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似乎愣住了，良久地沒有反應。愛睍蓴璩
那一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辰兒應該坐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世人都向往的位置，辰兒怎麼可能不想要？
然而，上官辰溫潤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那一張溫潤的臉龐，書寫著淡然。
應該不需要詢問，世人夢寐以求的位置馬上手到擒來，她絕對不由任何人阻攔。
「辰兒想要什麼我最清楚。歌兒，你是辰兒的妃子，理應幫他完成大業。辰兒會顧及到你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勸勸他。」皇貴妃的神情堅定，語調平穩。
無歌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又覺得有些悲哀。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皇室嫡親，更加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來，自己的丈夫一直藏著這麼大一個秘密。
她可以原諒他的，畢竟她也有事情瞞著他。
但是心底那一絲絲不悅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因為上官辰的隱瞞？
還是因為上官辰當初的野心？
或者，兩者都有吧？
最後，沉默已久的無歌開了口，「如果他願意。」
皇貴妃笑了，滿意地放她走了。
走出洛陽宮，無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天牢看袁氏家族。
即便皇貴妃因為擔心不讓她去見，她還是去見了。因為那是她真正的仇人！
但是，袁家人罪孽深重，想要見他們一面並不容易，最後還是上官辰幫了忙，無歌才能如願。
掃了一眼大牢的人，並沒有看到三王爺與皇後的身影，無歌不免有些疑惑，看了上官辰一眼，無聲詢問。
這樣的眼神交流，上官辰還是比較擅長的，很快作答︰「皇後與三王爺被關押在別的地方。」
無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自然知道那兩人關押在別的地方。
這幾天難得看到她別樣的表情，上官辰竟然開心地笑出聲來。
無歌又是狠狠地瞪他一眼，最後覺得郁悶，才轉頭看向自從她進來便盯著她的袁氏，淡淡道，「袁姨娘，這里的生活可還好？」
入獄的日子怎麼可能好？
所有人身上的傷痕已經說明了一切。
原本與袁氏有牽扯的聶家也會受到牽連的，可是因為聶夏明是當朝左相，所以才免去這一頓牢獄之災。
如果聶家受到牽連，她應該也不會覺得有半點心疼吧？她的心是冷的。
「聶無歌，你會不得好死的。」袁氏聲音沙啞而尖銳，因為激動，臉上的傷痕越發地恐怖，有中夜驚魂的感覺。
上官辰的氣息立即變了，詭異而狠戾。
無歌微楞，隨即想想上官辰這只老狐狸的狡猾與深沉，不由心底失笑，或者所有人都被他溫潤的外表欺騙了吧？
突如其來的冷冽，讓袁氏等人忍不住顫了顫身子，卻不明白適才的冷冽氣息從何而來。
「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不許動手。」感覺男人要出手，無歌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然後對上袁姨娘害怕的雙眼，淡淡道︰「袁姨娘不要激動我會不會不得好死，先想想自己會不會好死吧。」
適才的害怕瞬間消失，袁氏恨恨地瞪著她，聲音越發沙啞尖銳，「聶無歌，你這踐人唔！」
話致末處，袁氏疼得悶聲響。
無歌悠然地抬手，不大滿意地看了看，「只不過是一段時間沒練習而已，竟然生疏了，真是的。」
上官辰垂眼，看著眼前白希的小手，沒說話，卻明白她的意思。
袁氏謀害她的娘親，她只想要自己報仇，並不希望他插手。
其實，無歌並非如此想法。無歌的想法是
上官辰既然可以隱忍二十多年，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他溫潤的外表其實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東西，她雖未見過，卻已經可以猜想到。
如果讓他對袁氏下手，袁氏多半是活不下來。
袁氏是否可以繼續活下去，她不關心。她要做的是，得到當年的真相。
真相，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所以，她才會事先出手。
看著滿臉痛苦的袁氏，無歌輕啟朱唇，「袁姨娘，事到如今，你是否可以將當年的真相告知我？我娘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背負著背叛丈夫的名聲而亡，娘親心中的痛，她或者可以懂得。
原本走到了階梯處的人，立即頓住了腳步，身體立即僵直。
听到水冰秀那女人，袁氏立即瘋狂笑了起來，「就是你那個踐人母親嗎？」
話落，袁氏再次痛苦地悶聲響。
無歌又出手了。
而這一次的出手，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自然，這是上官辰從她微微挑起的眉頭看出來的。
「袁姨娘說話還是放尊敬一點點，否則，有些東西是不長眼的。哦，對了，這不長眼的東西或者會射偏了，然後」
無歌的話未落，袁氏便听到自己身邊的母親慘叫一聲，滿臉的痛苦。
狠毒的目光立即射向無歌，似乎想要把她撕成十八片一般。袁氏終于還是咬牙切齒地開了口，「我說。」
無歌淡淡一笑，點點頭。
「老爺一直最疼愛的人便是水冰秀，可是她分明就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憑什麼可以得到老爺的疼愛？」想起往事，袁氏臉上的憤怒似乎更加濃郁了，「老爺身邊的女人其實不少，但是有名有份的人就只有我和她。可是到最後她竟然讓她身邊的侍女當了老爺的妾，分走了原本老爺對我不多的寵愛。」
想起當年的恨，袁氏眼底盡是恨意，卻不可抑制的，還有滿滿的愛，對那個男人的愛。
「後來，木氏竟然懷孕了，比任何人都要早。所以我偷偷做了手腳，最後，剛剛落地的孩子便沒了。呵呵呵，你們一定不會清楚的，那是一個男孩兒。」袁氏詭異地笑笑，眼底的狠毒越發濃郁了。
「你竟然對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下手？」無歌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也只是語調微微提高而已，臉上並沒有多余的情緒。
袁氏冷冷一笑，「這算什麼？當年老爺對水冰秀百般寵愛，對我的愛卻是不屑一顧，我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老爺卻不肯給我一個眼神。與這個相比較，誰更加殘忍？」
在雪地里跪一天一夜與一條鮮活的生命相比較，孰輕孰重？
無歌冷冷地看了她，卻不說話。
上官辰的眉頭微微一蹙，伸手將小女人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張張嘴，還沒說話。
無歌卻開了口，「我沒事。」
聲音微不可聞。
但是上官辰卻听得清清楚楚，最後選擇什麼都不說，只是陪伴著她。
「正是因為我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所以我剛剛懷上的孩子沒了。大夫說那是男孩子，男孩子，可是因為水冰秀的狐媚，沒了。」袁氏瘋狂了起來，哈哈大笑之後，恨恨地說，「水冰秀確實死在我的手上。我讓接生的人動了手，讓水冰秀難產。正巧那個時候老爺不在京城，這是老天爺給我機會為我那未出世可憐的孩子報仇，我怎麼可能不珍惜機會？所以，水冰秀難產了。只是讓她難產而亡，似乎有些對不起我的努力。于是，我便假造了一些事情，讓老爺誤以為水冰秀曾經與別的男人有染。如此一來，就算老爺再傷心難過，就算老爺想要調查真相，就算老爺想要報仇雪恨，到頭來一想到這一件事情，一定會放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女人的背叛。」
無歌不得不承認袁氏的精明。
她說的沒錯，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的背叛。正如她不會容忍自己的男人對自己的背叛一樣。
如果有朝一日，上官辰說要娶了別的女人，或者她會變得更加瘋狂。
又或者不會，只會安靜地離開。
聶夏明傷心之余，肯定會有所調查。既然有所調查，知曉袁氏一些小動作，一定會追究到底。如果真如袁氏說得這麼簡單，聶夏明肯定早就知道真相。怎麼可能還會拖延至今？
「這件事情，皇後也曾經參與其中？」無歌淡淡問道。
袁氏的神情立即變了，「沒有，姐姐沒有參與其中，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如此激動的反駁，已經說明了皇後與此事有關。
無歌冷冷地說，「皇後與三王爺都已經被關押天牢，你以為你想隱瞞的事情，是皇上調查不出來的嗎？袁氏，你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曾有過調查嗎？如果沒有人幫忙，你能風光至今嗎？就連王府的管家，都是皇後的人吧？」
听聞無歌的話，袁氏的身子狠狠地一個顫抖，然後猛地搖頭，「不是的，管家只是听從我的吩咐。」
無歌不听她的話，接著說，「管家所做的一切，並未你能掌握得住的，除非你與管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聶瑩」
提到聶瑩的名字，已經說明了無歌接下來的猜測是如何的不堪設想。
袁氏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猛地搖頭，「瑩兒是老爺的孩子，是老爺的孩子。」
無歌冷冷一笑，「我有說過聶瑩不是爹爹的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