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九三個村外人痴痴地望著面前的莊園,誰也沒想到,在吳家莊的中心位置,還有這麼一幢大宅院。
看來,昨日傍晚的匆匆一瞥,實在是太過粗心了。
感慨一聲,三人隨著吳嘯龍吳昊君兄弟走進了這座寂靜的中庭院。
穿過紅漆大門,便是一片偌大的練武場,有六七個人正在練習拳把式,大的十三四歲,小的只有六七歲的樣子。
當吳嘯龍帶著吳昊君和三個素不相識的外人進來的時候,這些好奇心旺盛的少年們紛紛停下手里的拳把式,目露不解地看著五個人,卻是沒有一個人詢問出聲。
當陳傳九走進漫長的一段走廊的時候,他隱隱听見了身後練武場傳來的劈啪聲,不禁嘆了一聲,這些小弟弟真是夠自覺的。
趙褲褲收斂了平時的嬉鬧本事,整個人都顯得很安靜,令陳傳九和田穩頗覺意外,不過他們都聯想到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他會不會在吳家德高望重的長輩面前鬧騰起來?
穿過兩進園子,他們來到了一棟不小的房子面前,門口有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守著,藍衣黑褲,右袖處繡著一條金邊。
房門邊立有一塊匾額,上「議事堂」三個有力草。
吳昊君小聲對陳傳九三人道︰「這兩位族叔是吳家莊的保衛,地位崇高,要禮貌待之。」
吳嘯龍和吳昊君同時躬了一身,前者恭敬道︰「成叔,昊君和他的三個朋友已到。勞煩跟族長通報一聲。」
左邊的那位左眉眉角點著一顆花生般黑痣的保衛沉聲說道︰「通報就不必了,族長吩咐過,他們來了就直接進去便可。」
「是。」吳嘯龍抱拳應了聲是,「嘯龍告退。」
他轉過身,以蚊子振翅的聲音對旁邊的吳昊君道︰「昊君,萬事冷靜以待,莫沖動,長老們總會給你和朝陽叔叔一個交代的。」
吳昊君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吳嘯龍看在眼里,內心噓了一口氣,如果他的母親出身清白,那麼他的性子或許不至于有幾分孤僻吧。
「你們四個可以進去了。」右邊身材矮胖的保衛用他粗礦的嗓子對吳昊君等人說道。
「是,勞煩兩位族叔。」吳昊君抱拳一禮,陳等三人同樣一禮︰「多謝兩位前輩。」
油漆略有月兌落的房門被兩位中年保衛打開了,里面不見得有多麼明亮,但引入眼簾的是一圈又一圈的排列整齊的椅子,一共有三層,以半圓的姿態放置,房門正對留出了兩張椅子寬的地方。
吳昊君帶頭走進議事堂。
進了房子,他們終于看見三層半圓的前面是一排、共十張的太師椅。吳朝虹坐在正中,一雙眸子透射出輕蔑而憤怒的神色,他的兩邊則是左三右四七位吳家莊的長老。
「晚輩吳昊君,見過諸位長輩。」吳昊君躬身行禮,這里他不能直呼吳朝虹的名字,卻有不願稱他族長,只好如此說了。
陳傳九三人拜見上座的八人,在七位長老身上逐一打量而過,發現,這幾位長老都是七旬以上的長者,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尤以吳朝虹左右手邊的兩位,一眼看去,更是有八旬之齡,左邊之人瘦骨嶙峋,卻生有兩道長約一尺的白眉,右邊之人面容黝黑,一雙明目閃閃發亮。
這時,砰地一聲,身後的房門被兩名保衛關了起來,房間里越加顯得昏暗了幾分。
「吳昊君,」吳朝虹不容抗拒地說道,「現在給本族長說說昊臣是怎麼死的?不許胡亂捏造!」
「是。」吳昊君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惱怒,于是,他將逃出吳家莊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最後他撲通跪倒在地,抱拳說道︰「七位長老,昊君雖然未經諸位長老的允許,習得家父傳授疊浪掌法的第四重勁,但,家父絕對沒有把疊浪傳授給昊君以外的第二人,還請長老們明察!」
「昊君,此事可以稍後商議,先說說昊臣的事。」說話的是黑膚長老。
吳昊君心里一冷,他記得這位吳長興二長老可是幫襯著吳朝虹的,不過既是二長老發話,他自然不敢反對,連忙抱拳稱是。
長眉老者的長眉微微抖了一下,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淡淡地說道︰「除了你們四個,還有誰能證明狂狼堡的人與昊臣在一起,並害死了昊臣。」
吳昊君答道︰「回大長老,當時,那個怪……狂狼堡堡主只帶了兩個手下,是我的朋友陳傳九殺死的,昊君那會兒只想著如何以整體的力量逼退他,未料,他竟然對昊臣下了毒手,還聲稱……」
「這些,你都說過一遍了,無須贅述。」長眉老者打斷了吳昊君的話,聲音低了一線地道︰「你只需回答有還是沒有。」
听言,吳昊君心里更冷了,木訥地回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