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二人奉旨帶長歌入宮,說好听點是請,說現實點就是抓!
由于目標太張揚,以免引起各方猜測,莫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馬車,把長歌毫不客氣的丟進了車廂,雖然沒有給她戴鐐銬,可莫影封了她穴道,令她動彈不得,然後那高大的男人,像門神般坐在她身邊,全神貫注的監視著她。愛睍蓴璩
飄香院交由京兆府處理,莫麟駕車,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城奔馳而去!
「我不會跑的,你解開我穴道行麼?」體內氣血不流通,著實難受,長歌不禁試圖勸說門神。
莫影視若無睹,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長歌不死心,她放軟了語氣,討好的訕笑,「通融一下嘛,我知道莫影哥是大好人……」
「咳咳咳……」
門神漢子冷不丁被嗆得猛烈咳嗽,他揮揮手,漲紅著臉道︰「孟長歌,你可別害我,不許叫我哥,我不吃你這套!」
長歌翻著死魚眼瞪他,內心奔騰起熊熊怒火!
但轉瞬想到被連累的美人春蘭,長歌便有些垂頭喪氣,她還是多考慮一下該怎麼求尹簡高抬貴手吧!
馬車順利入宮,直奔含元殿。
長歌被押下車時,腦子懵了片刻,望著氣派宏偉的宮殿,她木訥的問,「這是哪兒?」
「皇上寢宮。」莫影冷冷的答她。
長歌吃了一驚,「不是該帶我歸營麼?來他這兒做什麼?」
然而,沒人理她,莫麟、莫影一左一右架起她,將她連拉帶拖的弄進了含元殿,身上穴道未解,長歌這頭滿身刺的小刺蝟完全變成了待宰的羔羊,毫無攻擊力。
殿中無數的太監宮女,驚見到這一幕,人人都瞪圓了眼珠,但究竟是侍候皇帝的人,不過須臾便調整好了情緒,淡定從容下來,只當作沒看見似的,各做各的事。
良佑守在殿前,淡掃了幾眼受制于人的長歌,沒什麼表情的說道︰「皇上口諭,將孟長歌軟禁在東偏殿,任何人不得靠近,不準孟長歌踏出半步,違者重懲!」
聞听,長歌暗舒了口氣,還好只是軟禁,沒啥大不了的,不過失去自由而已,她能忍!
「帶下去!」
「是!」
莫影莫麟听令行事,立刻將長歌拖進了東偏殿,扔她在地毯上。
「給她解穴。」良佑看出門道,眯了眯眼。
莫影「啪啪」幾下解開長歌的穴道,她欣喜的馬上蹦跳起來,「皇上在哪兒?我去找他認錯。」
她想著,既然手腳能動彈了,那麼她主動請罪,興許能爭取到寬大處理呢?
然而,良佑接下來的一句,將長歌的熱情,迎頭澆熄!
「皇上有旨,若孟長歌膽敢抗旨,即刻抓捕離岸處以宮刑,充入敬事房為太監!」
冷冰冰的侍衛總管大人宣讀完畢,便一甩袖袍帶人出去了,厚重的雕花門隨即被關閉,整個偏殿里,就只剩下了長歌一人……
呆呆楞楞的在原地站了好半天,長歌郁悶的想撞牆,尹簡這混蛋,太過份了,動不動就拿離岸威脅她,簡直卑鄙無恥!
可惜,她再罵他祖宗十八代,也改變不了她被軟禁的命運,冷靜下來後,長歌打量了一番東偏殿的華貴陳設。
當地擺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設著大鼎,旁邊立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粉紅桃花。西牆當中掛著一大幅《煙雨圖》,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東邊則設著臥榻,榻前明黃色繡雙龍的紗帳,揭示了這偏殿的主人身份。
長歌並非見識短淺之人,皇帝的龍床,必然在正殿大房,且龍床大得可以並排躺四五個人呢,所以她猜想,這兒該是尹簡的臨時休憩處所。
參觀完畢,瞧了眼外面的日頭,已是日上三竿。
長歌早膳沒用,被折騰到此時,餓得饑腸轆轆,她揉揉肚子,扯開嗓子朝外喊,「來人啊,端膳來,小爺餓了!」
第一遍喊完,無任何回音。
長歌惱火的繼續喊,可憐她一連喊了十多遍,皆沒有人理她,再仔細找了一圈,這房間里別說吃食,就連半盞茶水都沒有!
「可惡!不給吃不給喝,這是在逼小爺絕食嘛?」
長歌一怒之下,一腳踹翻了那個名貴的汝窯花囊,粉紅桃花頓時零落滿地,她仍不解恨,又跳上去狠狠的踩了幾腳,桃瓣、桃枝、桃葉盡數被踩成肉泥,慘烈的黏在了地毯上……
立在窗外偷窺的莫麟見此,倒吸了口冷氣,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蔓延到頭頂,他臉色變得極為灰敗……
里面的長歌,在盛怒之下,天不怕地不怕,她心想著非得出了這口惡氣不可,于是逡巡了一圈,大步走到床榻邊,冷冷的哼唧,「臭尹簡,你的床歸小爺了!」
睡著了暫時就不餓了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長歌連靴子也沒月兌,便蹦跳上了帝王的御榻,性子頑劣的她,一慣是瑕疵必報,她連續幾腳給干淨的床褥上留下了幾個顯眼的髒鞋印後,這才和衣躺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閉上眼楮呼呼大睡。
……
與此同時,上書房。
年輕的帝王伏案奮筆疾書,專注忙碌的批閱著奏折,從下朝至今,成堆的朝政大事,壓得他連喝茶的功夫,都幾乎騰不出來。
莫影靜候在一旁,小心的觀察著帝王的神色,等待覆命報備。
「半山,將這幾份折子速發往各部,傳諭按旨辦事,不得延誤!」
「是!」
高半山取了折子便走,尹簡提筆欲批下一封奏折時,眼角余光瞥到了莫影,他方才憶起舊事,「他人呢?帶回宮了麼?」
「奉皇上旨意,孟長歌已被軟禁于東偏殿。」莫影立刻拱手答道。
尹簡沉吟一瞬,道︰「你尋到他時,究竟是怎樣的境況?」
聞言,莫影記起他闖進去時,那個美人春蘭半羅的嬌軀,臉色便不自然的微微泛紅,他輕咳了聲,尷尬的低語道︰「回皇上,那孟長歌的確嫖妓了,且嫖的是霸王妓,強欠妓院三百兩銀子不給,還賴到奴才頭上,讓奴才替他付嫖資。」
「你親眼所見?」尹簡褐眸一眯,眼中劃過危險的暗芒。
莫影點頭,如實作答,「是,奴才捉到他時,他正與青樓女子在床上……那個,他二人皆衣衫不整,孟長歌舉止放浪形骸,簡直有辱斯文!」
「斯文?」尹簡尾音上揚,一字一字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你瞧著那小混蛋是個斯文人麼?」
莫影果斷搖頭,根本無需考慮。
「朕問你,孟長歌他究竟……」尹簡話到此,十指禁不住緊攥成拳,他盯著桌案上的奏折,略為艱難的接下去,「究竟是不是男子?」
莫影一楞,「不知皇上何意?奴才瞧著孟長歌是男子啊,當時他外衫敞開,前胸扁平,一手模著青樓女子的身體,言語動作銀蕩下流,怎麼看都是男子啊!」
「啪——」
尹簡一掌拍在案桌上,陡然起身,孤冷的俊容鐵青森寒,眸中殘卷著陰蟄的風暴,他龍袖一甩,大步朝外走去。
莫影膽顫心驚,與隨侍宮人匆忙跟上。
宮道上,尹簡箭步如飛。
他腦中盤桓的,全是莫影所描述的場景,他怎麼也無法相信,他的判斷猜想會出現錯誤,更不能相信,那混小子遽然是之徒!
「參見皇上!」
踏入含元殿,無視一眾請安見禮的宮人,尹簡滿身戾氣的快步走向東偏殿。
「皇上!」莫麟閃身出來,一拱手道︰「孟長歌發飆,那小子竟……竟踹翻汝窯花囊,毀了皇上的桃花!」
尹簡飛掠而過的身影,倏然停滯,他利如刀刃的眸子射向莫麟,听似平靜的聲音里,夾雜著噬骨的冷意,「你說什麼?」
然而,不待莫麟答話,他又邁開大步,如風般瞬間消失在走廊,到達了東偏殿。
「開門!」
「是!」
在外看守長歌的良佑,听命打開雕花門,尹簡跨進門檻兒,入目便是狼藉一片,那原本嬌艷欲滴的桃花,早已被摧殘成泥……
尹簡一瞬不瞬的盯著地上的殘跡,眸色寒涼,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心髒深處被剝離,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許久一動不動。
床榻上,長歌熟睡的呼吸聲,寸寸入耳,他垂在袖中的大手,亦寸寸收緊。
豁然間,他長腿向前邁出,跨過那一片,快步來到床邊,一眼掃視到床褥底部的鞋印,冷眸落在長歌側身酣睡的臉上,他揚起大掌,便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她臀上!
「唔……」
長歌被突來的疼痛震醒,她張嘴便罵,「哪個混球敢揍小爺?不想活……」
「啪啪啪!」
可憐她話未完,臀部又連挨幾巴掌,這一下打得她眼楮大睜,腦子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她扭頭望著尹簡滿是肅殺之氣的俊容,驚駭得再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