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王看唐瑞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什麼,交代了幾句,說完剛要起身,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事,又坐了下來。
「唐瑞,我記得白天比斗的時候你曾上台救下一位少年,你可知道他的來歷?」器王面色略帶嚴肅,道。
唐瑞想了想,道︰「師父你是說仇嗎?……」
「仇?」器王眉頭微皺,截口道。
唐瑞道︰「那少年的名字就是仇,我問過他的姓,但他說他寧死也不會用那個姓,所以只有名。」
器王聞言,眉頭鎖得更緊,若有所思,默然半響,才道︰「你接著說吧,把你知道的關于這少年的事全都告訴我。」
唐瑞看器王對仇如此關切,想起之前楚怡也曾問過仇的事,不免心生疑惑,但也不好多問,只得按住心中的好奇,道︰「數個月前,我在蠻荒中與他偶遇,因為誤會成了朋友,之後在來紫金城的路上又和他遇到,便一同上路,雖說一路同行,但他的話很少,我雖然好奇,不過也不便多問,所以他的來歷至今也是一個謎。說起來,我只知道他叫仇,屬金,有一頭名為‘小寒’的靈獸,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器王听完,又是半響不語,眼神竟有些渙散,口中喃喃道︰「屬金……小寒。」
唐瑞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神情,心中疑惑更重,他開始隱隱覺得仇和楚家之間有極深的淵源。
半響後,器王終于回過神來。目光也恢復了之前的威嚴,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起身。
唐瑞將器王送出院子。看師父走遠了,才返身回去。
器王出了院子,走了幾步,突然停住了,望著滿天星辰,面色凝重,自語道︰「香寒。仇真的是你的兒子嗎?你給他起名為仇,是一直在怨恨爹和我嗎?」
夜色蒼茫,一片死寂。沒有人回應。
器王嘆了一口氣,緩步走了。
當夜,唐瑞繼續修煉《天機符書》剩下部分,直到深夜。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楚家後山傳出些許動靜。
晨霧之中,依稀可見兩道人影在沿著山路向上,他們上山很快,不像是在走,倒像是在跑。前面那人是位頭發有些斑白的老者,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白發少年,正是器王和唐瑞。
「師父,為什麼不直接飛去那里?」唐瑞奇道。他有赤牙在身,自然不累。只是覺得這樣走有些慢,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得到。
器王聞聲回頭,眉目一動,笑道︰「你小子走了這麼久,居然絲毫不氣喘,赤牙之效果然不凡。」喘了口氣,又道︰「上了這座山,便飛著去。這樣走走,是為了讓你活動活動筋骨。」
唐瑞一想,若是他御物飛行前往神兵所在,到了就打,身體全無準備,只怕很難吃得消,果然還是師父想的周到。
器王朝著山下望了一眼,收回目光,道︰「走。」話音一落,又是沿著陡峭的山路跑了起來,唐瑞目光一閃,緊追了上去。
兩人如此快跑,不久便上了山頂。
唐瑞極目遠眺,但見群山林立,雲霧蒼茫,紅日當空,美不勝收。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略有幾分暖意,更有陣陣清爽的秋風撲面而至,說不出的暢快。
器王看唐瑞神色悠閑,沒有絲毫慌亂,微微一笑,道︰「唐瑞,這就走吧。」
唐瑞一听,精神一震,忙施展風屬飛行術,身體一輕,飄然而起。唐瑞原以為器王會御物飛行,便可乘機看看師父的寶物,誰知器王竟也毫無憑借地飛了起來,他不禁大奇。
兩人升上高空,並列飛行,唐瑞忍了片刻,終于按耐不住,問道︰「師父,你怎麼……也能施展風屬飛行術?」
器王眼楮微眯,笑著道︰「這全靠我收服的一種風屬星石,這種星石有一神奇效用,便是能御使風力,即便不是風屬,若有這星石,也能凌空飛行,所以起名‘御風’,又叫‘飛行石’。」
唐瑞經此一提,隨即想起他曾在記載星石的古書之中看過這種神奇的星石,當時並未在意,此時看器王雖為金屬,卻也和他一樣凌空飛行,這才發覺其中神奇。
高空風大,兩人再無多言,直向前飛,飛得極快。唐瑞已有多日未曾如此自在地飛了,此時身在雲霄,只覺胸中大暢,雖然想到那未知的對手難免會有些畏懼,但他既已下定決心,也就不再煩憂,安心賞景,向下一望,只見萬千山巒一掃而過,好似滔滔流水,一去不回,眼前風光不停變幻,美不可言。
器王在前,唐瑞在後,兩人一直向西。
許久之後,器王突然停住,沉聲道︰「到了。」
唐瑞一直在低頭賞景,聞言,忙定住身形,抬眼一望,卻是一怔,眼前是一道通天徹地的巨大白障,身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
「師父,這是?」唐瑞皺眉道。
器王緩緩道︰「這便是你師祖器尊布下的混沌禁制,若是有人不知法門,強行闖入這禁制,就永遠休想出去,是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潛入。」
唐瑞恍然,看到這樣通天一般的禁制,他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師祖越發崇敬。
器王雙目一凝,低聲念了個訣,片刻後,只見一道白光從混沌深處射了出來,白光透出混沌外壁,眼前隨之出現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圓形通道。
「唐瑞,跟緊了。」器王說完,飛入了通道,唐瑞回過神來,忙飛身跟了上去。通道很深,一直向前延伸,好像沒有盡頭一般,唐瑞四下張望,發覺除了通道內是清晰的之外,其他地方還是混沌一片,不由暗奇。
不知飛了多久,前方的光似乎變強了一些,唐瑞緊跟器王,向前直飛,飛了片刻,突然感覺四周一片通亮,他收住身形,掃視一眼,雙目驟然睜大。
眼前是一個巨大洞口,洞口之中岩漿流動、紅光閃爍,這竟是一個大得駭人的火山坑!
最讓他吃驚的是,這巨大的火山坑之中,竟有一柄足有百丈高的大劍直直立著,好似擎天撼地的巨人一般,唐瑞從未見過如此大得可怖的劍。
火光映得劍體一片通紅,隱約可見劍體上有酷似龍鱗的紋絡從劍尖一直向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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