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穗之容有「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然後在瑞王風華下,亦是顯得黯淡許多。好在,一個是如水清清,一個是冷冽沉沉,各有絕色,難分高低。
「今日若非我進宮,瑞王,你只怕真的是當了閻羅殿里的瑞王了。」趙容穗的口氣有些生硬,蘊蘊燈火沒有柔和他的五官反而是顯得分外冷冽,幾步並到床邊身行如巍巍崇山地坐在床邊,「明天糕點里有毒,為何還是吃下去?」
「吃了可以早點離開。」瑞王動了動身子,蒼色面容有點倦意在其中,他對趙容穗是很隨意道︰「當了我光,坐一邊去。」說著,自己是邊咳邊起身要下榻。
趙容穗直接是伸手擋住,沉聲道︰「毒性還沒有過去,這幾天里你切勿下床走動!」身子也坐開許些,讓燈火能照亮及床邊。
燈火只照亮了床前一角,重新躺下來的瑞王面容隱在陰影朦朦朧朧的仿若霧中仙人,里唯見幾絡發絲散漫被衾引人暇想,「本王倒是不急,急的是那些不想看到本王的人。」
聲色雖是沙嘶,難改玉質清嚀。
「皇上今日連殺五人,將宮中所有人震懾下,這幾天你好生養著等毒性散開再離宮。」趙容穗薄唇抿了抿,突地想到一事清沉的眉目有了絲笑意,「定國候後人依有存世,她還吩咐我去面見皇上,說她要進宮一趟。」
瑞王頓了下,輕笑了聲道︰「你說的是德容郡主之女蕭錦凰是吧,定國候遺脈也只有她一人,不過,卻是個上不了台面的丫頭。」
「未必。」趙容穗的腦海里閃過白日所見的面容,鳳眸清清,深沉如海,舉手投足間氣度雍容尊貴,有著尋常人沒有的從容內斂。
這樣的女子若上不得了台面,他想整個京中貴女都要掩面投湖了。
瑞王見他貫來冷冷的眉目有笑意隱隱,不由好笑道︰「那丫頭我見過一面,既無定國候半點英氣,又無德容郡主半點風華,行止,你這笑又是從何而來。」
「好了,既然你平安無事我得去勤勉殿向皇上復命,好好休息,既然一直都是」病「著,不如趁這次機會再」病「得更深點吧。」趙容穗站起來,不正面回答瑞王的問題而是起身離開。
「你若是因為蕭錦凰一事去見皇上那就不必了,王皇後明天就會派女官前去將軍府宣蕭錦凰入宮。」
身後是瑞王清雋如水的聲音,剛才的沙啞已失,唯留玉色清潤,春風宜人。
「啞兒,熄燈。」一直听不到趙容穗的聲音,瑞王再次開口,淡淡的,淺淺的合著倦意在里面。
守在外面的宮女又輕輕地進來吹了宮燈,在黑暗中她身影突地一動便已平空消失,如鬼魅一般的不見蹤影。
黑暗徹底籠罩整個寢殿,安安靜靜的和著外面飄落的雪花有說不出來的冷清。如此的黑夜哪怕是沒有一絲微光也能感覺到瑞王的存在,黑夜雖暗,有瑞王的存在也能壓制夜的暗沉。
如流月清輝的男子在夜里翻了個身,也不知有沒有進入睡夢中。
鬧了許久的宮里終于安靜的,將軍府里亦是如此。
劉氏再不敢派人前去錦凰的院里,她已經明白過來此時的蕭錦凰完全不是她再能隨意拿捏的鄉間野丫頭。
蕭明珠不敢一個人入睡命丫鬟掌了所有的燈,便讓丫鬟們輪流守夜一個都不許睡覺,誰敢睡了,一輩子都休想再醒過來!
如此厲言哪怕是她的幾個貼身丫鬟也是驚到寒顫連連。
劉氏這一晚是睡得心驚顫膽的在,不過是個婦人膽子能大到哪里去呢。
素日里殺人滅口的都是吩咐下頭的人去做,有了孽障都算到了旁人身上,就算是用藥下死了幾個姨娘她也是見不著,挺多是走個過場而已。
明明雙手沾血,卻是被錦凰直接露出來的狠戾給嚇著。
說到底還是劉氏底氣不足,心虛慌慌。
不過讓她噎了口氣是不可能,到了次日大清早就打發了蕭畢去請幾位老太爺過來,蕭氏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算得上是名門。
祖上可是追溯到了春秋時期的蕭國,也正因為如此,蕭氏一族是以貴勛自居,在徐州府也是聲名赫赫的大戶。
蕭雲載的父親蕭老太爺家的七兄弟,現只有三老太爺,五老太爺,七老太爺三位老太爺還享著子孫樂。
劉氏派了人去請不到半刻鐘就請了回來,三位老太爺的兒子皆在朝中為官,故是早早離了徐州府定居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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