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離岸語氣陡然尖銳,他深深的盯著長歌,「尹簡貴為一國之君,憑何縱容你?難道他已知曉你是女兒身,對你有所企圖麼?」
長歌滿頭黑線,不悅的叱他,「胡說什麼?他才不知道呢。他就只說我們是故人,所以才對我這般寬容。」
「故人?」離岸挑眉,目中盡是茫然,「什麼故人?」
長歌搖頭,「我也不明白,我確定我沒有見過他,離岸你見過麼?」
「自你三歲起,這十五年來我們天天在一塊,幾乎沒有分開過,若說故人,也該是我們共同的故人。」離岸說道,「但我對這個人沒印象。」
「對啊,此前咱們從未認識大秦人,怎麼可能會認識大秦皇室子弟呢?我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長歌一臉苦惱,猶豫著說,「你覺著他會不會故意在匡我啊?」
離岸神色愈發嚴峻,「或者他對你有目的。」
「嗯?」
「他已識破你是大楚京都人氏,想必對你在大楚的來歷了如指掌……」離岸說到此,臉色突然大變,他一把扣住長歌皓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馬上回大楚!」
「為什麼?」長歌驚呼,費解的看著離岸,「就因為他知曉我是大楚孟長歌麼?」
「廢話!」
離岸用白痴的眼神瞪她,「你身份已暴露,還能做成什麼?趁現在尹簡不殺你,並且肯放你走,保命要緊!」
「我不走!」長歌一把拂開離岸的手,眸中透著決絕,「我既奉義父之命來到大秦,不完成任務,絕不回去!」
「孟長歌!」
「離岸,你回大楚,或者隨便你去哪里,不要再跟著我!」
「該死的,你在說些什麼!」
「我說叫你走,你听清楚了麼?」
離岸渾身冰冷,一雙黑目似染上霜凍,他緊盯著長歌,一字一句譏誚道︰「孟長歌,你以為我怕死麼?」
長歌偏過頭,故作冷然,「你怕不怕死,都和我無關,總之我現在不需要你了,你不再是我的奴才,放你自由了!」
「孟長歌,有種你再說一遍!」離岸大掌一捏,幾乎想掐斷長歌的脖子。
長歌昂起下巴,語氣桀驁,「我再說多少遍,都是那句話!」
離岸凶狠的眼神,幾乎戳塌長歌強撐的信念,他嘴唇動了動,最終一個字也沒再說,轉身大步而走。
長歌軟癱在床上,眸底涌上酸澀,她抬手捂住了心口。
如果不能報仇復國,她寧可死在大秦,葬生在鳳氏王朝的舊都,陪著她逝去的鳳氏親人,也不想回到大楚,親眼看著孟蕭岑娶妻生子,徒留她一個人悲傷。
只是,前路茫茫,生死難測,她不能讓離岸為她送命……
只希望這一次,離岸能和她一刀兩斷,再也不要管她。
長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沒多久,就被撲鼻的飯菜香味兒you惑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床榻前模糊的影像,漸漸變得清晰,她眉心緊緊擰起,「你怎麼回來了?」
離岸冷冷淡淡的回她,「走之前,侍候你最後一頓晚膳,等你吃了,我就走。」
他眸底一閃而逝的暗芒,長歌並未察覺,為了甩掉他,也為了唱空城計的肚子,她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