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約夜里11、2點
地點︰護城河城牆之上
人物︰一男一女,男的妖魅,女的傾城
場景︰月色如水,涼風習習,紫衫迎風飛舞,白衣飄飄如仙。
對視,無言。
這畫面像極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于那紫禁之巔的世紀之戰。
柳依冉看著城下河邊一排楊柳依依之景,語帶埋怨說︰「大煞風景,又不是來決斗的…」
身子一輕,發絲在風中輕舞飛揚,衣帶相互糾纏不休。
待站定身形,二人已至于楊柳之下。柳依冉背倚樹干抬頭,正對上他閃亮的眸。妖孽一手拂開低垂的柳枝,一手撐在樹干上將她圈于他的身前。
「如此可滿意?」
雙手抵上他的胸膛,阻擋那絲無形的壓迫感︰「倒像是在逼迫良家婦女。」
「那這樣呢?」他一個旋身,二人位置互換,雙手也改圈腰身,低頭又問。
「你是在擔心我站不穩麼?」柳依冉看了眼他的手,意有所指。只是…她的手該放哪?算了,只當是和帥哥來約會的,如此一想,雙手爬上他的肩,圈起他的頸項。
「這樣便應景了!」他滿意一笑。
「應景?那不是該在這萬籟俱寂之夜好眠麼,何必來這里喂蚊子?」柳依冉索性將渾身重量交于他身,頭也舒服地靠在他胸前。
「之前在庭院里可沒少受蚊蟲侵擾,怎不見你抱怨?」他含笑調侃。
「此一時、彼一時,看來是該種些七里香了!」飛快轉移話題。
「柳兒當真不對我說點什麼?」他舊事重提,發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風格。
「哦…相信過不了多久,那《西游記》當會出手抄本風靡全城,乃至是整個天朔皇朝,到時你弄本來看看不是更舒心?好書自然是要細細品味的。」窩在他懷里一本正經的說,心下卻賊笑連連,她可沒那閑工夫給他一一道來,就算他意不在此,她也沒必要掏肝掏肺什麼都說吧。
柳依冉見他眉梢高挑,也不說話,只這麼意味深長看著自己,一手還不停撥弄她披散的發絲,似是說他很有耐心等她開口。
「倒是不知你還是這般執著的人!」柳依冉一臉無奈,卻沒打算全盤相告,抬眼對視,「你剛不都見著了嗎?所謂眼見為實,就我這點底細可是全攤于你眼前了,如此還需要再問麼?」
言下之意她已如此在你面前顯山露水,你可不可以暫時打消好奇心,為她留點**?
「柳兒,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你可有心理準備?」
「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擺月兌不了,那便直面而上。」本以為青蓮這樣的小角色不值得人掛念,一心想著自己這縷幽魂能置身事外,可天不遂人願,來到這異世偏又卷入了這深不可測的渾水,想躲都躲不了。如若這是重生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那這渾水不起點風浪似乎太對不起自己。
「你倒是好膽色,可別把事情想簡單了。」不是他看不起女人,畢竟宮闈間的傾軋即便是機關算盡、極具手段的男人都是步步為營,絲毫不敢大意。
「來來去去不就那麼點破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柳依冉打了個呵欠,這古往今來的例子還少麼,還真想看看這里會否有些新花樣呢。
「柳兒似頗有心得!」破事?也就眼前的女子這麼不當回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可還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這話柳依冉可是深有體會,她這命可金貴著呢,閉眼說,「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真把我逼急了,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最壞也就是拼個魚死網破,腦袋掉了也就碗大的疤,有什麼大不了的…」
又不是沒死過,只是現在對自己這條小命挺寶貝的。
「噓…」他面上現出一絲不悅,「這話別讓我再听到。」
「恩,我困了…」淺應一聲,卻是呵欠連連。
「明日我便走了,你自己小心。」說著在柳依冉額前印上一吻,橫抱起她縱身一躍。
妖孽低頭,見她安然睡在自己懷里,連他自己都不覺露出寵溺一笑。
柳兒啊柳兒,自己的情報從不出錯,可你實在讓我大吃一驚,既然你不願說,我便等你,直到你敞開心扉那天。
男人的征服欲向來強盛,特別是他這樣一個眼高于頂,自身條件無比優越的男人。可此時懷抱佳人,或許連他也不知這個被自己當成獵物的女人已深深牽動了自己冰冷的心。
這妖孽行事果然捉模不定,來時雖不是大張旗鼓,至少他那霸道的親昵勁在這小小的水晶宮也算得上是高調。本以為臨行前也會厚臉皮進行一番騷擾,卻不想只是夜里那句簡單的相告便了無蹤影,若不是那幾錠白花花的銀子,柳依冉還真懷疑他不曾來過。
至于水晶宮白日里的風波,龍天逸顯然已得知事態經過,次日便趕了過來。見店里忙碌依然,倒是大伙的服務更熱情、精神頭更高了,他這久經風雨之人也不由嘖嘖稱奇,見柳依冉又是一副泰然之色,他似欣慰地說了句沒事就好,倒真是有心了。
柳依冉見他緊皺眉頭在一旁深思,便知他並未寬心,這心里又是一陣感動。于她,他們做得已經夠多了,其實根本沒必要為了她這麼個女子費神,他雖寡言少語,可蕭玨臨行前的囑托他顯然是真上了心,典型的外冷內熱。來這異世得了兩個如此真心實意的朋友,不得不說柳依冉確實命好。
「龍大哥,有什麼話你直說吧。」人心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前世的柳依冉從不輕信他人,不想來到這里先是憑直覺信了小絮,現在也無條件信了他倆。
「依依可否想過那日隨我二人而去,于你並非是件好事?」
「其實當初我有很大的私心,那日酒樓里我就注意到你們,自認眼光不差,當下便肯定你二人不凡。直到你出手相助,又得知你們的身份,我不得不說自己找了兩個大靠山。」給他續了杯茶,也將自己的空杯倒滿,淺酌一口抬眼,「而後對于你們的詢問,我自知不可隱瞞,可也沒細說,但聰明的你們一定會明了我意。以我們敏感的身份,勢必都入了這個圈,而我的到來,某種程度上說,無疑是讓人加深了對你們的關注度,就這一點說來,是我把你們拖下了水。」
「一開始我們並不信任你,倘若整出都是他人布的局,那不得不說對方心機深不可測,且不管你是不是那顆棋,放于身邊便于將計就計,就好比收了小桃也是同理。」他悠悠道來,見柳依冉含笑傾听,也露出了然的笑容來,「但是相處下來,你卻是如此聰慧睿智,所想所做都告訴我們你絕非一般女子,又怎會甘願受他人擺布?再者——不單是我們,對方怕是也不曾想過一個人前後的差異會如此之大!」
說著頗有深意投來一眼,卻又不問,只說︰「現下已有人對你起了殺心,雖然被你巧妙化解,可白勻之之死卻將你推上了風口浪尖,你的處境只會越來越危險。」
「是啊,早知道他們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我,卻是不知來得這麼快!」柳依冉閉目微嘆,忽地想起他剛說的話,又憶起昨夜從小桃口中得來的情報,如果她真如龍天逸口中所說是四爺他們的棋,那他二人…心下一個激靈,對啊,她早該想到的。
「龍大哥,容我大膽猜測,你們可是六皇子的人!」
他聞言一怔,高深莫測一笑︰「依依,我若是那林風,此刻定然後悔莫及。」
「那林風本是要我去六皇子身邊做細作,不想這兜兜轉轉還真扯上了關系。」現在看他二人,再想那六皇子,當真是不可小覷的主,心思一轉,「在他們眼里,我橫豎是個必死之人。可我偏不認命,偏不想遂了他們的意。」
「你可想清楚了?」他微微皺眉,且不說蕭玨、以及六皇子的囑咐,單自己也是不願看到眼前的女子有任何閃失。
「龍大哥,我不能這麼安然躲在你們的羽翼下一輩子,我們可是朋友?」見他點頭,柳依冉燦爛一笑,「那就別把我當一般弱女子看待,我也是可以出謀劃策的。」
見他沉默不語,又說︰「其實我已經有所行動了,小桃阼日已…」
柳依冉又大概說了一下夜間發生的事,當然細節不可說,他果然一臉詫異,最後無奈輕笑搖頭。
「依依,你這無疑是在挑戰他人的權威和耐心,如此一來斷不能讓你孤軍作戰了。」
柳依冉聞言淺笑,如此便是達成共識了。
六皇子?能尋得他二人做幫手,你果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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