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听到允煥說這種話,鼻子有種酸酸的感覺。小小的掌心很柔軟,觸及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那是關于自己童年的遺憾,因為這個遺憾,媽媽才做出極端的事情。沒有否認,「對,在沒有認識你爺爺的時候,媽媽沒有爸爸。」
「我比媽媽要幸福多了,雖然爸爸不常在我的身邊,可是他還活著啊。」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證,「媽媽,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對不起。」
因懂事的孩子而感到滿足的筱冉,情不自禁的掉下淚水,「傻孩子,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事,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
用那只肉肉的小手很溫暖的擦掉她臉頰上的淚,他一本正經的看著爸爸,「只要媽媽覺得開心,住在哪里我都沒關系,爸爸也是這麼想的嗎?」
將冷毅點頭的動作看在眼里,筱冉再次確定兒子是窩心的,不枉她當初不顧身體的危險,在俞蕾一家的幫助下,生下他。
「爸爸,那爺爺和外婆呢?」允煥不放棄的刨根問底。
「爺爺在允煥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婆是在幾年前去世的。」回答允煥的不是冷毅,而是筱冉。她垂下眼瞼,失落的開口︰「媽媽也要跟允煥道歉,沒有帶你去見外婆最後一面。」
超出年齡層的大度,允煥只是可惜的嘟了嘟嘴,「沒事啊,只要爸爸和媽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孩子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在大人們的眼中,他們單純總羨慕無知的世界中沒有紛擾,享有所有關愛的他們,沒有理由哭鬧不滿,把他們的天真想的太過美好,疏忽了他們作為人類最基本的情感。
人相處久了,會有感情,所以允煥才會很想念俞蕾的父母。每個人都有內疚心理,所以允煥對桂嫂才掛心不已。人心是被善待的,所以允煥才能接受對他來說,陌生的冷嘉妍。
大人們總認為,提供給孩子物質以上的生活,就是對孩子負責,給他最好的自己所認為的一切,每當孩子叛逆了,耍性子了,你會很委屈,以為孩子並不能理解你的苦心,你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偶爾,我們也會回首,想想我們作為孩子的時候,對父母的一味安排,所表現的排斥,對他們的管教,所做出的行為。振振有詞的所有理由,到了自己成為父母的那時,都只是借口。原來每個人都有曾經,每個人都會有未來,誰都有機會成為自己孩子的父母,然後操心著自己父母為自己所擔心的一樣。
從咖啡館出來,他們沿著廣場走,來到著名的聖馬可大教堂前。入口處的上部有4座青銅馬像,正面的華麗裝飾是源自拜佔庭的風格,中間大門的穹頂陽台上,聳立著手持《馬可福音》的聖馬可雕像,6尊飛翔的天使簇擁在雕像下。
震撼于壯觀的建築中,筱冉很想進去參觀,這時的允煥不配合了。喊累的他吵著要回去,無奈之下,筱冉和冷毅約定下次再來了。
他們乘坐著雙層巴士走在街頭,觀賞這座城市的魅力。對新奇的事物感到好奇的允煥,可見他咕嚕著雙眼,揮動著小手熱情和當地的市民打招呼。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還沒到酒店,就撒嬌要爸爸抱的允煥,佯裝著趴在爸爸的肩上睡覺。而筱冉在後面就打擾,惹的他一進屋就哈哈大笑出聲。
筱冉去拿水遞給冷毅,後幫允煥整理衣服,「你不是那麼想睡覺,是吧?只是想爸爸能抱你,對不對?」
頭一昂,故意不理媽媽,小手伸直,意有所指叫爸爸的水給他喝。
「允煥,媽媽跟你說話呢。」听不到回應的筱冉,提醒著孩子,要回答自己的問題。
允煥喝了幾口清涼的水後,砸吧著小嘴說︰「爸爸平時很少陪我,他抱著我的時候很舒服,就想他多抱抱了。」繞過媽媽,往沙發靠近,嘴里還在念叨著,「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爸爸又要走。」
「爸爸對不起,你很累吧?下次我不要你抱了。」允煥走到冷毅的面前,給冷毅錘著手臂。
筱冉坐在厚厚的地攤上,哈著腰微笑。這孩子都是跟誰學了一套,有模有樣的,哄得她不忍出口責怪。
拉過兒子坐在自己的懷里,冷毅溫柔的說︰「爸爸以後多花時間陪你,好不好?」
「太好了,是真的嗎?」
「當然,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豎起手掌,以男人之間的象征,代表著承諾。允煥很聰明的,用自己的小手去擊打了爸爸的掌心,在空中發出啪的聲響,證明打過勾勾了。
收到信息,表明桂嫂到達機場的時間,冷毅決定自己開車去接她。一听到桂嫂要來了,允煥更加雀躍了。
很闊氣的冷毅,迅速的撥了通電話,等他走出酒店的時候,一輛豪華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車就停在路邊。接過鑰匙,酷酷的上車。
性能極佳的跑車,冷毅轉動方向盤,車子還未真正發動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沖了出來。她素面朝天,順著車身滑坐在冰涼的地上,不顧淑女形象的撩起褲腿,查看傷勢。
面對這一現象的冷毅顯得很淡定,他沒打算下車,繼續啟動車子的他,不經意當中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亞洲的?要麼是韓國人,要麼是日本人。
「好痛哦!」那女人柔聲低語。
沒有關上的車窗,將那個女人的聲音傳到冷毅的耳朵里,穩穩停住跑車,打開車門下車。怎麼沒想到,她也許是中國人呢?
「你有沒有怎麼樣?」居高臨下的王者風範,冷毅抬腕看著時間,「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些冒失的女人,才會有那麼多的車禍。」
冒著火的抬頭,那張帥到沒天理的臉在上方,養眼的輪廓,偏離了原先想法。花痴樣的盯著冷毅,滿眼的愛心。
沒少見過類似的表情,他很干脆的給了她一記白眼,瀟灑的腳後跟一轉,準備上車。
不料那女人居然抱著他的小腿,不讓他走。能感受周圍投來的不解眼神,雖然這里是意大利,可必要的體面,他還是需要的。
壓低音量,忍著內心的怒火,「給我放手,你發什麼瘋呢?」
「先生,我的腿好像不能走了。」她無辜的說著,驚艷的面容惹來經過男士好感,稱贊東方女人的美。
腦中很快蹦出報道的新聞,扶人被訛。他冷毅可不吃一套,「我可警告你,你的腿傷跟我半毛錢都沒有關系,休想從我這邊索取任何利息。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在這里地鐵我們國家的臉。」
雖然很難過,被他這麼詆毀,可她貌似並不介意,「我沒說跟你有關,看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幫幫我吧。我的腿被人打傷了,要是被他們抓到,我一定會死的。」
目光轉移到她受傷的部位,掙月兌開她的手,從而自己的腿得到了自由。冷毅答應過筱冉,以後黑道上面的事,都盡量避免,當他不為所動依然要走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女人不甘的叫住他。「我認識你,冷毅!」
認識他又不奇怪,每年都登全球經濟排名的人,用不著感謝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關注。
「我認識冷天山,是他安排我在這里的。」
果然,冷天山三個字成功讓冷毅停下腳步。他愕然的走回原位置,姿勢不變的問︰「說清楚一點。」
「不過你一定要幫我,我希望你能保護我。」她大膽的揣測冷毅的心思,「赤天門雖然有名,但冷天山這個人早在多年前就不怎麼過問組織中的事物了,我沒理由搬出我不認識的人出來騙你。何況我知道你是不好惹的人物,被你查出這一切都是我編造的,我會沒命。」
想想有道理,于是冷毅就答應了,「好,我在這邊一天,就會保證你的安全。」
困難的依靠車身,她總算站起來了。「我13歲的時候,家里很窮,爸爸身體不好,落得殘疾的地步,媽媽不離不棄照顧他,為了貼補家用,我和哥哥每晚擺地攤做生意,偶然中遇到了冷叔。他安排我到這里讀書,丟了一筆錢給我。」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職業病作祟,冷毅很懷疑。
她從包中取出一張照片,遞到冷毅的面前。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小伙子和一個小女孩站在一起,他們的後面站著的是冷天山。
非常了解爸爸不是一個喜歡拍照的人,留下的照片寥寥無幾,相信他們也沒有底照合成。能夠判斷這張照片的真實性,「先上車吧。」
坐在車內,她還在慶幸,「真的沒有想到在這里能遇到你,其實認識你也是因為冷叔,他經常跟我說很多關于你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冷嘉妍?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冷叔出去辦事,都是你在給嘉妍姐信賴,我後來才慢慢關注你的。」
「是嗎?」專注開車的冷毅,很冷酷。
嘴角洋溢著青春的神采,她害羞的說︰「本來想再大一點,我就去中國找你,想不到你居然來了。還能在我最危險的時候,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