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誰院多了一輛嶄新的山地車,俞羲叢帶水從後門騎車出誰院,後門外是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隱在草叢中,他們穿過羊腸小道,在一座爬滿青苔的石頭橋停下。
俞羲叢在橋頭為水正了正頭盔,緊了緊護腕護甲,把自己那輛老爺車向她一遞︰「你騎這輛。」
「太大。」水看著那輛被俞羲叢收拾一新的老爺車猶疑出聲,「我就騎新的,新的好騎!」
「錯了。」俞羲叢否定,「來,你試試這輛,車座把位我已經調好了,看看那個好騎?」
水研究似的看那車,何魯跟她說過,該車是英國斯蒂夫公司生產,由美國日本意大利生產的最貴零件組裝,價格一千兩百多美元,合人民幣九萬多元,俞羲叢騎它參加過達拉斯的單車場地賽,這車……
水笑了,點點頭道︰「噯,試試。」
話雖這麼說卻不接老爺車,看著車說︰「怎麼個賽法?」
俞羲叢呵呵笑︰「你先試試!」
可水明白,這種車哪用試,騎上跑,差不了!
「你剛剛說讓我三十分?」她確認一遍,倒頗為認真。
俞羲叢呵呵笑︰「讓你三十分!」
心心這麼想贏,他就是追上她也會放慢速度不超她的。
確認了賽制,水悠然上車,一上車便嗖嗖嗖沿著石橋風也似的跑了,她的煎急讓身後的俞羲叢哈哈大笑了,俞羲叢沖著也算矯健的女車手高喊︰「記著,丁字路口左拐上公路!」
他滿臉開懷地望著前面嗖嗖而去的背影,眉梢眼梢溢滿笑,水的背影從大到小最後成了一個點漸漸消失不見了,他遵守賽制,一步不向前移,把車停在橋墩處,抱著胳膊伏在橋欄桿上,橋下流水嘩嘩,落日給水面灑了碎碎的金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他眯眼一時,後來索性閉了眼,草叢中細微的蟲音便在耳邊繁密起來。
伴著蘇蘇蟲音,三年前的邂逅浮出腦際。
三年前的5月7日,廣東韶關,小女人,法語同傳……他閉眼咀嚼著這些字節,腦際仿佛浮現一幀優美風景畫,那清新小女人在畫中。
……
他閉著眼的面部漸漸浮出笑紋,半晌他緩緩睜開眼,水面上有大翅膀蜻蜓掠過,一切都這麼悠然!
抬腕看表,是時候了,他摘過車把上的頭盔給自己戴好,跨上車,向著妻子的方向行進,沿路草木深深,空氣清新,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感覺真好啊!生活就需時不時地調劑!
他裝備齊全,雪白的賽服、專業的頭盔護甲,其實這些裝扮是為躲開狗仔隊的眼楮,卻成就了一副職業賽車手的標準形象。遠遠看上去,他俯身飆車,標準賽車手的姿勢,職業賽車手的速度,車速之快,仿佛人與車滑翔在幽靜的闊道上,長腿闊背矯健活力,全然不是那個坐在老板椅中錙銖必較殺伐決斷的辛苦男人。
青春回來了!是啊,三十三歲,這個歲數他有多大呢?不大不大,這才是大好年紀,他心中這樣說。
不知因何婚後的他竟在意起自己的年齡了,可不是?連衣服都愛穿的年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