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誰院到夏宅路程較遠,就以俞羲叢那達到職業水準的賽車速度,不管水心心怎樣放開勁狂飆,他俞羲叢追上她,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然而半小時後俞羲叢詫異了——前路沒有妻子的蹤影。
這小女人能跑得了這樣快?他笑了,看不出啊,性子這麼好強好勝!
繼續追。
再追二十分鐘,俞羲叢的心就有些沉了——還不見妻子的身影,心里猛不防跳出一片擔心。
此時落日已完全隱入西山,暮色隱隱的公路上偶爾有汽車疾馳而過。俞羲叢的雙腿比剛出發時還蹬的急了,山地車箭一樣嗖嗖前行,幾乎超過幾輛脈速低的汽車,許是山地車狂急,竟引起一輛豪華房車里男男女女的 哨尖叫聲。
再過一陣,俞羲叢不行了,他腿上有些發沉,不,是心沉了!妻子不可能騎得了那麼快,以至于到現在還了無蹤影。他緊張了,他少有緊張的時候,但現在卻猝然抽緊了心,數年前的那次綁架跳進腦中,又想到近日司機總說背後有眼。
出事了!
他心房 的一跳,果斷停車,去兜里模手機,可是哪有什麼兜,這才想起機子在水心心那輛山地車的隱形筐里。
腦袋立刻充血了,他摔拳砸上額頭,懊悔不已!不該心血來潮出來拉練,不該出來賽什麼單車!望著暮色沉沉的公路,他連連吐氣,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找個打電話的地方完全沒可能!最為理性的決斷是馬上往夏宅趕,他扣上頭盔,飆開山地車,向前飛馳。心在狂跳,不是累得狂跳,是緊張,當年自己被綁架時也沒有此時的慌張,他只覺得雙目發黑頭重如鼓,兩邊的樹蔭把天光蔭了一層,愈顯暮色濃重,甚似夜已來臨,他急得要吐血,三十多年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這樣風度掃地慌亂無措的時候。
他越騎越緊張,心跳如雷,等終于到了夏家宅門時,竟是需要用手按著心口沖進去了,他 地扔下車,破門而入,「媽,心心來過嗎?」他大聲問,沒換鞋直接撞到電話機前。
「來了呀!」
在沙發上讀報的母親大張眼,被兒子驚著了。
俞羲叢猝地一愣,急剎車一樣剎住了自己的所有動作。
「怎麼了?」俞母驚訝,沒見過兒子這麼慌、這麼不穩重的時候。
「來……了?」
「來了呀。」母親緊步走上來︰「出什麼事了?」
俞羲叢尷尬,剛才手快,話筒已經抓在手上,母親道︰「怎麼……」
「噢沒事媽,沒事!」他把電話放回去,忍住沒有笑!
俞母張著眼楮看兒子,他可沒這麼慌過,他穩,從來連笑都是深沉的,哪像現在這麼突兀,母親問︰「是不是鬧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