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取了藥回轉身子,「長歌,你同時內服藥……」話未完,他已僵滯在原地。
「怎麼啦?」長歌香肩半露,鳳眸微瀾,她純真自然、毫無嬌羞的神色,倒令離岸感覺自己內心過于齷齪,他連忙清咳一聲,尷尬的補充道︰「外藥得用,內服藥也同時用吧,這樣才能好得快些。」
「好吧。」長歌懨懨的應聲,她真心不想喝苦藥,可再過五天就是羽林軍選拔試,她必須恢復元氣才行。
離岸盡量穩住心神,壓下騷動的心思,只將長歌當男子看待,當傷員看待,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她左肩的烏青處,他眉峰緊蹙,眸底一抹心疼暗暗劃過,聲音柔軟了幾許,「長歌,你忍一忍。」
長歌點頭,「放心,我撐得住。」
離岸狠了狠心,五指按在了她傷處,並且稍加用力,沿著傷處油走,又試著抬了抬長歌的胳膊,長歌痛得冷汗直流,想大罵尹簡一通,但仔細想想,她這是咎由自取,根本就怨不得尹簡,她想殺他,就不能怪他自衛,而他沒除掉她,已經如他所言,是在縱容她了!
「還好,沒傷到骨頭,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離岸松了手,懸著的心也跟著松下來。
長歌苦笑,「他該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的武功,就算不取我性命,我這條手臂恐怕已經廢掉了。」
「誰傷得你?」離岸吃驚的問,同時拿過外傷藥,動作輕柔的給長歌涂抹、揉按,直至藥酒全部滲進她烏青的肌膚里。
「拓拔簡。」長歌輕道三個字,垂眸整理好衣衫,靠在了床頭,「或者可以說是尹簡,大秦新帝。」雖然這一層窗戶紙還沒捅破,可已**不離十。
離岸一震,斂眸沉聲道︰「具體怎麼回事?那人不是不見你了麼?」
長歌將今日他們分頭行動後發生的事情,詳盡講述了一遍,離岸緊鎖的眉頭,久久不曾舒展,他思索著道︰「難怪兵部司務不給我登記你的羽林軍選拔報名,原來拓拔簡是皇帝,他不允許你參加,底下誰敢抗命?」
「明明君無戲言,他卻出爾反爾!」長歌怒不可揭,「敢情我白挨了七大板啊?我挨打換來的資格,他憑什麼背後踢掉我?」
「長歌,真沒想到你在通州劫持的人,竟然就是大秦皇帝!」離岸感覺很不可思議,他們來大秦的目的,就是接近尹簡,原以為會比登天還難,誰知在半路就已相遇。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長歌臉色陰沉,著實氣得肝疼。
離岸略一沉吟,「長歌,你剛講到拓拔簡的理由,是為了你好?讓你與世無爭,不卷入朝堂爭斗中麼?」
「對,听他的意思,似乎現在有不少人想殺我,還說寧談宣會利用我,也會殺我,但他不會那樣對我,他……」長歌提起尹簡,心頭真是萬般復雜,「他在縱容我,哪怕明知我今日對他起了殺心,他也沒想殺我,包括通州那夜,我其實是擒不住他的,是他主動給我當人質,助我逃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