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魔教當屬玉虛宮為首,而出雲山莊尊主早在幾年前便在各魔教內部下了暗子,各個擊破,將眾魔教收歸麾下。
慕容羽這個老奸巨猾的武林盟主壞事做盡,為了不打草驚蛇,刑焰便以玉虛宮宮主的身份在江湖中走動,收集罪證只等武林大會時一舉將慕容家拿下,這份心思著實深沉。眾英雄知道了真相,對這位尊主越發恭敬了。
而武林大會除去了慕容羽這等敗類是為可喜,現下由刑焰來主持武林大會理所當然,暫且宣布了休戰,第二日再進行擂台賽以決出最終闖玲瓏塔的優勝者。
南宮逐風受了傷,趁著休息時間柳依冉將他帶回了如意樓丟給風染之醫治,哪里還有心思去理會某個呼風喚雨的尊主?
風染之知曉了武林大會的種種,白了眼受傷的南宮逐風︰「白痴!」
柳依冉聞言巧笑,拍了拍南宮逐風的肩頭,豎起大拇指稱贊︰「南宮逐風,我敬佩你!天下間男人的楷模啊。」
「郡主,別!區區倒是更敬佩郡主,尊主面前那般插科打諢,嘖嘖…染之,你是沒見到當時的情景。」南宮逐風說到這里就嘖嘖稱奇,搖頭道,「咱這郡主在群雄皆跪地參拜尊主之時,腰桿挺得筆直,還直夸尊主手白,驚悚的是尊主非但不怪罪,還和顏悅色讓她近身跟隨。」
「咳咳…」柳依冉模了模鼻子,拍上南宮逐風的肩頭,「精神頭挺足啊,看樣子明天可以去爭個盟主當當了。」
「區區不才,哪里比得上‘玉面小飛龍’的能耐!」南宮逐風歪頭,「郡主您可真會掰,無怪乎連染之都給你騙過來了。」
風染之包扎的手一個使力,痛得南宮逐風怪叫連連︰「輕點輕點,你救人還是謀殺啊?」
「你可以選擇不讓我救。」風染之繼續手里的動作,偏頭問,「你要去闖玲瓏塔?」
「嗯,難得的武林盛事,錯過不知道還得等多少年。」柳依冉點頭。
「天機閣弟子留著,到時候用得著。」風染之說著又白了眼南宮逐風,「蠢!真是什麼事都指望不上。」
「風染之,你吃錯藥了?這又關我什麼事?我本就不是沖著盟主之位去的。」
「蠢得無可救藥!」風染之再懶得理他,這貨真听不懂人話。
「有我!」肖白自是明白風染之所指,他怎麼可能會讓柳依冉獨闖玲瓏塔?
「依依美人,還有我。」花無影總算逮到了說話的機會,順帶還拋了個媚眼。
「哼!身份。」肖白冷諷,不是江湖中人瞎湊什麼熱鬧,又瞟了眼一旁默默無語的獨孤冥。
花無影頓時語塞,獨孤冥此時也萬分懊惱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是王爺,這攜手並進的機會怎麼會白白拱手送人?看了眼肖白挑釁的目光,在他看來就是挑釁,唇角一勾︰「那就有勞肖兄了!冉冉,我等你。」
「慢著慢著,小白你不是說…」
「只是闖塔,無關盟主之位。不過…你若想我去爭,我便去爭。」
花無影挑眉,這算是表白嗎?
獨孤冥垂眼,掩了眸光,這是要出手了嗎?
南宮逐風來回瞄了幾眼,了然,好戲啊。
風染之最是淡然,悠然飲了口茶,眼光卻是看向有些愣神的柳依冉,輕笑。郡主,你怎麼選呢?
「呃…小風風,我今天看到那個渣人了。」柳依冉覺出氣氛有些詭異,忙換了話題,「那誰?藥谷的白無恥。」
風染之的手微頓︰「白輕寒,不過白無恥好像更好听。」
「小風風,明天武林大會你也去露個臉怎麼樣?咱讓那白無恥看看,即使不在醫谷,也照樣活得有滋有味!」
「確實很久沒外出走動走動了。」風染之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圓月,「今晚月色很好。」
「瞧我,你都來魏好幾天了,竟然沒帶你好好逛逛。走,趁著月色咱去溜達溜達。」說著一把拉起風染之,回頭看了眼起身的南宮逐風,「你,乖乖呆著,哪都不許去。」
「我又沒死!」
「自作自受!」風染之涼涼開口,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是自作自受的南宮逐風分割線——四男一女走在魏都的街上,男的個個俊美無雙,女的嬌媚婀娜,引得路人紛紛勾著腦袋觀望。風染之一頭白發更是引人注目,竊竊私語聲也不少。
「小風風,莫理會他人的閑言閑語,都是幫整日吃飽了撐得沒事做的閑人,糟心。」
「沒事,習慣了。」
「花蝴蝶,去我樓里弄幾壺女兒紅來,咱去梅園里煮酒論英雄。」
「好一個煮酒論英雄,依依美人不愧是咱天說皇朝的才女。」花無影眼底閃過驚艷,這等女子當真是世間少有。
入了梅園,暗香襲人,令人心曠神怡。幾人在石桌旁落座,柳依冉停在一株紅梅旁仰頭輕嗅︰「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邱紫心,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把東西交出來,門主或許會網開一面。」
一道滿含殺氣的女聲傳來,生生破壞了滿園的美景,讓那正準備拍手叫好的三人不禁皺緊了眉頭。
「掃興!」美景在前,偏讓人壞了興致,任誰心里都不舒坦,柳依冉甩袖坐在了石凳上,「大晚上的我干嘛非提議來梅園呀?純屬沒事找抽。」
「傻瓜,只怪那些不長眼的入錯了地,與你何干?」獨孤冥拉了她的手輸送著暖氣,寵溺道,「要回麼?」
「敗興而歸實在不爽,不如看看熱鬧。」
「紫心,你這是何苦?明知逃不掉還任性為之,你這是存心不想活了嗎?」不同于綠衣女子的凌厲,紅衣女子倒是滿眼擔心勸說。
「紅玉,你不是我的對手,念在同門姐妹一場,莫要逼我動手。今兒我寧願一死也再不願回去!」梅林深處,被喚作紫心的女子一臉決絕。
「邱紫心,莫要自視太高,饒你武功再好,也不敵我們四人聯手,更何況門主馬上就到了,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綠衣女子甩了下銀鞭,眼里暗芒一閃。邱紫心,早看你不順眼了,這麼想死?就成全了你。
「小白,她們是?」
「幽靈門。」
「幽靈門?全是女子?」
「除了門主。」
「那綠衣女子說一會門主要來,不如咱…」
「女人,留點力氣,來日方長。」肖白沉了口氣,這女人,怎麼哪里有危險就往哪湊呢?
「呵呵,綠萼,門主可有說我拿了什麼東西?」邱紫心自懷里掏出個白瓷瓶晃了晃,笑說,「門主千辛萬苦練成的好東西,我費盡心機偷到手的寶物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讓你們拿回去?金蠶蠱,既是天下至尊毒物,又可解盡天下之毒,你說我能把它交給你嗎?倒不如你好好想想,趁此機會反了門主,我們就都自由了。」
「小風風,金蠶蠱,我去給你搶過來。」听到金蠶蠱這名,柳依冉眼楮一亮,「今天梅園沒來錯,值得值得。」
「邱紫心,別痴人說夢,你這是背叛師門,罪不可恕。你交是不交?」綠萼起先有些猶豫,可一想到門主的邪功,她可不想死。
「你這份衷心是演給誰看呢?」邱紫心譏誚一笑,不過是想借機上位,說得倒是動听,「呵呵,你動手呀,大不了魚死網破,這東西我若毀了,門主又會如何處置你呢?」
「你!可惡。姐妹們,一起上,她還舍不得死。」綠萼說著銀鞭一甩,向對方抽去。
「嘖嘖,這年頭都流行群毆嗎?」柳依冉可惦記著那小瓶,若真毀了,風染之怎麼辦?此時想也不想就躍上前去,一把抓過軟鞭,「同是女人,當互相扶持,怎可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你是何人?我們自家事你外人休來插手。」
「本姑娘難得在這里和知己飲酒賞梅,被人給擾了清淨不說,竟看到你們一幫人以多欺少,有些看不過眼而已。」拽著鞭子的手一松,「我看姑娘們還是就此離開的好,不然…」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綠萼的耐性剛才就已被磨完,現在柳依冉這麼一說,哪里還忍得住?打斷了話語一鞭子甩來。
「啊!」慘叫聲卻是出自綠萼的嘴里,手腕鮮血汩汩,銀鞭掉落在地,這手怕是廢了。
「看吧,早叫你離開了。你也太性急了沒禮貌了,我話都沒說完你就動手。」柳依冉撇了撇嘴,看向自梅樹下現身的三人,「姑娘,可看清楚了?這便是我的知己們。」
「暗夜閣閣主?」綠萼定楮細看,大駭,也顧不上疼痛,連連後退。
「對我的人動了手,還想跑?」肖白雙眼無波,就是這無波的雙眼更叫人心寒,這是已將人看作了死人。
「桀桀」怪笑由遠及近,寒芒一閃,打掉了肖白擲出的七星鏢,黑影從天而降,卻是一掌拍在了逃跑之人的天靈蓋上︰「堂堂暗夜閣主從不近,何時有了自己的女人?還有,閣主的手伸得太長了,我幽靈門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來人說著又是屈指一彈,直向一旁的邱紫心。
「姑娘小心。」柳依冉看到幽靈門門主的動作心中一凜,這個幽靈門門主果然殘忍,自己的門徒竟然問也不問就直接打殺了,難怪這些姑娘們一心要逃。
邱紫心的武功比起綠萼是要好上許多,可對上門主還是羸弱得不堪一擊,躲是躲了,雖避過了要害,肩頭卻已染開了血花。悶哼中一個趔趄,瓷瓶月兌手而出。
好機會!柳依冉的眼就沒離開過那瓷瓶,此刻縱身一躍,穩穩將小瓶攥在了自己的手心。
「該死!」幽靈門門主怒上心頭,抬手便向柳依冉抓去。
肖白、獨孤冥閃身,二人的手同時攬在了柳依冉的腰間,一左一右,都想將人給攬過來,反倒露出了空門。
風染之撫額,無語,騰空而起。
柳依冉見狀也是一呆,這叫什麼事啊?好在她實戰經驗豐富,借力抬腳就踹了過去。
風染之撒藥,柳依冉出腳,那門主本來還笑這出烏龍讓自己得了個便宜,現下二人毫不客氣的出擊讓他差點氣吐血,手掌一收,側身翻騰落地。
幾人落地後,風染之瞄了眼那二人的手,閉目搖頭。肖白暗自嘆了口氣也松了口氣,適時松了手。獨孤冥就勢將柳依冉給護到了身後,一陣後怕。
「眾位這是要搶本座的東西嗎?」
「奇怪了,明明是紫心姑娘丟給我的,怎麼就說是你的了?再說了,寫你名字了?」柳依冉這話是有些無理了,偏生這份無理三個男人都覺得可愛。
「確實沒寫名。」獨孤冥從善如流。
「拿好了。」肖白淺笑。
「閣下有本事就來搶吧。」風染之火上澆油。
柳依冉揚了揚手里的瓷瓶,笑得很是燦爛。
「找死!」幽靈門門主哪里還忍得下去,身形拔地而起。
肖白迎面而上,二人就地纏斗,一個狠辣、一個冷絕,互不相讓。
「小風風,看看那姑娘。」柳依冉說著看了眼手里的瓷瓶,至尊毒物,還可解天下百毒?不就是條小蟲子嗎,開蓋往手里一倒。
風染之余光看到柳依冉的動作大駭︰「別動…」
一條金黃色的小蟲,不過幾顆米粒般大小,軟軟扭著身軀順著柳依冉的手心爬向手腕處。忽然尖頭往下一探,刺破了皮膚往里鑽。
柳依冉本還覺得可愛,卻不料轉瞬間鑽心的痛感傳來,不由痛呼出聲。
「冉冉。」獨孤冥抓住柳依冉的手腕,小蟲已沒入了血管,順勢而上。
風染之走了一半折回,迅速在柳依冉身上點了幾下,看到痛得額頭直冒冷汗的柳依冉,到嘴的罵聲又吞了下去,卻還是沒好氣地說︰「毒物,毒物懂不懂?」
听得動靜的肖白迅速揮了一掌,掉頭就躍了過來︰「風染之,救她。」
「哈哈哈哈,本座的東西這麼好拿麼?你們就等著看她死吧。」幽靈門門主張狂一笑,很是愉悅,可算是解氣了。
天下至毒果然厲害,柳依冉本是紅潤的臉龐此刻迅速蒼白得毫無血色,嘴唇烏黑,只覺千萬條小蟲在吞噬她的身體,顫抖著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痛出聲來,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滴下。
花無影拎著酒壇興沖沖趕來便看見這樣一幕,手一松,酒壇碎裂一地,陣陣酒香四溢,卻難解心頭的疼痛。
「依依美人。」真如蝴蝶般飄了過來,「那家伙干的?」
不等人答話就飛身而起,直奔笑得陰森森的人而去。
獨孤冥懷抱著柳依冉,手指探入她的口中︰「冉冉,別傷著自己,再忍忍,我們回家。」
「等等,這金蠶蠱可解百毒。」柳依冉說得有些吃力,拉住風染之的手艱難地說,「小風風,我運氣是不是很好?現在它就在我體內,你的毒有解了, …你是最厲害的毒醫,肯定有辦法把它引出來,先解你的毒,呼…你好了我自然就沒事了。」
「傻女人,傻女人!」風染之動容地緊握柳依冉的手,「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里我來善後,你們快走。」看著痛苦忍耐的人兒,肖白握拳的手青筋直爆。
「小白…不要傷了其他姑娘,她們都是可憐人。」柳依冉又是一喊,「小風風,帶上紫心姑娘,她傷得不輕。」
——我是金蠶蠱分割線——
二人各自抱著兩個女人風一般回了如意樓後院,南宮逐風正無聊趴在窗口看月亮。
「怎…怎麼回事?看月色怎麼看出傷病來了?那兩人呢?」
「讓開!」
「接著。」風染之將手里人往南宮逐風身上一扔,「她,你解決,別進來。」
砰地一聲關了房門,險些撞塌南宮逐風的鼻梁。
「我要怎麼做?」既然把他留在房里,肯定有他需要他的地方。
「我之前封了她的幾處要穴,毒不會那麼快蔓延至心脈,趁著及時,你趕快運功給她逼毒,其他的我來。」風染之說著翻出藥箱里的針筒給自己抽血,若是柳依冉此時看到此物必定要嘆一聲穿越的前輩真多,「金蠶蠱雖是毒物至尊,可我身上的毒血正好可以解蠱毒。等化解了依依的毒,金蠶蠱便是解毒聖物,就讓它留在她體內,日後便百毒不侵,而她的血又可解百毒。」
「也就是說冉冉的毒解了,你的毒也可解了。」
「是。」
看著柳依冉吐出幾口黑血後,風染之找準了血管,將自己的血緩緩推了進去。
昏迷中的柳依冉陣陣抽搐,獨孤冥心疼得緊握她的手,一邊細心用熱毛巾給她擦汗。
「這個過程會很痛苦,過一刻鐘就好了。」看著臉色漸漸紅潤的柳依冉,風染之松了口氣,「你在這里看著,我去給她煮點熱湯。」
「有勞了。」獨孤冥點頭,伸手撫上柳依冉的臉龐,「冉冉,我在這,別怕。」
「如何?」
「依依美人怎麼樣了?」
肖白和花無影匆匆趕來,正看見風染之出了房門。
「無礙。」
「能進去看看嗎?」
「等她醒了再去吧。」風染之瞟了眼面帶關切的花無影,如此風流人物竟動了真情了呢。書友可以百度︰苦丁香書屋就能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