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周圍布滿干涸的血漬,可是插在里面的刀必須弄出來。
他知道魏斐有不去醫院的理由,既然說了死都不去,那麼執意送他去了,想必也會死。
怎麼辦?
杜晨宇焦灼的抉擇著。
這時,魏斐睜開了眼楮,看見杜晨宇後竟露出一抹笑容,俊美凌厲的線條方顯的柔和了許多。
杜晨宇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眼中是一絲一縷飄散不完的沉長憂傷。
他亦笑容相對,問道︰「大學的時候,你是學校的跆拳道冠軍。」
「嗯。」
「總是喜歡跟人打架,不停的挑釁教練要和他比試。」
「嗯……」
「即使是被人踢斷腕骨也不吭聲,一定要等到比賽結束。」
「是!」
「所以你不怕疼,不管有多痛都能忍住?」
「能,來吧,我不怕。」
魏斐艱難的回答著杜晨宇的問題,堅定異常的給予杜晨宇信心。
杜晨宇找來一塊毛巾,疊成長方形給魏斐咬住。然後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氣,握住了那把好看的刀柄。
用力前,他們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遞著勇氣。
魏斐閉上眼楮,與此同時,杜晨宇握住刀柄使勁向外拔。
骨縫間,血與肉吸附著刀身,外力的拉扯使它們挽留著異物。那種鈍澀的質感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而魏斐緊繃起了身體,咬著毛巾的力度已經大到發顫。
杜晨宇一鼓作氣,拔出了刀子。
魏斐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身體往上彈了一下,很快又軟了下來,他松開嘴里的毛巾,大口呼吸了起來,可劇痛卻讓他氣短。
冷汗濕了他的面頰,一顆顆汗珠順著額頭流過眼睫,淌過脖頸,落入傷口那個猙獰的血洞中,被洶涌而出的血液吞沒。
杜晨宇同樣喘著粗氣,丟開手中那把刀,雖然被血漿包裹著,可仍舊遮掩不住那森冷的金屬光澤。
血已經把魏斐的半側身體侵過了,杜晨宇將紗布堆到他的傷口,可是潔白的顏色立即被一圈圈的紅給佔領了。
杜晨宇慌亂的將止血藥灑在傷口上,可藥一下去立刻沒了蹤影,如此反復,一點用也沒有,而猩紅的紗布和藥棉已經滿地都是。
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杜晨宇取來了一次性手術針,還有縫合線,用很局限的材料,然後憑著記憶里的手法開始一針一針穿過魏斐傷口周圍的皮膚,將它們縫合起來。
血還在往外冒,可是出口卻在縮小。
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常人面臨這種疼痛肯定會崩潰,而對于魏斐來說,這才是他所熟悉的,屬于他的世界,這種痛司空見慣,這種傷不值一提,與死神擦肩一直就是他選擇的路。
長久的折磨,不是針對魏斐,而是杜晨宇,他既要心狠手快,卻又不忍,每一針,都困難無比。
仇恨面前,沒有無辜,那麼欲~望之下,是否一切都可以是犧牲品呢?
你我都是,那麼誰才是操縱者呢,魏斐,真感謝你沒有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在專注與心驚膽顫中,杜晨宇完成了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血還在往外滲,他拿來消毒酒精,清洗了魏斐的整個肩胛,用所剩不多的藥棉把酒精吸干,然後包好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