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娓娓道︰「在越南民眾的心目中,戴綠色帽子的男人就算不是保家衛國的功臣,也該是功臣的崇拜者,所以,綠帽子長久盛行于越南,到了越南總會看到男人們戴著綠帽子招搖過市,是當地一大景致。」
俞羲叢微笑,心中嘆這水小姐給人的純淨之氣,即是談論綠帽子這樣的話題都不令人听著生歧義!
他道︰「據說越南男人在和平年代仍然很受社會的愛戴,不下地干活,也不從事體力勞動……」
說到這,他想到自己,下面的話就難免要涉及到他的事業,于是沒有繼續向下說。他沒有說自己的事業是如何一拳一腳干出來的,那樣覺得有些浮夸,只淡淡地說一句︰「這種現象在別的國家少數。」
水點頭稱是,說現在連學生孩子都自食其力到處打工。
「心心大學時打過工?」
按常理,這個問句是多余的,按他來時的想象這位深閨嬌養的千金小姐更是與打工這樣的字眼掛不上鉤的,但那一刻他確定,水心心也打工。
水心心放下茶盞︰「有的,出去掙幾個碎銀子!」
碎銀子?
這個叫法又叫他一怔!
哦,這個碎銀子說得妙!
仿佛也听過水父的情況,水父還是六七年前握過一些實權,而現在基本是位重權輕,名聲是有的,經濟卻平平,直到最近才漏出要上升掌實權的消息,之前三個大女兒送出國外讀書,臨到後面兩個老ど,一個神童自己考進了名校,一個老來子,因為頑劣不放心,也沒送出國外讀書,這水家比在普通人亦是富貴人家,但到底經濟單薄。
水心心口里說出的‘碎銀子’到惹出俞羲叢一份憐惜。
這個女人當然是可以接受的,母親是懂他的。而女人二字又叫他愣了一下,轉而也意識到自己面前其實是個21歲的少女。
他已看到她臉脖間的肌膚,芊芊素手上的皮膚,皆是童女般凝細。
然而言談舉止卻舒徐老成的一派仙氣。又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女子,就是這份少年老成叫俞羲叢進門後便忘了她的年齡。
交談很愉快,直到助理沃原的電話進來方止,他的行程向來都是︰沃原的電話一到,時間到!此端的一切必須戛然而止!立刻趕赴彼端,這就是他的忙碌。
走出紅房子的俞水二人,在城牆腳下略略駐足,天空已經收雨,雨霽太陽出,被雨濕過的一切物景,皆濃了一層色彩,黑的更黑,綠的更綠,一副濃郁的水墨畫潑在面前。
他的黑色座駕緩緩駛到身邊,告別時,他抬眼望城牆,它如此巍峨,但牆里的城卻小,小到人們叫它鎮,古鎮!
他低頭,眼前的人也小,小女人!
他不由莞爾,由衷道︰「謝謝你!」
水心心一怔,第二次謝謝?
她還是依舊不急不緩,「不客氣!」
他頷首告辭上車,車緩緩開行,快拐出城牆時,不由回首——水四小姐、水心心,她並沒有目送他的車,她軟款的背影浸染著漾漾的絳色夕陽,已經冉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