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為家的地方.他又回到了這里.
「放手啦.爸爸不走……」杜晨宇拍了拍緊緊環繞在脖子上的小胳膊.小汀穿著睡裙站在床邊.掛在他背上不肯放手.生怕一覺醒來他又消失了.杜晨宇自覺愧疚.好脾氣的隨孩子鬧.「要著涼啦.躺到被子里.爸爸在床邊陪著你好不好.」
「咕~~那好吧.爸爸不許趁我睡著跑掉哦.」小汀伸出小手指.要求拉鉤.
杜晨宇亦伸出手指.小汀這才放心睡下.過了一會兒.睡意席卷而至.她有些戀戀不舍的閉眼進入了夢鄉.杜晨宇依舊坐在床邊守護著女兒.看著她在台燈下有點發黃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卷卷的頭發翹了幾縷在頭頂上.可憐又可愛.叫他如何舍得就此離去……
杜晨宇輕輕拽出自己被握住的食指.替小汀把被子掩好.調暗的了台燈.道了聲︰「寶貝晚安.」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臥室的床頭櫃上.擺放著兩樣東西.紅的和白的.讓杜晨宇進來後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火魔紅艷艷的光映在白色的遺產公證上.杜晨宇同時拿起這兩樣東西.在手里掂了掂.他覺得可笑.這紅藥水果然廉價.而另一只手上的紙張.輕飄飄的.卻是一筆能壓垮一大片人脊梁的金錢.兩者都拿到了.他還缺什麼呢.
方輕唯從浴室出來.從後面環抱住杜晨宇的腰.鼻尖蹭在他的脖子上.曖昧的嗅著屬于他的淡淡體香.杜晨宇放下火魔.模出香煙盒.叼著煙到處找打火機.方輕唯把手伸到他面前.變魔術般變出一個打火機來.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他面前亮起.杜晨宇看的有些失神.然後緩緩的把香煙湊上去.火焰與煙絲催生出了有毒的尼古丁.杜晨宇吸了一大口.無限滿足的把煙霧吐在了方輕唯臉上.竟有些挑~逗的意味.
身後立即有利劍直指要害.似乎隔著布料就能把他貫穿.杜晨宇反把方輕唯推倒在床上.坐在了他的小月復上.「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算**.」
杜晨宇無視身後怒張的凶器.「你和方涼景上過床.」
躁動不安的方輕唯忽然就不動了.他看著杜晨宇的臉.那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也不像有多認真.似是很隨意的問出口.又有點尖利的審視在目光中流轉.方輕唯搖搖頭.「沒有.」
「為什麼沒有.」杜晨宇早就學會不去糾結方輕唯話中的真假.而是問原因.
「因為我和他在攻受問題上無法達成共識.所以沒上.」方輕唯把險些就**的問題說的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杜晨宇點點頭.一直拿著手里的遺產公證在看.「看來令尊大人很擔心他百年後方家是否會斷子絕孫的問題嘛.」
遺囑上白字黑字的寫著.想要拿到遺產首先要結婚.否則無權繼承.而方輕唯顯然沒有把這當成問題.
當然.婚可以隨便結.但孩子可不能隨便生.杜晨宇指著下面一條繼續問︰「這上面說有三份財產.你和方涼景一人一份.那還有一份最巨額的怎麼辦.萬一方涼景在你前面有了孩子.那他拿到這筆天文數字.你豈不是輸定了.」
「他不可能先有孩子……」方輕唯一揮手.不經意的說出了口.卻很是篤定的神情.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立即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孩子哪是說生就生了的.那筆錢沒那麼容易拿到.先把眼下的繼承權拿到再說.」方輕唯把杜晨宇反壓在了身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我們結婚吧.」
「結婚.」杜晨宇對這個大膽的提議感到詫異.就像听到一個天方夜方一樣.然而現在卻要親自制造這樣一個天方夜方.他搖了搖頭.很肯定的拒絕了.然而話還未出口.就被方輕唯捂住了嘴巴.
「北都的法律可是允許男人和男人結婚的哦.」
「那也不行.你爸會從墳里爬出來找我麻煩的.」杜晨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要找也是找我.」方輕唯很認真的捧起杜晨宇的手.「答應我吧.最後一次成全我.成全我對你的愛.成全我想和你一輩子也不分離的心.」方輕唯把火魔拿在手里.「假如不是與你相伴.即使是只有五年的壽命.也是多余的……」
「那從今以後你就得改名叫程輕唯了.」杜晨宇失笑.帶著嘲諷意味的苦笑.
「別這麼笑好嗎.我總覺得你不開心.」
「我笑還不好嗎.難不成讓我哭啊.」
「馬上就讓你哭.」
「啊」
就像方輕唯說的那樣.北都的法律是允許同性婚姻的.所以他們很順利的拿到了結婚證.
同樣.也像杜晨宇說的那樣.根據傳統.北都的法律上規定妻子婚後是要隨夫家姓的.所以方輕唯正式更名為︰程輕唯.
也就是說……他嫁給了杜晨宇.
不管方老爺子多麼的未卜先知.也擋不住子孫後代們鑽空子的各種陰謀鬼點.
在接到方二少爺的結婚證復印件後.公證律師嘴角抽搐.差點腦中風倒地.可想不到的是.大少爺卻點頭允諾了這樁婚事.在一個星期後.遺囑生效.方輕唯……啊不.程輕唯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財產.
「哦~~我給小輕拖婚紗……」小汀坐在婚紗店的椅子上做著自由暢想.腦袋上方就像Q版漫畫一樣出現了一幅暢想圖.里面穿著婚紗的小輕挽著爸爸的手走在前面.而後面許多花童幫他拖著婚紗下擺朝教堂里走去.撒花~~~~
一聲脆響.方輕唯在小汀的額頭上狠狠的彈了一記.「啊~~~」
「丫頭.你在想些什麼.嗯.」
小汀嘶啞咧嘴的抬頭看著方輕唯.星星眼里頓時閃現出兩顆大大的紅心.而那邊杜晨宇也換好了衣服從試衣間出來.穿衣鏡里映出兩人的身影.
杜晨宇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里面是一件紫色的綢質襯衣.如同一個高貴奪目的王子一般讓人移不開視線.玉樹臨風中透著一股柔和的氣質.翩翩風度里隱藏著攝人心神的魅力而方輕唯則是恰恰與之相呼應的白色燕尾服.寶藍色的襯衣.把他那種令人目眩的美麗襯托的如同幻境中走出的人一樣.一頭烏黑的及肩長發用喱水固定.整齊的梳向腦後.干淨利落的如同一塊流線型的美玉.
小汀拖婚紗的美夢落空.但婚禮當天.她還是一手扯著「新娘」的燕尾服下擺.一手被爸爸牽著走進了教堂.
眾賓客不僅大跌眼鏡.連眼球一塊跌了出來.下巴都一起掉在地上了.兩個男人結婚就算了……你結就結吧.結了好好過唄.干嘛要舉辦什麼婚禮.舉辦婚禮也勉強可以接受.干嘛……干嘛弄的這麼夢幻.就跟希臘神真的都是同性戀一樣.而咱們瞎了眼的凡夫俗子才搞異性戀似地……
夢幻就夢幻吧.畢竟這麼養眼.可是誰能告訴我們後面為什麼跟了一個卷毛丫頭.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什麼組合
因為北都的有錢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參加婚禮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人.他們就像圍觀動物園里的珍獸一樣見證了這場奇異的婚禮.其實婚禮步驟沒有什麼不一樣.但其間有非常之多的不淡定人士暴走.其原因都是因為羨慕、嫉妒.恨.
恨自己為什麼不能這麼美好~
在交換戒指完畢後.二人又交換了一下唾液~~然後.新娘在室外的場地上扔出了手捧的花束.百合花包裹著玫瑰騰空飛起.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後面的一大幫女人為了搶花而擠的口歪眼斜的.
在她們搶的正歡的時候.讓人瞎眼的一幕出現了.……新娘.新娘……居然打橫抱起新郎朝洞房里走去
「天吶.好強大的新娘啊」某人忍不住朝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