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姜洄感受到她主動的響應,心下一喜,半似感慨半似滿足地逸出一聲嘆息,而後,一手抵在她的頸後,一手摟緊她的縴腰,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這一次,他不再只是表面的輕觸碾壓了,而是輕柔地啟開她的唇,舌尖探入了她的口里,盡量輕柔地纏住她的小舌,引領著她隨他一起在舌尖翩然共舞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是鳳七第一次感受唇舌交纏的相濡以沫。
她想,她終于能明白,前世,五姐和她欽點的駙馬在後花園親熱時被她撞見,五姐似嗔又羞的惱怒神情是緣何而來了。
但凡感受過相濡以沫之愉悅的人,怕是誰都不想結束如此美好而又溫馨的感官享受的吧?
「你不專心」範姜洄輕喘著結束一記綿長又輕柔的熱吻,怕過于激烈的動作害她扯到傷口,可言辭間依舊有些怨艾。雙臂卻依舊將她摟緊在懷里,怎麼也不想放。
「抱歉」鳳七被他的哀怨的表情逗笑。
「你還笑!」範姜洄都想磨牙了。
這個小女人,難道不知道接吻的時候最忌分心嘛,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男性魅力徹底崩盤,毫無引力可言。
「好嘛,是我的錯。」鳳七整個人被他圈在懷里,沒法動彈,只得緊了緊擱在他背上的手,當是回摟他。
「你呀」他微微傾身,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低低嘆息,呼出的氣息撲在她鼻間,縈繞不散。
鳳七感受著他滿心的歡喜,又從他逸出唇畔的嘆息間听出了些許遺憾,不由鼻息一酸,心頭涌起一股沖動。令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微仰頭,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小七?」他先是一訝,繼而歡喜,摟緊她,加深了這記由她主動獻上的吻
「怎麼辦」良久後,範姜洄擔心她氣息不穩,從而影響傷口,不得不結束趴在她的頸窩間,低啞地輕嘆︰「真不想放開你」
鳳七也氣息紊亂。好半晌,才平復這場交頸相吻帶來的悸動,雙手抵著他的胸,低著頭不敢與他直視。
剛剛結束的吻,是她起的頭。她突然很怕他會嘲笑自己。明明不夠技術,只會貼在他的唇瓣上不知所措,卻又是大著膽子起頭的那個。
噢她在心底不禁懊惱長嘆。
範姜洄從她羞紅的臉頰瞧出些許端倪,她這是在害羞呢。可還沒咧嘴發聲,就被她伸手捂住了唇。「不許笑!」這回,換她嬌羞輕斥了。
「好。」他及時收住即將逸出唇畔的笑,拉下她的手,緊握在手心。眼底的笑意卻經久未散。
「我帶你四下走走,這里有個很出名的景點。」範姜洄幫她把秀發往耳後捋了捋,然後牽起她,往礁石群走去。
鳳七听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臨近傍晚的海平面,迷人至極︰緋紅的夕陽懸在西海岸上空,因逐漸加深的天色而趨于深藍的海面。隨風漾起波瀾。
「你猜這處礁石叫什麼名?」範姜洄拉她在其中一塊相對圓滑的礁石上坐下,雙臂環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柔聲問。
她搖搖頭,這哪兒猜得到呀。
「不想猜猜看嗎?」他低笑著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輕啄了一記。
鳳七斜睨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一旦起了頭,就不準備停了嗎?連問個問題也要輕啄竊吻。
「這里,可以說是瑪卡島的最西端。」範姜洄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動作,不由低低一笑,繼而圈緊她,頭踫頭地靠在一起欣賞海面落日。
「這里,叫‘相思涯’。」範姜洄指指身側那片礁石群。「傳說古老的時候,男人們出海捕魚,女人們在這里等他們的丈夫回家。有一天,男人們沒回來,女人們就一直站在這里等,最終,化為礁石」
範姜洄在她耳畔低低講述著這片礁石群的傳說,鳳七倚在他的懷里,望著一眼無邊的海平面,感受著不曾有過的平靜。
如果,此生就此與他執手、相伴到老,似乎也是件很美好的事。
只可惜
她眼底一幽,想到外頭那樁陷害她且尚無頭緒的案子,又想到隱在暗中、始終是心頭威脅的血彧,不由暗嘆了一聲。
「別擔心。」範姜洄像是能猜透她心底的憂慮,安撫道︰「爸剛才對我說,軍部目前分成了兩個派系。吳玉錚為首,以及我們範姜家,只認證據、不看表象。至于那幾個老頑固,雖然在軍部鬧得很大,可也就嘴皮子鋒利,沒什麼實證,上頭不可能按他們的意思行事」
說到這里,範姜洄驀地收住了未竟的話語。
他想到了那則刊登在京都各大報上的通緝令。
如果,上頭真如他所說,對各持己見、又都口說無憑的雙方處于中立態度,那麼,就不會在沒有進一步證據輔佐之前,就對鳳七下達通緝令。
想到先前父親告訴他的︰軍部分成兩派不假,可聲勢浩大的,恰是那幾個老頑固為首的一方。
無論是從軍部傳出的消息,還是從鳳凰城遞來的傳聞,都對鳳七不利。
「殺人越貨」、「黨內叛徒」,這是近期出現在軍部最多的詞。又因她曾在血彧待過,僅一夕間,鳳七就從國安功勛、精英特工,直降而成了人人唾罵的叛徒賊子。
除了一小撥吳玉錚、範姜家族為首的隊伍,也就國安和公安兩大部門始終堅持鳳七的清白。
「上頭怎麼猜、怎麼做,我無所謂。」鳳七搖搖頭,反過來安慰範姜洄,「畢竟,他們有他們的立場。換做我是領導人,也希望馬上壓制,而不是任傳聞一再擴散。」
她之所以能理解,因為通緝令里的有部分內容並不算捏造。
她曾在血彧待過六年不假。是血彧打造的傀儡殺手也不假。
對政治身份有著嚴謹要求的國家組織,能在確證她舊年的經歷後,做出這樣的抉擇,其實也算不上多麼的冷酷無情。
歸根結底,她的敵人是血彧,是惡名彰著的殺手組織,而不是國家。
「這樣也好」鳳七收回遠眺的視線,側頭看向範姜洄,「省得我猶豫。」
「你有什麼打算?」
他相信她這段日子已經做出了某個決定。只是,她淡到幾乎隱沒的笑。讓他心頭一窒,不禁圈緊了摟著她的胳膊,生怕她做出讓他心痛的決定。
「你別擔心。」她拍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我只是打算繞開上頭部門,自己去查清真相而已。你以為我要去做什麼?」
那就好。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那需要我做什麼?」他低頭,唇瓣剛巧踫到她的耳垂,小巧柔女敕的耳垂瞬間泛出一抹晶瑩剔透的紅,不禁低低一笑,俯身咬嚙了一口那粉色得極招眼的耳垂。
「唔別」
她怕癢地想躲。卻被他摟住了。嘴上仍極輕地啃嚙著她那由粉紅瞬轉火紅的耳垂。
「範姜洄!」她又羞又急,連帶著喚出了他的全名。
可不知何故,她覺得他似乎比先前更為愉悅了。
其實是,範姜洄從沒听她如此喚過他。基本都是「墨御」,或是「範姜」。
至于連名帶姓的稱呼,唔,雖然遠沒達到他心里的標準。不過,再怎麼樣,也比先前那幾個稱呼順耳多了。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話說完?」她躲著他時輕時重的啃嚙。羞赧不已。
「嗯。我听著。」他微微松開了她一些。倒不是因為她羞中帶澀的祈求,而是,怕她的傷口因此而開裂。雖然,洛川說那樣的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國安在瑪卡島設有情報點。」
她沉吟了半晌,決定說出這項計劃。若是他肯幫忙,那是最好。若是不願,也沒關系,大不了屆時讓趙靈霄從中破壞。
「你是想讓情報點幫你徹查?」範姜洄听她這麼說,立即猜到她的用意,這不難,情報點本來就已接到組織命令、展開徹查行動了。
「不。」然而,鳳七听後卻搖搖頭,「恰恰相反,我想讓他們停止對這件事的追查。」
「為什麼?」範姜洄聞言,訝然不已。
「我想自己查。」除此之外,她興許會做些讓組織為難的事,與其到時舉棋不定,倒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不知情。
「小七」範姜洄眉頭緊擰,明顯對她這個決定報以十萬分的擔心。
「和組織同時追查,到時容易彼此干擾。蔡部那邊,因為有上頭的壓力,不可能停止。」
鳳七說了個相對讓他接受的答案,「不過我保證,一旦查到真相,我會立即通知組織,絕不私自行動。」
見鳳七如此堅持,範姜洄只得點了點頭。
「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若是光明磊落地對戰,是不可能輸給對方的,可若是」範姜洄抿唇嘆道。以她的性子,始終做不到對方那樣的卑鄙,這讓他如何放心?
「以後不會了。」鳳七舉著自己的掌心,貼住他的,柔聲承諾︰「我會小心,絕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知道就好」他窩在她頸項,悶悶地接道︰「要記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做任何決定之前,必須替我想想我可不想像個怨夫似地獨蹲相思涯如果必須這樣,我寧願等的人是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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