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竟有這等愛好?」來人瞥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語帶不可置信,卻是滿眼戲謔看向柳依冉。
「閣下未免管得太多,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好利的眼神!驚異過後,穩了心神,刻意壓低了聲線。
「呵呵呵,美人這身打扮倒是別有一番風情,只是…」嬉笑間伸手迎面而來。
好快的動作!柳依冉暗嘆一聲,絲毫不敢大意,避了他的突然襲擊,臉上卻是一涼。
這時的柳依冉萬分懷念以前的身子,如今真是虎落平陽。
「就說我花無影的眼楮從不會出錯,果然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懶懶斜倚在床架邊,手里赫然是柳依冉蒙臉的黑巾。低頭一嗅,陶醉地眯眼笑道,「即便眼楮出錯,我這鼻子也騙不了人嘛。香,真香!」
花無影,無影?柳依冉听了這名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能一眼看穿人的偽裝,有著如此敏銳的嗅覺,絕對是在女人堆里打滾的老手。而夜半三更出現在這種地方的男人——莫非就是當下風傳的采花賊?
不過這采花賊到底是他采人還是被人采可真難說。就那一雙時刻放電勾魂的媚眼,媲美日本動漫聲優的好聲音,外加一副令人驚嘆的好相貌,自然會有女人前赴後繼撲上來才對。
鑒定完畢心里哀嘆連連,真是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這該死的采花賊竟然在這當口和自己打了個照面,真是時運不佳啊。
「想必只要是閣下出馬,就沒有失手的道理。」時間不多了,絕不能這麼和他耗下去。柳依冉掩下內心的焦急,指著床上的人,抬眼淡定地開了口︰「你看這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這個年紀更具風情。你只管辦你的事,我從沒來過,如何?」
花無影聞言一愣,卻是很配合地順著她手指偏頭…辦事?嘴角幾不可查抽了抽,隨即…
「呵呵呵…」一連串的笑聲自他的喉間溢了開來,情急之下柳依冉忙上前掩了他的嘴。這該死的家伙,笑那麼大聲是要告訴大家這里有情況麼,卻忘記了自己這不明智的舉動無疑是送羊入虎口。
正懊惱瞪他,下一刻他已將人攬在懷中,柳依冉頓覺手心癢癢地酥麻開來。這個下流胚子,竟然伸了舌頭輕舌忝她手心,果真不負他盛名在外,勾人的功夫一流。
「你若是我,會退而求其次選那等貨色嗎,嗯?」花無影好笑地看著懷里的人反問,一手卻攬著不放,滿眼的勢在必得。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知道她是誰的人嗎?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嗎?」柳依冉嚴肅丟出三個問題,讓他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他踫不得的,說話間一手已悄悄模出貼身而帶的銀針。
「我自然知道這里是百花閣,她是誰的人我沒興趣知道,至于你,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和她有任何關系,我說得可對?」
「既然你什麼都看到了,那一定知道她很快就會醒,她若醒了,你我誰都跑不了。聰明如你,不會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我確實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只要我們現在離開,那麼你所說的就不成問題,美人你說對嗎?」
只見他大手一繞一帶,本是面對他的柳依冉生生被掉了個面,從後將溫軟圈了個滿懷,耳邊盡是他噴薄的溫熱氣息。
還真是個難纏的家伙,真真是應了那句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而他看事情分析問題的能力還不是一般的有文化。
出師不利,暗自翻了個白眼,賭一把吧。
「看公子儀表堂堂,定不屑用強,風花雪月這種事還是兩情相悅的好。」
「美人真太了解我了。」他兀自點頭,柳依冉還來不及心喜,他馬上又說,「花某是哪里讓美人不滿意了,我改!」
不要臉,這貨真是太不要臉了,從頭到尾就把人耍著玩呢。深吸了口氣,要改是吧?就順著你的話說。
「就這般孟浪行經我便不喜,你既說願改,就先放開我。」
「美人先放下手里的東西,花某才敢放。」說話間便來拉手。
柳依冉心下一驚,既然被發現就免不了撕破臉皮。
一拐子向後撞去,身形就勢旋轉,手腕翻飛,三枚銀針齊發,便與他拉開了距離。
誒,看著剛沒入房柱一小截的銀針搖頭嘆息,這身子骨,發力真不穩,換作以前,這等功力,真要把自己嫌棄死。
「美人有刺,我更喜歡了。」花無影睨了眼入木的銀針,心下微驚,暗道沒有內力還能有這等身手,若不是閃的快,這後果…
「花無影,雖然我現在打不過你,可你未必能從我身上討到半點好處。若真打起來,勢必驚動他人。」柳依冉自然不想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能用言語解決何必要花力氣動拳腳呢,「被人發現,我的境況再壞也就那樣了。你卻不一樣,要抓你的人可比比皆是,你可是激起民憤的,到時候你怕是連人都做不了。」
「現在讓我離開,咱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沒有以後,因為你我從來就沒見過,你看如何?」
他在那思量半天不出聲,只拿探尋的目光瞅人,倒把柳依冉看得莫名其妙了。
「不行!」等了半天,竟等出這麼兩個字,還真把柳依冉給氣樂了。就在她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時,花無影一個媚眼拋來,丟出一句讓人噴飯的話,「一會你走了,我可是會日日茶飯不思的。最低限度美人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不然以後我怎麼找你!」
明明在談一件嚴肅的事,這家伙怎麼可以這麼死皮賴臉顧左右而言他?找她?被他找到還得了?想到這里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事就不能想啊。
一抬頭,這家伙竟然又到了柳依冉眼前,撈起她的雙手舉至胸前,一副小鹿斑比的樣子緊盯不放。
拜托,你個死婬賊干嘛露出這麼萌的表情,太不專業了吧?
「你最好說倒做到。」見他連連點頭,柳依冉才心不甘情不願吐出自己的名字,「柳依冉。」
說罷,嫌棄地甩開他的手,走向柱子前欲拔針。
「依依美人,你去吧,這種善後的事我來就行。」這麼好心?「依依美人再這樣看著我,我可反悔咯。」
聞言柳依冉二話不說掉頭,開門,只听得︰「依依美人要等我哦…」
一陣惡寒,閃身而出,和夜色再次融為一體。
花無影將拔下的銀針用黑巾包好,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那呵護之情就好似得了什麼金貴的寶貝般,嘴里還喃喃自語︰「暫時先睹物思人吧!」
回神瞥了眼床上的女子,冷哼一聲,隔著薄被在女人全身上下點了那麼幾下,那速度,就仿似踫上了什麼甩不掉的髒東西般嫌棄不已。
最後吹熄了蠟燭,黑影閃出,腳尖輕點,人影便已翩然遠去,只有那善後完擦了手的錦帕在空中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