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叔,事情是這樣的。」陳傳九反應極快,對李澎笑道,「在下初來咋到,與張伯一見如故,便與他說了,在下打算在王都做點小生意,不知李叔可否授點經驗?」
「哈哈,李叔可不敢當,叫聲李哥就好。」李澎爽朗的大笑一聲,給張老漢和陳傳九倒上熱茶,「說實話,要在王都做生意挺難的。做小點吧,跟老張似的,起早貪黑,還賺不到幾個錢。做點大的吧,沒有足夠的實力背景,想也別想,王都的水可是很深的。再者就像我,找個較偏的地方開間小店鋪,養家糊口還好。要我說呀。」
李澎的話不少︰「小兄弟不如去其他大城做做生意,積累起經驗和財富,再到王都試試。」
張老漢對陳傳九的反應打心眼里佩服,又十分的感謝,或許早晨王榮道上發生的事不久會傳到李澎的耳里,如今說出來,只會讓這個熱情的中年人替自己擔心而已。
「小陳,三子說的沒錯,生意嘛,到哪里不都是為了賺錢?王都太過復雜,小老兒雖說是土生土長的王都人,但那些個大酒樓綢緞莊的老板是誰,還不清楚哩。」
陳傳九不露聲色地道︰「好吧,此次進王都就當是見見世面。」
時辰尚早,茶室里客人只有他們倆個,李澎便也坐下開始聊起來。
小半時辰過去,張老漢對李澎說道︰「三子,午時差不多了,你燒幾個菜,我們就在這兒吃飯了。」
李澎神色微驚,訝然道︰「老張,你今天有點怪。您來得早了點,平日里可都是午時過後才來跟老譚他們來扯淡的,這是其一。其二,您老可是從沒在我這兒吃過一粒米飯。」
張老漢的面色頓時僵住,不知該如何答話。
陳傳九微笑道︰「李哥,這不是我跟張伯提起的麼?我這個做後輩的,與張伯也是有緣,就想請他喝上幾口小酒,他說,你這里他常來,也喜歡你家的白燒。」
其實,張老漢喜歡李澎的酒,酒是一般般的,圖的就是一個實惠。
李澎心領神會的笑了笑,他對張老漢的狀況不是不清楚,長身而起,說道︰「老譚他們也快來了,我先給你們準備下酒菜和白燒去。」
看著李澎走入里間,張老漢尷尬地笑了笑︰「小陳,小老兒真是被早晨的事給整得有點失常,多謝你的解圍。」
「張伯,您又跟我客氣了。」陳傳九拿起茶壺給張老漢倒滿茶水,問道︰「張伯,我有個遠方表叔曾經跟我說過,十幾二十年前,王都發生過一件很大的事,駭得他都不敢來王都了。可我問我這個表叔,他就是不肯細說,您老一直住在王都,可否跟我提一提?」
「十幾二十年前……」張老漢一邊喃喃細語,一邊陷入沉思。
陳傳九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臉龐上,漸漸地,他發現,張老漢的面孔變得驚恐狀,臉色也漸漸由健康的古銅色轉為淡淡的絳紫色。
「張伯,如不便說,那您還是別說了,省得惹上麻煩。」從張老漢的臉色變化,陳傳九已經知道二十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張老漢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個舉動,他竟然恢復了常態,似乎那段回憶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樣,當然,他說話的聲音減小到很低的程度。
「小陳,此事雖不算秘密,卻也不是小老兒這樣的人能談論的。所以,小老兒不便多說,還有,希望你別在人前說起,小老兒曾跟你說過這件事。」
見陳傳九點了點頭,張老漢繼續道︰「要說大事,應該是二十年前的王都血案。據傳那一夜死掉了一百三十余人,都是被殺的,其中大半是朝廷官員,還有幾個好像是六部的尚!」
聞言,陳傳九大驚,難道楊老他們曾經救下的人是這批死者當中的幸存者,又或者是凶手之中的「叛徒」?
他小聲又問︰「張伯可听過月黑盟?」
張老漢似乎顯得有點害怕,最後默默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听人說,那是太子與皇子們斗爭的結果,不過,現在誰也不敢當街談論此事,一旦談論,都以判謀罪論處,株連三族。」
陳傳九對皇子們的爭權奪利沒有太大的興趣,劍眉微皺地道︰「張伯,你能不能說出一兩個對此事熟知的人來,猜測的也好。」
「小陳,你要干什麼?」張老漢人是老實的,可不笨呀,听陳傳九這麼一問,自然猜想到了一些目的,連忙驚聲問道。
陳傳九嘆息一聲,細如蚊吟地道︰「小子就是想調查一二。張伯,我不會害您的。」
沉吟了好長一會兒,李澎出來過一次,端上了一盤炒花生和四兩裝的白燒,張老漢幽幽說道︰「當今皇帝登基之後,晉升最快的是當今的左將軍何劍宏,今年、今年應該是四十七吧。另外,坊間傳言,呂空也是當年的受益者,他現在只是刑部監的從九品司獄。小陳,小老兒能說的就這些,千萬別傳出去,不然,小老兒一家四口肯定不知道怎麼死的。」
陳傳九非常感激地看著張老漢,真誠地道︰「我已經忘記您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