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窈窕淑女的她從沒那般斯文掃地過,又不敢叫喚,怕驚動里邊的警衛,胳膊腳上摔出來血,堅持站起後,疼地撫著一株洋槐閉了半天眼緩不過來,腦子糊住了,所有意識都被疼覆蓋了,一切俏皮的念想全灰飛煙滅了,她抹了抹淚,又是血又是淚的,不曉得有多難看,怕驚著婆婆,又怕俞羲叢追上來看著丑,她端端地把自己拖到一池水窪邊忍痛擦去血跡,揪拽了揪拽賽車服,挪進夏宅從婆婆眼中混過去了,一上自己臥室就又發現了異樣,到衛生間一看,自己不僅把胳膊腳摔出血來,還摔出了例假。
真背啊!
想起最近媒體的冷嘲熱諷與黑白顛倒,氣自己最近可真是犯小人,開個玩笑還讓立地報應了。
趁著俞羲叢沒回來,她咬牙忍痛清洗了清洗,簡單包扎,穿起長睡衣捂住了。整個過程她的頭嗡嗡的響,她懷疑自己摔壞了腦子,昏昏沉沉睡下去,竟就此起不來了,怕影響俞羲叢的行程她一夜沒有再吱聲。
誰知今天胳膊腿更疼了,白天還能對付,晚上竟疼得睡不著覺,她的淚就出來了。
還好,哭過了,睡著了,也就過去了。
在夏宅休養了三五日,別處痊愈,唯胳膊仍然隱隱作痛,不過總是沒那麼鑽心了,這一日單位通知開會,她捱著去上會,散會後天還早,又去父母家尋身份證戶籍簿。
到了父母家,剛進門俊佑便譏她一句︰「心心你拿不動那兩苗草?」
她買了一束蘭花來,何魯手快也好禮數也好,總之是一下車就捧了前頭去了,這讓俊佑看不慣,她笑了笑沒還嘴。
「這麼大熱天怎麼還穿長袖衣服?」母親牽著她坐到沙發上,「把線衣月兌掉,不嫌捂得慌?」
她推說不甚捂。
母親遞茶給她︰「你電話里說找……?」
「噢,」水接著茶道︰「那誰,讓我找身份證呢?」
「那誰是誰?」水夫人嗔四姑娘,因為這個‘那誰’都說教她好幾回了,不長記性。
心心臉一紅,垂下頸子,只管飲茶。
俊佑窩在對面沙發上已經皺眼皺皮笑成了一團。
水夫人笑嗔四姑娘︰「從來不見叫羲叢一聲,既然過到一起了,不用點心怎麼行?」
水夫人也是著急外界的閑聞,恨不得四姑娘馬上給俞羲叢生兒子出來,也好叫這樁婚姻扎實些。此時見四姑娘羞赧,不說了,正色說她的戶籍簿︰「結婚那些天咱們把家翻遍了沒找著,再翻哪兒呢?」
這時電話響了,水夫人要去接時,俊佑已起身接通。
水正琢磨戶口的當兒,左臂忽然襲來劇痛,是打完電話回來的俊佑拍了她一下,俊佑正要說有約先走一步,卻見她苦苦握著胳膊,面部表情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