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允煥的病情後,每天都在規定的時間給他檢查,為允煥打激素抗病。孩子的食欲一天比一天差,筱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為刺鼻的藥水味道,孩子受不了的嘔吐,也讓筱冉于心不忍。
終于她忍不住,拉著要走的冷毅,支吾著說︰「我們就帶允煥回家吧,他每天都不開心,我就怕他」真的很恐懼,允煥平時雖然也很懂事,但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願跟人說一句話。
也注意到允煥情緒的轉化,冷毅上前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小允煥。沒有直接回房,冷毅帶他去了後院的草坪上,享受著熱熱的陽光照在身上悶悶的感覺。好幾天沒有接受大自然的允煥,看到草坪上和自己穿的一樣病服的小伙伴們,奔跑著嬉戲,他的表情有些變化。
一雙像極了冷毅的雙眼,此刻很認真的追隨著前方的小孩。冷毅推他到陰涼的地方,他的目光也沒有轉移。跟著兒子的視線看過去,幾個小朋友被護士叫走,回頭再看向允煥的時候,他也收回了目光,與冷毅的眼神相撞。
蹲在他的面前,冷毅握著兒子的小手,「你看到那些小朋友了對不對?他們跟你穿著一樣的衣服是不是?也就說明了他們的身體也不舒服,你知道嗎?但是他們跟允煥有不同的地方,你可以告訴爸爸,那是什麼嗎?」
垂下頭,允煥不願意開口說話。心疼兒子蒼白的臉色,不管做什麼菜給他吃,他都沒有胃口。冷毅很有耐心的跟允煥說︰「笑容。人家小朋友也在這家醫院里,你有沒有看到,在那邊,有個小女孩戴了帽子,那不是因為好看,是小女孩的頭發沒有了。」冷毅伸手指著某一個方向,對允煥說道。
顯然允煥不怎麼相信,又盯著看了好久。
「但是允煥不可以沒禮貌的直接問,你的頭發是不是都掉光了,因為那樣她的媽媽會很難過的,就像允煥不說話,媽媽也會心痛。」冷毅見兒子有了反應,又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會生病,爸爸也是,小時候住在醫院里好長時間呢,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健康嗎?對不對?你比很多小朋友要很幸運,媽媽想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爸爸,可是你的爸爸,我還在你身邊,作為一個乖孩子,可以讓爸爸媽媽擔心嗎?」
「媽媽的爸爸是我外公嗎?他去哪里了?也像爸爸一樣,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我的存在嗎?」小允煥問出心中的疑問。從懂事以來,生命中的爺爺女乃女乃只有俞蕾的父母,從跟爸爸生活了以後,他又多了一個爺爺,但從來就沒有外公外婆。
眼角的余光看到躲在拐角處的筱冉,冷毅充滿磁性的嗓音傳到每個角落,「嗯,你的外公外婆都去了很遙遠的地方,很多事你現在還不明白,等以後爸爸再慢慢告訴你。」
「爸爸,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媽媽擔心的,我要做個乖孩子。」允煥在冷毅走到他身後,雙手握在把手上時,說出這番話。
听在冷毅和筱冉的心中很欣慰,因為他們的兒子真的很懂事,早熟的叫他們驕傲!
輪椅經過那個小女孩的身邊時,允煥多看了幾眼,離那個小女孩有一段距離後,才揚起小臉,征求的問︰「爸爸,以後我可以找她玩嗎?」
不忍讓孩子失望,冷毅重重點著頭,「嗯!」
果然在冷毅的教育下,允煥配合的多了。舒心的筱冉佩服的笑看著冷毅,「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這幾年,全部的眼淚都在這幾天流盡了。」
「以後不要哭了,好像是真的,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常常流淚。」冷毅說完,見筱冉一直都盯著他的身後看,慢速度的轉身,看到李婕兒站在不遠處,往他們這邊看來。
沒有過多表現不待見,她清楚這種場合,很有分寸的說︰「她好像是找你的,你去看看吧,我去照顧允煥。」
筱冉頭也不回地往病房里鑽,冷毅站在原地,李婕兒往他這邊靠近。她看了一眼允煥所住的病房門號,「允煥還好嗎?」
「正在接受治療。你不忙嗎?」避重就輕的回答,冷毅刻意的疏遠。
有點受傷的李婕兒,笑了笑︰「你不用這樣對我的,就算我不能放棄你,你也不會因為我的行為,而接受我不是嗎?就算我們不能成為伴侶,至少朋友的情分還有吧,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來看你兒子,你也會歡迎的吧?」
「我並不相信你會是這種人,你告訴我筱冉的媽媽是因為得了抑郁癥死的,但事實呢?」冷毅想要從李婕兒的臉上看出點什麼,當她震驚的睜大雙眸,極力想要爭辯的樣子,他很失望。「所以,筱冉當初的離開,並不是她的本意,是你在中間唆使的。」
肯定的語氣讓李婕兒找不到話反駁,她預料會有這一天發生,卻疏忽了過程。原來他也可以用鄙視的眼神來看自己,哆嗦著嘴唇,眼睜睜看著冷毅轉身要走,李婕兒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搖著頭解釋︰「不是那樣的,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活下來。」
聲音很低沉,越是這樣的冷毅,越讓李婕兒不安。「我跟你明確表示過,我就算死也不會後悔,可是你卻偏偏觸踫我的底線。」
「我以為你離開了筱冉就可以生活下去,過去的你不都是這樣嗎?心中帶著對她濃濃的恨意,然後拼命的活下來,你知道嗎?當你跟筱冉在一起的時候,你連戰勝病魔的士氣都沒有,你只想在她身邊死去,有沒有想過擔心你的我?我費盡心思的付出,都是為了什麼?」流著淚,慌張的擋住冷毅的去路,「我在簽字的那一刻,都沒有想過要跟你在一起,心中滿滿的希望,你能活下來。你可以不理解我,可以誤會我,但是你不能用那種眼光看我。」冷毅,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這輩子才會這麼傻。
甩開她的手,冷毅食指對著她,「以後不要靠近我,不準你靠近筱冉和我的孩子,這是我最後的警告,因為你跟筱冉承諾,照顧她媽媽的約定,也沒能守到最後,我開始懷疑她的死因了,跟你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