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老者掃了一眼陳傳九、趙褲褲、田穩三人,微轉其首,對吳朝虹說道︰「族長,本長老有一事不明。」
吳朝虹似乎詫異了一下,很快地恢復了常態,恭聲道︰「請大長老示下。」
大長老淡淡的說道︰「為什麼昊臣會和狂狼堡的人在一起?在多次的族會上,我們幾個老骨頭都不太贊成狂狼堡的合作建議,昔日朝陽更是當著眾多族人的面前痛罵過程乙奇。」
吳昊君的身軀輕微一顫,愣愣地看向大長老,內心驚呼道,長風爺爺,您、您是相信爹的,對不對?
程乙奇……這就是怪門牙的真名?陳、趙、田三人相視一眼。
吳朝虹想也未曾多想,似乎對這個問題已經考慮了很久一樣,回道︰「那是程乙奇想在朝虹面前展示一下他的誠心,豈會害死我兒?大長老,朝虹萬萬不信此人會如此心狠手辣。」
「信與不信,是你的事。」吳長風的目光落到了吳昊君身上,「昊君這孩子是我們親眼看著長大的,盡管性格孤僻少言,但他的本質還是山里人該有的淳樸,殺害同族兄弟,尤其還是同分支的堂弟,絕對是不會的,哪怕他對昊臣有十二分的恨意!」
「大哥,這可不好說,」吳長興站了起來,瞪住吳昊君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曉得這小子深藏不露,以瞞天過海之計讓我們相信他呢!」
「前輩,昊哥是您看著長大的,十歲,十三歲,或許會懂得一些掩飾情緒,可四五歲、七八歲的孩子……諸位前輩走過的橋比他們吃過的飯還多出數倍、數十倍,難道不會看出他們的天真爛漫是真是假?」
趙褲褲踏前一步,躬身一禮,一本正經地說道。
「吳家的事,何時容得外人插手!」吳長興怒喝道,略顯寬厚的灰色大褂竟鼓蕩起來,那只干枯的右掌迅速地抬了起來。
「二弟!」吳長風及時喝住吳長興,「這位趙褲褲說的話不無道理。昊君什麼性子,我們難道還不清楚?若說他離莊後性情大變,雖有可能,但昊臣的死乃昊君離莊後三個月左右發生的。在昊臣和程乙奇的追擊之下,他有什麼機會性情大變?族長,老夫選擇相信他們的話。昊臣的死必須查清楚,若要證據,恐怕除了程乙奇親口承認外,別無他法了。」
「老夫選擇相信他們的話」,短短的十個字,卻表達了吳長風的立場,其余未說話的五位長老紛紛陷入沉思,到了這個點上,不說明立場恐怕是不太妥當的了。
「大長老,那我爹……」
吳長風抬起手臂,制止了吳昊君的話,繼續說道︰「朝虹,老夫問你,當日那個所謂的朝陽的外傳弟子,可是你親手抓到?」
「不是。」吳朝虹肯定地答道。
「可是你親自審問得出,他就是朝陽的弟子?」
「不是。」
「你又可曾試探過他的掌勁?」
「沒有,他、他已經被廢掉了武功。」
「你糊涂!老夫也糊涂!」吳長風暗自搖頭,「哎,是老夫對不住昌輝呀。」
吳朝虹靜靜的回憶吳長風提出的三道問題,越是想,臉上的震驚和悲痛越是沉重,艱難的吞咽下兩口口水,怔怔地道︰「可、可那人能說出一切朝陽的習慣。」
「你難道還不懂麼?」吳長風嘆息道,「那是有人叫他這麼說的!!」
「恐怕……與程乙奇月兌不了干系……」吳長興頹然地做到了太師椅上,目光有些呆滯。
「大哥,既然如此,我們應該與程乙奇當面對質去,若是真的,就夷平了狂狼堡!」最邊上的一位長老憤慨地吼道。
「對質?拿什麼對峙!」吳長風微微搖了搖頭,「相處二十余年,狂狼堡的老堡主或許是個真漢子,只是性格怪癖點而已。我們對程乙奇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老堡主十幾年前收的徒弟,半路帶藝拜師,這等行為本身就值得我們深思熟慮,這點也是朝陽不愛喜歡與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大長老?!」吳朝虹吃驚的看著吳長風。
吳長風嘆息道︰「朝虹,程乙奇這人絕不簡單。不管怎麼樣,昊君都是吳家的弟子,你身為族長,至少該給他一點信任,不然這等天賦極佳之人不能為吳家揚名立萬,實在是吳家之不幸。」
「是,」吳朝虹站起,微微躬身,這是以子佷輩對叔伯輩的尊敬,「可佷兒有一點要求。」
吳長風露出一絲小小的微笑,似乎想到了吳朝虹心中的要求,道︰「說。」
吳朝虹站直了身子,直視吳昊君地說道︰「吳昊君,如果狂狼堡意欲吳家莊的沃土,那麼我們的武力必須有所提高。今日七位長老均在場,本族長建議,將四五重疊浪勁傳授給資質不差的年輕弟子,不知七位長老意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