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朝暮應如故 第一一零章 終至此安陽王

作者 ︰ 徐不緩

一個時辰之後,書房.

岳燼之半個時辰之前便出了門,往水雲間的去處去尋寧朝暮了。

如今只余得岳宿之一人斜倚在桌案之前,眸光糾纏而冷冽。

方才岳燼之對他的所說仍是在腦海之中不停回響。說實話,這般消息乍一听聞,便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耳邊,振聾發聵,如若將人震得失去魂魄一般。

少頃,岳宿之微微嘆了口氣。又俯子,執起狼毫,重新鋪開一張宣紙奮筆疾書。

天色逐漸昏黑,卷雲遮天。

這廂,岳燼之回到了水雲間,卻見的寧朝暮方才睡醒的懵懂花顏。當下便心中一動,月兌了外袍,坐到床上,縮進了她的被子之中。

暖意洋洋。

寧朝暮被他嚇了一哆嗦,差一點便揮掌出去打他一個耳光。卻終歸被他無奈抓住,放在唇邊吻了一吻。

寧朝暮伸手揉了揉眼,這才看到身邊使壞的究竟是何人。渾身緊繃的神經登時間便放松了下去,如同慵懶的貓兒一般縮回了被子里,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你怎得這麼快就回來了?」

鼻音微軟,惹得人心上酥酥癢癢。

岳燼之舒身躺好,將她抱在懷中,有以下每一下地逗弄著她,張口說道︰「難不成我還要跟大哥挑燈夜談不成?」

寧朝暮听得他這般無賴的話,也懶得跟他計較,皺了皺鼻子,輕輕哼聲。

「對了,方才你與舞衣相攜而去,可問出什麼來?」

少頃,岳燼之出言問道。

寧朝暮頗為無奈地嘆氣一口,道,「你那大嫂簡直是團千年玄冰,無論我怎麼旁敲側擊皆是冷眼以對只字片語不露,我是無能為力了,怕還是需得你或者宿之大哥出馬。」

岳燼之見她這般無奈至極卻嬌俏可愛的模樣,當下便不再糾纏這些有的沒的,低頭與她親昵起來,溫柔繾綣好一陣子。直直讓寧朝暮開口討饒。

兩人氣息微亂,衣衫亦是凌亂。彼此抱作一團,享受極了這難得的平靜且安然度世的時光。

岳燼之與她十指相扣,額頭相抵,眸光相對,氣息相交。

「小暮,待得這平城事了,我便隨你回家可好?」

寧朝暮潮紅的面色又加深了幾分,莞爾一笑,勝過千言萬語。

——————————時光悠悠而過,轉眼間便到了三天之後。

岳宿之這些日子幾乎徹夜不眠,只因得如今這焦頭爛額的情勢讓他無法安心。

現如今,前線戰火燎原,後方軍需覆沒,他命人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這才得以暫時穩住了軍心,不至于在敵人還未擊垮之時自身從內部土崩瓦解。

岳燼之亦是夜夜直到夜半才回房。不過所幸這兄弟二人的斟酌思慮終究是有了些作用,最終還是想出了些解決燃眉之急的完全之法。

隨後,岳燼之信鷹傳令,調動了岳家產業之中所有能調動的物資,自各地以各種不同的方式運送至平城前線。另外,便又疾書一封密信快馬加鞭送回了啟天城,以求能盡快再運出第二批糧草。

第一批私家軍需已在昨日便到了前線,這部分糧草主要是平城及平城周圍的一些暗線所供。

所幸如此,當成**隊散播此種謠言之時,岳連峰大將軍這才方能穩住陣腳,穩住軍心。

今日,岳府所有人,包括岳燼之與寧朝暮在內,皆是一早便出了府,出城五里之外列陣迎接。

無他,奉皇命自啟天城出發,輾轉十余日來平城犒軍的安陽王,終于到了。

寧朝暮今日穿了一身護衛的衣裳,又做了那般男裝打扮。她隨在岳燼之身後,平凡無二,只是不是地轉動靈動的眼珠子四處打量。

不過晌午,遠處官道之上便有了隱隱綽綽的行旅身影,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可是,出乎寧朝暮意料之外,位高權重傳說中甚愛清閑的安陽王並非鋪張奢華之人。出現在視線之內的,沒有綿延無邊的車駕,數不勝數的隨從……惟有一隊護衛,一駕簡譜無華的馬車。

僅此而已。

一行人在長亭之外停下。趕車之人跳下車,恭敬掀起車簾,將車中之人扶出。

只見那人,玉冠烏發,嘴角噙笑,眸光清亮。端的是世間少見的絕佳公子。

驚嘆過後,不知為何,寧朝暮心中卻隱約升騰而出一份無來由的驚悸。

她搖了搖頭,暫且將這份不安拋諸于腦後,隨著眾人行了一禮。

「莫要這般多禮,」安陽王開口說道,聲音溫潤,禮賢下士的風範十足,「本王此次奉皇兄之命前來平城,一是為了犒軍,二則是為了探望岳將軍。听聞將軍年前深受重創,皇兄心中憂慮不堪,終日憂心忡忡茶飯不思。可無奈身在高位無法月兌身,即便是想親身來此探望將軍亦是不能。」

安陽王勾唇一笑,走上前去,拍著岳宿之的肩膀,道︰「這是皇兄專程囑咐我的,見了岳將軍,一定要如同這般一樣與岳將軍招呼。」

岳宿之心中莫名感慨。

這是他與皇帝二人年少之時所留下的習慣。皇帝比他年長幾歲,因得便如同兄長一般,久而久之,每每兩人私下見面,都免不得這般被拍拍肩膀。

岳宿之面上雖仍舊堅毅,卻柔軟了不止一分半分。

道過謝之後,他便恭請安陽王一眾進城去了。

安陽王轉身之時,余光瞥到了岳宿之身側的岳燼之,當下便停下了腳,喚道︰「燼之,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岳燼之笑著回應。

「我倒是有份禮物需得送給你,本想你飄渺無蹤不知要到何處去尋你,可如今卻在此處踫上了,著實是好事。待得回府之後我便差人送去你那里。」

說罷勾唇一笑,寧朝暮抬眼看去,卻看到了他眸色之中一閃而過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不等岳燼之回應,便抬腳往車駕放下去了。那趕車之人將他扶了上去,平整的拉好車簾,回身利落地坐在車上,整裝待發。

見此情境,岳宿之亦是招呼迎接之人上馬回城。他縱身上了高頭大馬,縱馬行至安陽王車駕之旁,行引路之公事。

寧朝暮隨著岳燼之,亦是上馬準備隨在安陽王車駕之後往平城之內而去。

正當安陽王所乘馬車從寧朝暮眼前而過之時,恰逢一陣邪風吹過,車窗的布簾被微微掀起。

她瞳孔一緊,霎時間便如同窒息了一般。

安陽王身側,另有一黑衣黑袍看不清面色之人,方才隱在車內,並未現身。

可在那人身側,靠著左側車廂內壁的,確是依稀熟悉的人影。

蒼白可怖。

只是眉間血肉模糊,不見那靈動搖曳的桃花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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