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由其是看到錦凰那似笑非笑,隱隱又透著種「你其實是想過才過來找我」的那種表情,弄得瑞王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錦凰很是喜歡他這種欲拒還羞的模樣兒,當真是越看越覺得……很合意!
陛下思維向來異于常人,瑞王分明是在想著要怎麼把賜婚一事說給她听。
「總之,安陽候的女兒雅和是很難娶到的,錦凰你就別為此費心了。」瑞王定定地看著錦凰,臉上除了一點點尷尬外,還真沒有什麼欲拒還羞的模樣。
錦凰支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不一定哦,既然安陽候如此寵愛其女,這月令郡主若真非雅和不娶的話,想來安陽候也只有妥協的份吧。」
這種事兒在鳳凰皇朝發生得太多了,最後還是把蓬戶寒門的男子給娶了回去。
瑞王自動忽略到錦凰說的「娶」字,眼里帶著溫和的笑,「這麼有信心?要不,我與你賭一局?」
以錦凰說一不二的性子,他可不下個套讓她鑽進來了?唉,直接說賜婚讓她成為他的王妃,這事他心里總是沒個譜,依稀地感覺到她不會輕易答應賜婚呢。
咳,不得不說瑞王是真像了,讓錦凰嫁到瑞王府當王妃哪根本是不可能!瑞王嫁到御府里來才是她的目地。
「行啊,你且說說賭什麼?」錦凰是興致勃來,陪著有點感覺的男子來點小情調,這一點她還是能做到的。
瑞王佯裝想了片刻,幽深而無垠的眸子如是一汪含著情意的柔水,輕輕地,又專注地看著錦凰,慢悠悠道︰「不會讓你太為難,若我贏了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情,與殺人放火,打家家舍絕無關系。也與你……」
他視線倏地地沉了下,看向錦凰的目光更多了種承諾,「也與你身後的翼雲騎無關。」
錦凰絲毫不反感到他提到翼雲騎,也沒有半點慌忙,本來她就沒有想過要瞞過瑞王與明德老兒。
而是氣定神閑地笑眯眯道︰「行了,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皆會滿足于你。」
瑞王嘴角小弧度地抽了抽,……又有種被調戲的微妙感,又有一種性別,身份調換過來的怪亦感了。
「我賭安陽候定不會答應月令郡主嫁與雅和,錦凰,你會輸的。」瑞王是胸有成竹地說出賭局,在瞳孔深處是他對她誓在必得的佔有欲。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來得讓他有些手腳無束,卻很清楚他真正需要的王妃,真正需要的妻子是一定要與他情投意合,可執子之手,與子皆老的百首之約。
「可一言為定?」是讓她許下承諾,也為安自己的心。
「金口玉言,絕無虛假。」錦凰傾身伸手,挑了挑修眉︰「擊掌為盟,可否?」
「然也!」瑞王更為爽快了,她似乎……懂他的意思,也似乎知道他的要求是什麼。所謂兩情相悅可否便是如此呢?
從未償情愛的瑞王都是面露微笑離開,事情過展格外順利呢。
屋子里的錦凰是眉梢微溫,常年積在眉目間的冷漠是在瑞王溫和的視線里化淡了不少,也只有在瑞王而前錦凰才會則收斂不怒自威的帝王威儀。
而初妍怔怔的望著消失在蛟山林道的青軸車影,在後門口站立一會兒便回到東苑。這麼晚了,雅和……還要出去?是要去找月令郡主不成?
想到這里,初妍是失魂落魄地回到東苑。
翼雲騎暗衛已將雅和離開蛟山一事稟告了錦凰,錦凰听後,臉上表情並無變化,只是淡淡頷首算是已知。
「小姐,萬一雅和真會娶了月令郡主會不會直接做了插門女婿呢?」初妍是緊張地問著,「小姐您應該不會答應讓雅和嫁出去吧。」
對初妍她已經是深感無奈了,明明都是相互有情有意你身為一個大女人還不知道主動點?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你不知道直接走到雅和房里,按倒一撲奪了他清白身不就行了?
有時候對某些人就得來點狠的!
「雅和只是我伺候我的,來去隨他自由。」
對于錦凰漠然的表現,初妍心里更慌了。
好歹雅和也是伺候她幾年了,難道就這麼放他離開?心煩的初妍迎來了安陽候府上的月令郡主。
月令郡主來前受了長公主暗中叮囑的,知道雅和是御家大小姐的身邊的義弟時(這事錦凰還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很是大吃一驚。長公主叮囑︰長姐如母,郡主你可以仔細掂量……。
這話說得很意味深長,候門里的女子都是極為聰慧,在府里可嬌可橫是你的身份,若在外你還當如此,這說的是你品行不正教養不嚴……。月令郡主很快就反應過來,連連應到,「謝長公主提醒。」
長姐如母,若御大小姐對她稍有不滿,存想與雅和百年好合的綺念想都甭想。只是這位御大小姐從未在京中貴女圈內露面,什喜好什性情她全然不知,萬一是個不好相處的,可怎辦?
雅和性子是極為溫和的,一方水養一方人,想必她性子應該也溫和罷。月令郡主坐在花廳里臉色變得極快。
身邊跟著的一老嬤嬤見如此,連忙輕咳一下。月令郡主連忙會意過來。面色端正,再不敢糊想。心中暗幸長公主派來這位涵養了解的貴嬤嬤陪自己來。
貴嬤嬤同樣是奉了長公主暗令的,勢必要讓月令郡主得御大小姐青眯,好以進御府大門!身懷如此重任,容不得半點閃乎。
本來貴嬤嬤心有微忖,小小御府郡主下嫁已是天大的恩賜,難不成你還要挑剔推辭不成?
待到入了御府,貴嬤嬤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長公主的慎重。她是宮里的老人,眼光極為精準,單看御府里光是迎來送往的下人言行舉止全不比宮里的宮女太監有差。
端茶倒水的婢水清色淡女敕衣裙,捧茶行禮茶盞聞絲不動,茶盞放到桌上茶水無半點漾動。這可不是一般手上功夫,得要做到心靜眼靜,手足上的力手輕收有度才行。
再看候在花廳外的兩名侍婢,衣裙不驚,髻間銀釵不曾搖動,眉眼微垂間眼觀八方,耳听四方,一等一等的好端姿。
貴嬤嬤由不屑到訝異再到佩服。等到見初妍出來,已榮升為敬佩。若非這位初妍姑娘當場表明身份,她這雙堪稱從不看走眼的眼珠子,今日就是栽個大跟頭。
區區一個貼身丫鬟,嬌滴滴的模樣竟有這般氣度?比那京中官宦里的小姐無不遜色。如果說初妍給貴嬤嬤的感覺是驚訝,御大小姐給她的則是遑恐與震驚。
初妍這回是沒有坐下來了,而是神色淡淡的對月令郡主道︰「郡主稍等片刻,我家小姐現有事暫不能出來。」
「沒事,沒事,本郡主……咳,我也無事,等等無防。」月令郡主還有些拘束地回答,平常肯定不會的,主要是御府加下人都是氣勢極大,更讓她謹慎入微了。
初妍掃了她一眼,扯出一記很僵硬的笑容,站在一旁邊等著錦凰過來。心里早就是嘀咕到翻騰了。
平時也沒有見小姐出來見個客,便是王爺們來了三位都是說見便不見。今日倒好,還有心情出來見見郡主了!
錦凰確實是有事忙,替瑞王醫治完畢後很細心地放下他長袍,掩住……雙腿的春光。這瑞王的身子只能是她來看,旁人可不能看的。
故此,屋子里只有她與瑞王。
「提親之人來了,你要不隨我去看看?」錦凰攜了瑞王的手,特麼有女人風度地照顧每次治療後雙膝麻痹有片刻是不能站立的瑞王。
每當她做這麼個……應該是男人做的事情,瑞王只有尷尬的份了。
好在,如今他也習慣了,因為,她做的事情真的是很自然,自然到他隱隱覺得在她本是這麼照顧男子的。
這個「覺得」的滋味其實是不好受的。
心里發酸呢。
心里越這麼酸,行動上面越是由著她來了。不管以前她是否也是這麼溫柔地對待一個男子,至少,現在她的溫柔只為他而溫柔。
很自然地將身子依靠過去,淺笑道︰「好,我到小偏廳坐著,不與你一道出去了。」
「嗯,你這模樣也確實不方便見人。」錦凰摟過他腰身,手臂力量不由地收緊點,很精瘦的腰肢,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啊。
嘖嘖嘖,得快點好起來才行,不然每天見他這梨花含羞的小模樣兒……每晚上都不知道要洗幾個冷水澡了。
瑞王還不知道她說的「不方便見人」是意指他現在的模樣很是銷魂,也確實是銷魂的,忍疼時還咬緊唇瓣,是咬到紅艷欲滴極想一親芳澤。
光潔如玉的額前是沾著被汗水打黑的墨發,透著禁欲美感。而俊如謫仙的面容更是泛著絲虛弱過後的蒼白,完完全全就是一幅忍由錦凰蹂躪的模樣,……每一回治療後就是錦凰獸血沸騰時。但,這點自制力陛下還是有的。
她是喜歡病美人,但絕對不會喜歡在床上行魚水之歡,突然間就暈過去的病美人。
御府下人們早就習慣了她與瑞王性別調換,兩人摟抱出來……個個都是目不斜視,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
「小姐到……」只听見遠遠聲聲傳來極為平穩恭敬的敬聲時,貴嬤嬤不由心生恍若身處皇宮深殿之內,不由得垂眉斂眉,畢恭畢敬等著御大小姐到來。
再見花廳門檻堪堪如行雲流水行來的身影時,貴嬤嬤身軀一顫,雙膝不由往下屈委三分。
她終是明白為何長公主會與她說︰御家大小姐之氣度,皇家公主尚不及半分!
玄墨曲裾委委及地,精繡金絲紫金朝雲月紋的裾尾隨著御大小姐的步伐極為輕曳而起,虛虛一瞄,似若是踏在那幽海金瀾般而來。
如斯自淌而出的尊榮威懾豈非平常女子?話說要造次點︰只怕是宮中那榮安太後見了她都要不發的生畏。更況這位坐在椅上,渾身僵硬臉色發白的月令郡主了。
以錦凰陛下的眼光來打量眼前神色極不自然的月令郡主,得出的結論︰太瘦,太弱,太不夠結實……零零總總下來,她認為月令郡主實非雅和良配。
「說吧,你是怎麼看上雅和的。」錦凰收回挑剔的目光,啜了口茶便開始發問起來,目光偶爾會從垂掩的簾子上面掃過,那後頭小偏廳里坐著瑞王呢。
賭局已經開始。
月令郡主很想挪挪發麻的全雙腳及臀部,但在主座上那位御大小姐時不時的觀測中,盡管她保持文雅端莊的坐姿整整兩柱香時辰但依然不敢亂動。
她是老老實實回答︰「雅合很溫柔,我暗是觀察他許多,任何時候也沒有見他發過脾氣。御小姐,實不相瞞,我脾氣有些躁,父親說過我只能是找位溫柔穩重的做丈夫。雅和正好,我瞧就是很喜歡。」
錦凰听著是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目,笑話了,她養出來的男兒家自然是好的!
也沒有回答月令郡主,就是這麼地坐著了。
站在一邊的年老的貴嬤嬤是苦不堪言起來,自打她從皇宮里出來跟著長公主做了二十來年半個貴人的生活後,其體力,耐力早不如以往在皇宮一站就是整日那種了。她想著,如果她站著站著暈過去……鐵定是老命進閻王殿與老姐妹們齊聚。
許是坐得太久,錦凰有點傾向與周公會棋的狀態。有人在輕慢的靠近花廳,錦凰眉梢微微一挑,他們來做什麼?怕這位郡主受欺負不成?
錦凰有種嫁兒不由娘的酸酸心情。男兒家大了,總歸要嫁人生子的。
想了又想,錦凰覺得還是點頭同意做罷。做慣帝王的人,有個通俗的毛病︰向來以賜婚為由調節調節一下枯燥的帝王生活。
既然是賜婚,帝王當然也從未會去考慮被賜婚人的意願,更不會考慮被賜人父母的意願;她認為︰我都同意了,你們怎敢不同意!
請原諒錦凰陛下的大女人思想……由其是一個做了帝王的大女人思想。
初妍一見錦凰眉間松動是急得不行,由其是看到雅和,雅清,雅溪幾個都在垂花廳門口探頭探腦的,不顧著是輕咳了下,用眼神對錦凰求饒起來。
錦凰采取的態度是無視的。
抿口茶水,陛下輕飄飄的吐了幾個字︰「可中用?」頓了頓,感覺有些不妥,「可听話?」
貴嬤嬤與月令郡主皆為愣著,什麼意思?中用?什麼需要中用?听話?誰可听話?雅和?不應是。貴嬤嬤不愧是皇宮里打過滾的老人,首先反應過來︰御家小姐說的可听話莫不是指……老眼瞅瞅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月令郡主。
「……回小姐,女人最主要的便是听話,有言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嫁了人的女人必是听相公的話。」貴嬤嬤臉上堆滿笑容,心里打著鼓,雙目不時瞄瞄上坐見御大小姐听到自己一番說詞時,姣秀的眉梢微地一擰時,她立馬就道︰「當然,還要得听夫家家人的話才行。」
一道前來的雅致一直站在自家小姐身後,充當賞盆的。不在萬不得以,她是決不會露面。現在,她有點同情這位老嬤嬤了。
老嬤嬤您真是會意錯了,小姐要的不是听話,而是︰中用!需要挑得起府中大任,可賺錢糊口養活男人的重任!
唉……小姐的思想很古怪,難為她們了。
錦凰最不耐這種模稜兩可回答,不消煩道︰「月令郡主嫁來後,養得起雅和就行,別的朕……我不多說。」
「噗……」端著茶盞剛喝口茶潤喉的月令郡主聞言,嘴里的茶噴得老遠,秀美的臉蛋漲得通紅通紅。
瞠目結舌的望著錦凰,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貴嬤嬤顫顫地想,顫顫地干巴巴地回答,「小姐,您……您可真是愛說笑。」
「說笑?」金口玉言怎可是說笑之言?「從不說笑,月令郡主爾回去好生想想。想好,再來。」說畢,很干脆的起身回東苑,不送客的!
雅和掩在花廳外,紙扇輕輕抵抵額頭,不由嘖嘖笑起來。雅清嘴角有些抽搐……顯然,他們都已明白自家小姐話里的含義。
難怪,難怪……難怪雅致在外面拼死拼活,難怪雅和、雅清、雅溪拼死享受!原來在小姐的眼里,女人就應該賺錢養男人!
呃……女人賺錢養男人……雅致不禁打了個抖,抖下一聲雞皮疙瘩。她也是個女的,……以前事要賺錢養男人?
初妍倒沒有覺得小姐番話很奇怪,而是連忙送客。
貴嬤嬤驚嚇有之,生氣大有之!好個囂張狂傲的女子,自古便是男主外女主內。她倒是沒皮沒臉想著讓郡主養活起的夫家來!這門親事……貴嬤嬤是很不看好……。
皇家貴重,郡主下嫁,小小御府你們可是十輩子積的福氣!高攀了!
回到長公主府,貴嬤嬤開始報起屈,首先說的是︰「那御大小姐,架得端得十足,讓郡主等足一茶盞功夫才到。」
長公主想︰不足為奇。
接著她再說︰「……老奴想著這位小姐見著郡主,怎麼著會點個頭行個禮罷,結果,她竟是直直坐上坐位,似要等著郡主行禮。老奴也是下人,行禮倒也罷;可郡主是皇家貴冑,御大小姐也太是放肆!」
長公主想︰她見著我都沒有行禮,反倒是本宮追著上前說話!本宮還是長公主呢!
見自家主人只是端著茶盞小口小口的抿著,端莊而秀麗的臉容沒有一絲情緒時,貴嬤嬤立馬撿要緊的說,「……公主,您說說還有沒個理?她竟然說讓郡主養活夫家!郡主嫁到御府可是天上掉到他們御府里的福氣,她還竟然這般做賤不成?」
長公主又接著口了茶,表面功夫比黃毛丫頭的月令郡主強得多。
「唉,老奴想著,月令郡主嫁去能過上舒心的日子不?相公的姐姐那般厲害的主兒,性子更不是好相處的,以後可怎得了?」
哼,月令郡主嫁過去?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指不說那張狂的女人根本不曾看上一個小小郡主。福氣?在她眼里不過是一口呼出就沒影的氣罷。
別人所求,未必是她所求。那般個高貴清狂的女人,連太後情面都敢甩的人會將這點福氣放在眼里?要不然,她堂堂一長公主怎會是偷偷模模讓月令郡主自己上門,而非之安國候夫婦。
怕地就是吃個閉個羹。
錦凰沒有心思想著長公主所思之事,她想著的是月令郡主真真是太弱,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一看就是一嬌花似的人兒。雅和嫁給她不吃苦才怪。
都說女兒粗養,男人嬌養不是沒有道理的!看看這世間的女人,一個二個的活像株溫室里地花朵,難怪要被男人欺負。
「雅和,你看如何?」錦凰對身邊這三位男兒家脾氣真真是相當好的,多多少少還是受了這世間的一點影響罷了。「同意與否?」
雅和眯著眼楮望著倚貴妃榻青絲未挽,只著一層單衣一層曲裾長衣的少女,淺淺而笑回道,「全听小姐做主。小姐說好,便是好。小姐說好,便是不好。」
「然!」錦凰正兒八經應下,對雅和的回答很是滿意,「罷了,女子太弱擔不得事。你嫁過去,受苦。」
這是輪到雅和嘴角抽搐,雅致昂頭無聲大笑!
雅致無聲大笑三聲,而後笑道︰「小姐,您呀成日呆在府里,怕是不了解外面呢,向是男子主外賺錢養家,女人主內相夫教子呢。您啊,應該擔心的是月令郡主嫁過來會不會受苦呢。」
錦凰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再言。
而後又听雅和與雅溪聊道,朝中戶部侍郎劉大人的三公子逝去不到半年,年紀大把的劉大人偷偷便把三公子兩名美妾納入自己房里享受……
錦凰神情里有不說的冷漠,這便是大周朝……這便是大周朝……
他也如同鳳凰皇朝,幾千朝代更迭,男尊女卑早已刻之入骨,女子自出生起便注定只屬于男子的附屬品,可棄可蹋。
然則鳳凰皇朝男子比此方女子幸遠得多,雖也講穿「內外有別,女尊男卑」的三從四德原則,但卻決對沒有變態到隨意將府內姬妾送人更或公可佔兒媳,兒可娶姨母!
縱觀鳳凰皇朝史今,還真未出現如此變態的事
錦凰認定此乃大周朝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瑞王是听完後便讓小廝服侍著回了房,……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而且這一局勝負也分,月令郡主是肯定不可能嫁到御府里來,而以錦凰那意思好像也不會把雅和放到月令郡主身邊去。
沒有立馬就過去找錦凰,每回逼出寒毒過後瑞王是極疲倦的,能撐著去小偏廳里旁听已是撐到極點,回來後瑞王便躺在榻上淺淺而眠。
錦凰沒有打擾他,漱洗畢後便在房里等著瑞王過來。
這一局她是輸的,從離去的那位老婦人臉上便能看出來。再者,她還真瞧不上月令郡主這種弱女人。
養不起家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瑞王還是如昨晚一樣是踩著點來的,他一進來屋子里伺候的四雅與初妍等人都是抿著笑離開。這花前月下的,他們還是別打擾兩個談情說愛的兩人。
「錦凰,你輸了。」坐下來的瑞王也不藏著掩著,是開門見山直接說,「今日陪月令郡主前來的是長公主身邊的老人貴嬤嬤,有她在這婚事成不了。」
錦凰是支著腿,一幅懶洋洋的模樣看著瑞王,爾後才慢慢道︰「唔,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贏你。」
跟一個男子比輸贏沒意思,沒風度。
瑞王在目光微動,溫溫如春風的聲線輕輕地起伏,「明白我要說的什麼事嗎?錦凰,以你的聰明想來早早知道我為何要與有設賭局了吧。」
「嗯,也算是不明白。」錦凰淺笑,鳳眸里有了淡淡,會讓人淪陷的引惹,「只要你高興,我都會陪你玩一玩。」
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們則是狠狠地打了個激靈,受不了了,當真是受不了了!小姐,你是男人麼你是男人吧你一定是個男人!
有種想要扒了錦凰衣袍來看看性別的沖動了。
瑞王噎了下,面對她從來就是他才是束手無策,節節敗退的這個。
「你當真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沒有對其她女子表白過心意的瑞王開始忐忑起來,眼神卻是堅定不移看著錦凰,「皇上有意賜婚,聖旨已擬卻留中未發,錦凰,你可願?可願許我一世情緣?」
錦凰沒有回答,只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好大的胃口啊,一世情緣?這是要她只有他一個男子嗎?
也不是不成,可他能成嗎?只怕是難呢。
她是等,他亦是在等。
只不過,她等的是他能舍棄大周朝男子的固疾,而他是在等她能在今日給他一個安心,一句承諾。
「瑞王,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錦凰坐正了身子,神情由為的威儀,「我可以許你一世情緣,而你,可否做到一心一意?」
由其是……你身負野心,怎可能做到一心一意。
瑞王先是一喜,繼而在看到錦凰眸里的黨深沉臉色是微地凝了下,好一會嘆口氣道︰「自然,我定會許你一心一意。」
「錯錯錯,你的回答讓我很不滿意。」錦凰上了脾氣,好你個瑞王,又讓朕許他一心一意,卻沒有辦法回答什麼是叫真正的「一心一意」。
瑞王確實是很為難,他可以做到對她一心一意,……是指在心里,但是在身體上面,他無法保證,因為這是一件做起來相當困難的事情。
由其是明白明德帝有意立他為儲君,瑞王就知道自己一旦大婚娶得王妃,接下來便是要娶拉攏權勢的側妃了。
「此事我不急,你暫且回去再好好想想。」沒有再逼他,太清楚他的猶豫是什麼了,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娶位王爺回來,至始至終想的不過是一段情緣罷了。
瑞王心中一嘆是起身,走了幾步轉過身尤不死心道︰「本王可許你永不離棄。」
「我要你的永不離棄什麼?」錦凰失笑,「這種話你可以對容繡這些懷有情懷的女子說說,對我,你可不必費心思。我錦凰向來是拿得起也放得下,今日之事與昨日賭約不過是我陪你玩一玩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確實是不放在心上,男人麼,她從來不愁的。身邊不就還有一個知根知底的雅溪麼。
瑞王抿緊的嘴唇,攏住簾子的右手緊了緊,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那麼,錦凰還是等著賜婚罷。」
既然你這般看得開,他又何必如此在意她的看中了?
他曾想過一生一世與一心一意,也是想要過著執子之手與子皆老的百首盟約,這些,他都能做到!
可她,卻並不需要。
說到底,瑞王還是沒有明白錦凰想要的是什麼,她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嘴里說著一生一世,懷里卻應付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呢?
一個是男尊國的王爺,一個是女尊國的帝王,所有的思想誓必是相悖了,這僅僅是一個開端罷了。
在月瀲宮里莊貴妃發了好一陣子的脾氣,她有意提及為乾王賜婚卻被明德帝風輕雲淡地擋了回去,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讓乾王娶得謝家女。
「娘娘,太後請您過去。」在生悶氣的莊貴妃聞言,眼里是倏地亮了下。是了!皇上既然不同意,她完全可以求得太後幫忙。
慈寧宮的氣氛很壓抑,莊貴妃進去心口就是一跳,見著所有宮人都是凝神屏氣不敢有半點造次,心里頭更是一沉了。
「你養的好兒子!」
還沒有行禮莊貴妃就迎來太後的怒斥,她俏容變色是慌慌跪了,「臣妾愚昧,還請太後明示。」這是怎麼了?與乾王扯上什麼關系了?
「乾王自請折子哪怕是貶為庶民也不願求娶謝家女!莊貴妃,哀家真真是錯看你了,養出這麼個生反骨的兒子出來!」榮安太後直接將手里的奏子甩到莊貴妃臉上,余怒未褪喝道︰「你看看他寫的什麼!他這是要死氣哀家!」
莊貴妃是陣陣難堪,她從來沒有這麼被太後打過臉,又驚又羞中打個奏折急急看完,只差沒有噴出一口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