底愣住了,從小到大,他就被鬼父教導︰「要先下手為強,要心狠手辣,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先殺了你。」他一直都以為這樣沒有錯,所以只要是鬼父說是要殺的人,他二話不說就會去殺,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卻從沒考慮過自己和那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此時,他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血流滿地的場面,只覺得難以置信。當初他的爹娘便是那樣慘死在他的眼前,而他卻變成了和殺爹娘的仇人一樣的劊子手!
他的眼前瞬間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