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發自己在家,開門後見是李亮,忙招呼著,「你個兔崽子來了啊,過來,陪叔喝一杯,街道辦的崔主任送我的,說是什麼小拉菲傳奇,喝著還不錯.」
李亮可不是空手來的,兩瓶上好的茅台,兩條寬盒的九五之尊,特意去超市買了一堆牛肉、烤腸、鳳爪、豬耳朵等下酒菜,「正好,我帶了點堯。」
「哎喲,還是你懂我啊!」
李德發見狀,樂的咧著嘴,接過了東西,把豬耳朵拿出,「我去切點蔥弄點醬油把這耳朵拌了,你先坐著。」
李亮倒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一顆蘇煙點上,又打開了六十寸的索尼超薄電視,調出了體育風雲頻道,看起了昨晚的英超曼城與熱刺強強對抗的錄像。
很快,李德發就端著豬耳朵和涼拌的一份豆腐出來了,「好家伙,你一來,我這豐盛的很啊,你嬸子還他媽在天津陪你兄弟上學,哎,還不知道考個啥玩意,這當大人的就得付出這麼多,你叔我想吃頓家常飯都難。」
對于李德發來說,村里的財務他一手攬著,一年光用在吃喝上的費用也得幾十萬,什麼山珍海味他沒吃過,不過有時候也很饞家里那種貼心飯。
「哈哈,讓我嬸子回來得了,我兄弟那麼大了,明年就考大學了,別那麼慣他,該自理讓他自理就行。」
李亮用手捏了塊肥耳朵吧嗒吧嗒的嚼著,抿一口李德發的紅酒,舌尖在腔中回動了一下,「恩,入口很平順,有幾分香澀的層次感,不錯的紅酒。」
「呦,你還懂這個啊,我也是最近才喝摜了的,你別說,現在的領導還都喜歡喝這個,喝多了上頭,不過從來不難受,渾身熱乎乎的還很舒服,比喝白酒強多了,白的喝多了,第二天一回味,那感覺,難受死了。」
李德發現在酒場也慢慢多了起來,不論是周邊村書記還是街道辦上的領導都對現在的李家莊另眼相看,對李德發也是高看一眼,因為西五區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家莊的位置,在西五區下一步很長時間的計劃中都是當成核心位置來搞的,下一步市里和區里都會加大引導和扶持力度,所有人都相信,用不了幾年,李家莊就會發展成整個西五區的核心地區,在全渤海區都會非常有競爭力。
「哈哈,叔啊,自己在家這麼悠閑,看起來心情不錯啊,幾天後的選舉,心里有譜了吧?」
李亮干了一杯後,自顧添滿,「咱李家莊現在也算蒸蒸日上,以後前途大大的有啊。」
「怎麼?你小子有想法?我早跟你說過,年後我就成立建築公司,到時候過來先給你個隊長干,半年後直接給你上副經理,等三年後給你上老總,那時候就又選舉了,直接給你弄上兩委成員,再掛個副書記,怎麼樣?」
李德發滔滔耳語,大口嚼著牛肉,「這是喜旺還是波尼亞的?吃著挺好啊,有嚼勁。」
「我就算了吧,哈哈,自由自在慣了,讓我上個班還真辦不了。還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我銳哥那事」
李亮倒是不跟他叔玩那彎彎繞,直來直去的說道。
「張銳啊?我听說他現在牛逼大發了啊,還有心進村里干?他自己也從沒來找過我,老是你來搭話,這算怎麼回事?起碼他得拿出個態度吧?」
李德發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上來沒直接拒絕,卻也沒直接答應,不過這在李亮听來就是好的跡象,證明說服他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我銳哥現在在派出所呢,有點麻煩事,不過明天估計就出來了,到時候我帶他親自來找你,怎麼樣?你也得先給我個態度啊,對他什麼看來,有沒有這個意向啊!」
李亮說道。
「在派出所干啥呢?又打架了?」
李德發故弄玄虛的說道,「哎呀,這種事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考察一個人能否真正的扛起擔子,還得長時間的接觸才行,張銳雖然有能力,不過畢竟他沒在村里工作過,全是外面打打鬧鬧的,我擔心不能服眾啊,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家是外來戶,在村里根基太淺,我怕幾大姓氏的當家老頭們帶頭出來鬧啊。咱村現在正評市里的先進示範村呢,可不能出任何事,所以,萬事我都得揣摩好了才能干,一點差池都不能出,你能明白叔的苦衷不?」
李德發一臉苦笑的說著。
李亮悶聲冷哼,「叔啊,你糊弄別人還行,我是你親叔輩佷子,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你有啥想法我還不知道嘛?」
「啥意思?我能有啥想法?」
李德發有些詫異的看著李亮,等著他說,到底對自己有多了解!
「你現在每天想的就是怎麼壓制住尹俊,把你在村里開發的主動權搶過來對吧?剛開始你靠著人家的實力,把村里的發展勢頭造起來,引起來當地人和領導的注意,現在大家對你刮目相看了,市里也相應作出了規劃,下去幾年咱這邊都將是核心位置,你現在想如何在不影響自己名聲的情況下,過河拆橋,弄自己的建築公司,接手村里的房產開發是吧?把尹俊踢回江浙老家?」
李亮可不是吃干飯的,他雖然不經常回村里,可這李家莊是他光長大的地方,沒幾個耳目,還怎麼混?
李家莊的一切,他都掌握在腦中。
李德發听後,有些慌張,萬沒想到,自己整日思慮的問題,會被李亮看出來。
「你怎麼這麼清楚?還真是我肚子的蛔蟲了!哈哈」
李德發笑道,「現在我就是想把尹俊踢出去,過去咱第一次拋開農田去搞經濟,肯定會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和領導在一起,也學習過不少上級的指導精神,發現很多事也沒那麼難,把尹俊踢了,我們照樣可以自己干,到時候以集體名義,我們個人參股成立建築公司,依靠村里的地皮優勢,咱自己搞開發,這將是一件絕對暴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