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第一百五十章 親子鑒定結果

作者 ︰ 紫婉兒

這天一早,凌微還在睡夢中呢,寧靜便悄悄地離開家,拿著一個竹編的籃子,準備去斗門的後山看看有沒有可采摘的野菜。下個星期就是立春了,野外的植物比人更知道節氣,早早的,從結凍的土里探出了迎春的腦袋。如今的人們思想觀念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人,有魚有肉便是好日子,現在的人哪,卻專跟野味的食物過不去。美其名為,要過健康環保的綠色新生活。

楚楚喜歡野菜包子,這凌丫頭也喜歡。真是有些怪,凌微的許多愛好都跟楚楚相同。

凌微調侃是︰近墨者黑。

寧靜卻覺得,這是老天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親生女兒不在身邊,便給自己送來了與親生女兒神似的干女兒,以慰寂寥。

老天對自己還不算太薄。

走出圓拱門,迎面就遇上了一位快遞員。

「阿姨,請問這棟紅磚樓里有沒有一位叫寧靜的?」快遞員拿著一個大信封,伸頭望了一眼有些破敗的小院子,攔著寧靜問。

寧靜呵呵一笑,說︰「你真是問對人了,我就是寧靜。」

「是嗎?那太好了。阿姨,這是您的信,請簽字。」

寧靜接過信,一邊簽字一邊問︰「哪來的?一定是澳大利亞寄來的吧?」

寧靜跟絕大多數中年女人一樣,對電腦這個怪獸根本無法駕馭,也就無法享受使用網絡所帶來的便捷。楚楚跟寧靜的聯系方式,除了打電話外,就是時常給用信紙來互傳對彼此的思念與掛念。

快遞員看了一眼信封皮,收起筆搖了搖頭︰「不是,好象是市內的。」

市內的?

奇怪,市內有什麼人會給自己寫信?這年頭除了像自己這樣跟不上形勢跟不上潮流的人會偶爾在信紙上涂幾筆外,還有別的人也願意提起筆的?

寧靜也顧不上去采野菜了,將籃子放地上一放,拆開信封便看了起來︰

寧靜女士︰您好。

很冒昧給您去信,您一定會很奇怪,也一定會問我是誰。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被一個處心積慮的人給算計了。

這個一肚子毒汁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您視為親生女兒的凌微!

沒錯,就是這個壞女人,她跟您的前夫有染有婚約,您的前夫為了她才跟您離的婚。為了討好凌微,您前夫利用手頭之便為凌微大開方便之門,為凌微在芝城站穩腳跟立下汗馬功勞。甚至,將一棟別墅送給了她。

您也許會不相信,也許會說我在胡說八道。

這樣吧,我給您提供一個線索,您可以去找一個名叫李秀芝的女人,她會告訴您楚大書記與凌微的一些香艷情事。這個女人您一定知道吧?

……。

李秀芝?

怎能不知道那個女人呢?那個女人跟楚雨濃多年了,寧靜見過她多次,燒成灰扒了皮寧靜也認識她!

這封簡短的信,寧靜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看了很多遍,至到,可以倒背如流。

對楚雨濃有多少個女人,寧靜不感興趣,更不會吃醋拈酸。

她在意的是,凌微!

可以說,這封信將寧靜冷凝在心底的那個念頭給激活了。

因為楚雨濃的到來,因為偷听了他和凌微的對話,更因為凌微一直跟自己瞞著許多事情,寧靜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個疑竇,凌微,似乎真的跟楚雨濃的關系不平常!

而今天的這個信,就像是催化劑,將疑竇激活,催大!

凌微假如真跟楚雨濃有那令人不齒的關系,這就很好解釋她的行為了。為了接近楚雨濃,凌微拼命令粘上自己;為了和楚雨濃在一起,她假借著幫自己月兌離苦海而巧言令色讓自己和楚雨濃離了婚。

憤怒,油然而生!寧靜感到一陣空前的憤怒,她覺得自己被人戲弄了,成了一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玩物!

寧靜站在拱門下想了又想,決定,去找李秀芝。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得為楚楚著想。寧靜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身邊,有那麼一個下三濫的朋友!

李秀芝還住在近郊的那棟單位集資樓里。

因為身體不太好,又仗著有楚雨濃的這個大後台,李秀芝在十年前就病退了。

病退的人拿著正常退休的工資,這足以說明後台有多硬。

敲開門的時候,李秀芝正在弄早點。

乍一見到寧靜,李秀芝先是一愣,隨後尷尬地說︰「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手里還拿著勺子。

李秀芝知道楚雨濃已跟寧靜離了婚。

離了婚的女人和被人拋棄的女人,這兩者之間沒有交集,同樣,也沒有共同語言。

來的路上,寧靜一直在想措辭。

在昔日的情敵面前,既要表現的不卑不亢,又要把事情求證清楚。

有些難度。

與其虛假地寒喧,不如來個直截了當。

寧靜站在門口,淡淡地笑了笑,問︰「我想問你一件事。」

近兩個月來,李秀芝過著一下如火一下似冰的生活。听說楚雨濃和寧靜離婚了,李秀芝覺得自己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見不得人見不得陽光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苦盡甘來了。

可就在這時,楚雨濃的身邊先是出現了一個海外女歸僑,後是出現了一個女敕模。當李秀芝看到凌微和蔡妍的時候,悲哀地發現,自己沒戲了,必將成為第二個寧靜!

李秀芝之所以沒找楚雨濃鬧,是知道怎麼鬧也無濟于事,還不如靜靜地接受楚雨濃的賠償。

不鬧,不等于心中沒氣。

一口氣憋著,李秀芝的身體每況愈下。

這個時候,曾讓自己傷害了多年的寧靜找上門來了。

這讓李秀芝有些恐慌,她弄不明白,寧靜要找自己干什麼?清算往日的舊賬?

「你……你問吧。」

「李秀芝,你認識一個叫凌微的女孩嗎?」站在門外,寧靜有些忿怒。盡管,她從來沒愛過楚雨濃,從來不在意他的身邊有多少女人,是些什麼樣的女人。可是,這些類似李秀芝的女人們,曾給寧靜帶來了巨大的蒙羞感!所以,她恨這些女人!

凌微?

李秀芝的心頭一松,隨既氣哼哼地說︰「認識,我們還見過面呢。」

「你們見過面?」

「是啊,就在芝城賓館。」

「你們怎麼會撞見的?」

李秀芝帶著怒氣將當時的情景敘說了一遍。未了,她咬著薄薄的唇說︰「要不是我去的及時,那對狗男女想必要上演龍鳳呈祥了。」

「不許你那樣說凌微!」寧靜忍不住大聲嚷嚷。

李秀芝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寧靜,納悶地問︰「凌微是你什麼人,要你這麼護著她?」

寧靜在嗓子眼里輕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回家的路上,寧靜幾欲摔倒。

她的心,要碎了。

假如李秀芝說的是實話,那麼,自己確實是充當了凌微接近楚雨濃的橋梁!凌微,是為了她自己才假作善意勸自己跟楚雨濃離婚的。

寧靜覺得,李秀芝沒有胡說,要不然,安家的老夫人和安瀾為什麼會懷疑凌微的清白,為什麼會置疑孩子的來歷?

無風不起浪!

還有,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寧靜很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問問李秀芝,問問是不是她寫的。

可是,就算是李秀芝寫的,她會當面承認嗎?假如會承認,那李秀芝就不會用匿名的方式寫那封信了。

寧靜的腦袋里似乎被塞了一團亂麻,亂遭遭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進了拱門,剛進樓梯口,一道旋風刮了過來!

「安娣,你去哪了?我以為你去菜場了,到菜場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你。」

凌微穿著家居的花棉衣,撲了過來。

對凌微的那份慈母之心,已漸漸變冷。寧靜有些窘迫地推開凌微,邊上樓邊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去……我去醫院看一個親戚。」

「去醫院?安娣,誰生病了?嚴重不?」

「你不認識的。」寧靜依舊淡漠地說。

心里卻在想,如何將凌微支出這個家,讓她離開自己。

這樣沒有品行的女人,寧靜是最厭惡的。要不是礙著楚楚的面子,寧靜一張口就會讓凌微離開。

凌微卻一點眼色也沒有,追上去挽著寧靜的胳膊,親熱地說︰「我怎麼會不認識?安娣,生病的人到底是誰呀?」

「樓道窄,」寧靜甩掉凌微如八爪魚的手,有些生硬地說︰「我家的親戚你怎麼會認識?」

凌微這下覺察出寧靜的不高興了。

「安娣,是不是那位親戚的病很嚴重啊?」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有什麼好開心的?一輩子被人利用被人玩耍,換上你,你會開心?」

寧靜的話里是有話啊,凌微這才警覺了起來。她站在樓梯台階上,望著寧靜有些彎曲的後腰,正色地問︰「安娣,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在說我吧?」

寧靜已經到了門口,一邊模鑰匙一邊說︰「亂猜什麼呢?」

想去安娣也不會用如此刺人的話語來說自己。

凌微放心了,笑著跟寧靜進了屋。

寧靜一進屋便進了自己的臥室,一聲不吭。

凌微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拍了拍門︰「安娣,你是不是累了?早飯吃過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下碗面條。」

「我不餓,」寧靜在屋里頭嗡聲嗡氣地說︰「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想休息一會。」

「心里不舒服?」凌微急了,寧靜一直來有心動過速的毛病。「安娣,我們上醫院去看看好嗎?」

「不用,謝謝。」

謝謝?

這短短的兩個字如一把尖刀,深深地刺進了凌微的心髒!

認識寧靜以來,寧靜跟凌微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可唯獨沒有說︰謝謝!

謝謝,這是一個極端文明的詞語,可用在親人之間,則顯得陌生與疏遠。

凌微的臉上的笑容被「謝謝」兩字叉在了原位。

僵硬,緊繃。

心,隱隱的痛!

自己,是不是在不注意的情況下說了什麼讓安娣不高興的話?凌微反省著。

沒有呀,昨晚半夜的時候安娣還細心地去看自己有沒有蹬了被子,還將半開的窗門給輕輕掩上。

今天醒來的時候,安娣已經離開了家。

這到底是怎麼了?

「安娣,你是不是跟我生氣了?」

里頭半天沒有回應,寂靜無聲。

凌微正想去找鑰匙,房里頭傳來了輕輕的說話聲︰「微微啊,跟你商量個事。」

「安娣,你干嘛這麼客氣呀,有什麼話盡管吩咐好了,怎麼扯到商量上來了?」

「是這樣,」寧靜似乎在斟酌字眼,吞吞吐吐︰「我也沒辦法,真……真對不起你……」

「哎喲,」凌幾天頓了頓腳,嗔怪道︰「什麼事呀,什麼對的起對不起的?安娣,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屋里頭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凌微急壞了,攥起拳頭就擂門︰「安娣,你開門,快點開門!」

「別敲了,我休息會,」寧靜的口吻里有些不耐煩,聲調又寒又低沉︰「我想說,你是不是回松濤山莊住去?」

什麼?

凌微以為自己听岔了︰「安娣,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先回松濤山莊去?」

「為什麼?安娣,你要趕我走嗎?我哪做錯了讓安娣如此討厭?」凌微的眼里頓時蓄滿了淚水,「安娣,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說我,甚至可以打我罵我,但不可以趕我走呀。」

「對不起,不是我要趕你走,主要是我那個住院的親戚出院了要住到家里來。你也知道,家里就兩個房間,假如多余一間,我也不會硬著心腸讓你搬走了。微微,對不起,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凌微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她當然明白,所謂的親戚要住進來純粹是寧靜的借口,凌微哪能不知道,寧靜在這座城市里根本沒什麼親戚。

凌微不明白的是,寧靜為什麼在突然間變成這樣。

凌微住進了芝城賓館。

她在等待,等待事情的明了,等著讓事實給自己洗清身上的污點。

這幾天,凌微除了完成一件大事外,每天都會去看馬原,陪馬原胡說八道一會,其余的時間她則窩在賓館里。

日子過得既緩慢又無聊。

在這段時間里,凌微關掉了那兩只手機,只開著那只不為大家所知的手機。當初買這張卡,純是為了私下跟王恩龍聯系。如今王恩龍不知所蹤,好象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似的,這只手機便成了和悉尼的父親聯系的專用工具。

整日面對著寂寂長夜與漫長的白天,凌微除了折磨電腦和電視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來打發時間。時不時的,她會悄悄地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安瀾的消息。

無數次,凌微命令自己把安瀾放下,忘掉他,憎恨他。安瀾的所作所為,確實令人痛恨,令人傷心欲絕。可是,恨勁一過,凌微除了能想起安瀾的好,安瀾的愛,安瀾的細膩體貼,安瀾的柔情蜜意外,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恨不起來。

大概是上輩子欠他的吧?凌微只能這麼無奈的想。

咚咚咚!

門,終于有人敲響了,終于盼得有人來了。

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凌微都歡迎。有,聊勝過無。

進來的,竟然是安氏公司的常年法律顧問,黃律師。黃律師,是凌微這幾天唯一見到的熟人。

「您好,凌小姐。」

「黃律師,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黃律師的臉上浮現出一縷職業化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皮包,笑著說︰「凌小姐,您是否能讓我進去說話?」

「對不起,」凌微倒退兩步,「請。」

黃律師顯然是來過這里,所以他熟門熟戶地徑直走進小套間里。

「凌小姐,按照您的囑咐,事情辦妥了。」

凌微給黃律師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遞過去︰「辛苦了,黃律師。」

「凌小姐如此信任我,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去辦,我受寵若驚,談不上辛苦。」

黃律師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職業病,喜歡饒舌。

凌微淡淡一笑,從皮包里抽出一大撂材料,低下頭細細地看了起來。

看完,凌微將材料重新放回包里,又從自己的小坤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放進黃律師的包里。

「這可不行!」黃律師如被火炭烤著似的,著急忙慌地從包里掏出卡來︰「我可不能收您的錢!」

「請別推辭,這是你的勞動所得。」

「不!凌小姐,我是安氏公司常年聘請的法律顧問,為安氏為您和安董做點事,是我應當應份的。再說了,安氏每年給我一筆豐厚的薪水,我怎能私下又收受您的酬勞?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凌微將銀行卡強行塞到黃律師的手里,「黃律師,這事跟安氏跟安董沒有一點關系,純粹是我個人的事情。你放心,這不是行賄,這是很正常的酬謝。」

推不過,黃律師窘迫地收下銀行卡,望了一眼顯得很是清瘦的凌微,又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輕綴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問︰「凌小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黃律師別客氣,請說吧。」

「您一個人住到賓館來,而且,這幾天安董好象生了重病似的,整個人無精打采。昨天,竟然在高層會議上為了一件報單的事情大發雷霆。高管們都有些發蒙了,私底下說,從未見安董如此失態,」黃律師又看了一眼凌微,壓低聲音說︰「凌小姐,您和安董是不是鬧矛盾了?」

凌微的心,仿佛被誰狠狠地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她忍著疼痛,強顏歡笑︰「沒有的事,我和他怎麼會鬧矛盾呢?」

黃律師卻不信,凌微將那麼隱秘的事情交給自己去辦,而且,特別囑咐說,不要讓安瀾和安女乃女乃知道。

假如他們之間恩愛如初,凌微何須這樣藏藏隱隱的?

凌微,又怎麼會獨自住到酒店來?

前段時間,凌微不是被安董安置在山青水秀的松濤山莊休養嗎?

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只是,作為局外人,黃律師不便多加過問。

「那就好,有什麼事情,凌小姐您盡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在所不辭。」

「謝謝黃律師,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不過,我還得再叮囑你一遍,那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聲張,替我保密。那件事事關重大,重大的程度,你可能無法想象。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真相,但請你相信,你很快就會知情的。」

「凌小姐放心,這是當律師的操守,也是為人的原則。」

凌微點了點頭︰「正因為相信你的為人,所以我才把那件事情交給你去辦。否則,我就得掂量掂量輕重了,畢竟,你是安氏公司的法律顧問。讓你瞞著安瀾,有些為難你了。」

「我知道凌小姐不會傷害到安氏的利益,我也知道那件事情和安董扯不上關系。否則,我也不會輕易接手。」

「黃律師,你是個標準的好律師。」

「凌小姐過獎了。」

黃律師走後,凌微望著那撂資料發愣。她在想,自己這樣做,對楚雨濃是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凌微讓黃律師做為自己的代理人,將別墅的相關材料及佐證資料一起送到了市紀委。當然,那只錄有楚雨濃得意洋洋講述別墅來歷的錄音及那天他到市委舊宿舍懇求自己作偽證的視頻,統統呈上。

楚雨濃,你的未日快要到了,你就等著接受罪行的審判吧。

到那時,新賬老賬一塊算不了。

推開窗門,一股帶著寒氣的清新撲面而來,撲在凌微潮紅滾燙的臉上,涼涼的,真舒服。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窗外的樹木就好象被清水洗過似的。

凌微的心情油然好了許多。

明天,後天,大大後天,一樣的好天氣,一定。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一大早,凌微便起床了。

站在梳妝鏡前打扮了許久,直到鏡子里出現了一個嬌艷動人的美人兒才心滿意足地罷了手。

出門前,凌微主動給安瀾打了個電話︰「安董,沒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接到凌微的電話,安瀾一下傻眼了。這麼多天凌微就好象影遁似的,打電話,關機;去寧靜家找她,寧姨說凌微早就不住在這里了。一開始安瀾還以為寧靜在幫著凌微騙自己,可看到寧靜一臉冰冷的神情,也就不敢多呆。

連著去了三次後,安瀾相信了寧靜的話,凌微確實不在那里了。

凌微,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真是急死安瀾了。

「微微,你怎麼把手機給關了呀,你現在在哪?快告訴我,我馬上要見到你!」

凌微淡淡地笑了笑,說︰「我住哪跟你無關,不過,我也想馬上見到你。今天是出結果的日子,想必你沒忘記吧?」

「什麼出結果的日子?」這幾天讓凌微折騰得,安瀾的腦子里只剩下凌微的影子了,

「真會裝!」凌微嗤笑道︰「這不是你日盼夜盼的事情嗎?」

「微微,你別這樣,別這樣,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安瀾慌亂地大叫,辭不達意。「微微,快告訴我,我在哪里能見到你?」

「市鑒定中心!」凌微說完,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看了看時間,還早,凌微懶懶地坐在床上。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拿起手機翻看,可是,在數不清的轉為自動短信中,沒有一條是她心中所渴望的。

寧安娣,在自己關手機的這幾天里,沒來過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短信。

安娣好象她的生活中從未有過自己一般。

凌微又是心酸,又是心寒。

她不明白,寧安娣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若冰霜。

但她相信,安娣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那事,一定跟自己有關。

凌微想了想,還是決定下給寧靜打個電話。

這個電話非打不可。

鑒定結果出來後,凌微想馬上進行下一步。在下一步的進行中,凌微需要人陪伴。這位人選,凌微想到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寧靜。

還好,寧靜接電話了。

「安娣,你怎麼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呀,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讓你這麼不待見我?」電話一接通,凌微劈頭蓋腦地說了一大串,臨了,還撒嬌︰「安娣,我生氣了,跟你生氣了!」

電話那頭,一下子沉寂了。

只傳來寧靜粗粗的喘氣聲。

「安娣,你在听嗎?在听嗎?」

寧靜穩了穩心神,淡淡地應了一句︰「在听呢。有什麼事嗎,今天?」

「沒事就不能找安娣你了?」凌微嬌嗔了一句,然後正色地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安娣你幫忙。安娣,這個忙你必須幫。」

幫忙,今天?

寧靜猛然間想起,今天是出鑒定結果的日子。結果與否,與自己有關嗎?

本想一口回絕,一個念頭從腦海中迅速閃過,自己不是懷疑凌微與楚雨濃有染嗎?正好,自己可以到現場親眼見證一下事情的真相。

也好讓自己遲疑不決懷疑不斷的心,釋然。

「好的,我馬上就趕過去。」寧靜簡短地說了一句,率先掛斷了電話。

凌微郁悶的心情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打電話之前,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寧安娣一口拒絕。

還好,安娣雖然語氣不悅,但還是答應自己了。

到了鑒定中心,一個人飛奔出來替凌微打開出租車的車門。

凌微看也不看,徑直往里走。

「微微,你好嗎,好嗎?這麼多天沒有你的消息,你急死我了!」安瀾緊跟在身後,一反往日不愛多言的常態,喋喋不休︰「微微,你瘦了,下巴尖的可以削鉛筆了。這是怎麼啦,為什麼瘦成這樣?是沒吃好沒睡好吧?你心疼死我了……微,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跟我回家吧,讓我有個贖罪的機會……」

安瀾不知自己到底想表示什麼,只知道,看到清瘦得不成人形的凌微,他的心,好疼好疼。

心一疼,很多介意的東西便暫時遁形了。

凌微先是不作聲,被聒噪的不耐煩了,她猛地轉過身,雙眼直逼安瀾︰「跟你回家?好啊,等會鑒定結果出來,你要是能勇敢地面對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我就跟你回家!」

這純是氣話,更是為了激安瀾。

安瀾沒想到凌微會如此說。

兩種不同的結果?意思就是,那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有可能是別的男人的!

假如是別的男人的,自己有那份勇氣與寬容來接受與接納嗎?就算自己有,女乃女乃會答應嗎?

女乃女乃正在趕往這里的路上。

與凌微分開的這幾天,安瀾想凌微,也想凌微月復中的孩子。也不知為什麼,每每想起那個孩子,他竟然會覺得很親切,很親昵,原先的懷疑與否定,在不經意中泯滅。一門心思地沉浸在,與凌微和孩子重逢的幻想之中。

可是,當他的目光可以真真切切地在凌微的月復部掃過時,那種置疑與痛苦尤如春後的小筍,在剎那間冒了出來。

他在拷問自己,也在考量自己的承受力。

他恐懼地發現,自己對孩子血統的歸屬問題,依然跟之前一樣。中間會產生波動,緣于對凌微的思念。

可一旦被思念的人出現在面前,那個糾結的問題就會浮現在水面上,就會被無形地放大。

安瀾緘默了。

「怎麼不說話呢?」凌微抬起泠泠的大眼楮看了一眼安瀾,心,依舊很疼,臉上卻帶著如天氣般燦爛的笑容,款款地說道︰「我看,一切都等鑒定結果出來後再說吧,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吧?」

「微微…。」

凌微不答,丟下安瀾朝候在大廳里的寧靜快步地走去︰「安娣,你好快哦。」

寧靜不露痕跡地移開身子,裝作看牆上的宣傳欄,淡淡地應了一句︰「家離這里只有兩站路。」

凌微有些羞窘地站在原地。

看來,寧安娣的怒氣還未消。到底是什麼呀,凌微很想知道。

只是,此刻無暇顧及寧靜,因為,一位中年女醫生走出來,招呼凌微和安瀾到醫生辦公室去。

鑒定報告出來了。

安瀾在萬分欣喜的同時,羞赧地望著凌微。

他想說很多很多歉意的話語,他想開開心心地擁著凌微回家去。

可他不敢。

因為,凌微連正眼都不看一下安瀾。

寧靜看明白了鑒定報告的內容,臉上的寒霜消退了不少。幾天了,她第一次主動握起凌微的手,慈愛的笑容又浮現在她干瘦的臉上,笑著說︰「想不想回阿姨的家?阿姨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

這孩子既然是安瀾的,那麼,跟楚雨濃就沒什麼事。前面就說過,寧靜不是吃醋吃味,而是不願受那個欺侮,不願意給人當橋梁與玩物。

今天,這個死扣被解開,寧靜的心情自然恢復了正常。

寧靜想,把污水潑到凌微身上的那封信的幕後人與李秀芝,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有可能是兩個有著相同心思,有著相同目的的小人。

且不管這些了,只要凌微沒摻和在其間就好。

「寧姨,還是讓微微跟我回家吧?微微住在外面這麼多天,我女乃女乃都想壞了都。」安瀾不好多說什麼,他怯生生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凌微,又看了看隨後趕到的女乃女乃。

上官金珠畢竟是上了幾分年紀了,再加上心頭上揣著事情,所以氣喘吁吁。

這會兒緩過氣來,上前拉起凌微的小手,笑著嗔怪道︰「你這孩子,自己的家不回,也不怕女乃女乃想你想的受不了。好了,什麼也別說了,跟女乃女乃回家。女乃女乃呀,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呢。」

安瀾趕緊緩和氣氛,插渾打科︰「女乃女乃,什麼重要的話呀,能不能也跟我說說?」

「你這渾小子,我才不跟你說呢。」

安瀾笑著對凌微說︰「你看,女乃女乃好偏心哦,有什麼話只跟你說,卻不跟我說。」

凌微靜靜地听著,瘦削的臉上一直掛著平和的笑容,她面對上官金珠,安安靜靜地說︰「安女乃女乃,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吧,我听著呢。」

「這個地方怎麼能說那麼喜慶的話呢?回家回家,跟女乃女乃回家。」

凌微搖了搖頭︰「我的家,在悉尼。還有,寧安娣的家,也算是我的家。」

安瀾顯然是有些著急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女乃女乃,希望女乃女乃能助他一臂之力。

遭到凌微的婉拒,上官金珠也有些不悅。但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處理眼前的這一幕,對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手到擒來。

老人很自信。

「微微呀,我知道,小瀾這孩子不懂事,傷了你的心。你放心,我替你收拾他,給你出氣,」上官金珠象征性地打了安瀾兩下︰「你這死孩子,眼看就要奔三了,還是個大公司的董事長呢,處理事情還這麼毛糙與激進。女乃女乃知道你愛微微,愛得沒有自我。也知道,你對愛情一直追求完美。更知道,你是因為太愛微微的緣故,太在意你們之間的愛,才那麼刻意地做—」說到這,上官金珠及時剎車,轉移話題,命令道︰「渾小子,還不趕緊給微微陪不是,請求她原諒?我告訴你,你若是得不到微微的諒解,女乃女乃也不要你了。」

「女乃女乃……」安瀾無奈地叫了一聲

凌微也不是傻瓜,更不是一頭牛,拴根繩子就會被牽著走。

凌微微笑著,直到現場的人全都不說話了,她才緩緩地開口︰「女乃女乃,你別為難安瀾了。」

上官金珠一喜,就差沒把凌微摟進懷里了,連聲笑道︰「好好好,微微啊,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又對安瀾眨了一下眼楮︰「渾小子呃,不知你從哪修來的福氣。你看看,微微被你氣成這樣了還替你說話。」

「微微,謝謝你,謝謝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安瀾不好意思一再地認錯,只是不歇氣地說著謝謝。

凌微挽起寧靜的胳膊,輕輕柔柔地說︰「安娣,接下來我要求你幫個忙。」

「什麼求不求的,你這麼見外干什麼?說吧,什麼事,只要阿姨能幫得上的,你盡管說。」

凌微點了點頭,在寧靜的耳邊輕聲地說了起來。

「什麼?這可不行!」沒等凌微說完,寧靜便跳了起來︰「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你這是—」

凌微一把捂住寧靜的嘴,「安娣,我們走吧。」

當著安瀾和安女乃女乃的面,凌微自然不能讓寧靜失口說出來。

「安女乃女乃,我還有事,再見。」

對安瀾,她卻是連一個眼角都不願給他。

「微微,你這是上哪啊?」上官金珠急急地追上來。

失落至極的安瀾也隨後跟上。

礙于禮貌,凌微不得不回答︰「對不起,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再見了安女乃女乃,您多保重。」

這情形,不妙啊。上官金珠的心,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微微,女乃女乃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及早回到我們自己的家去。你記住,女乃女乃會一直在門口等候、迎接我的孫媳婦,我的重孫子的。」

老人的心情,凌微當然能理解,站在老人的角度看這件事,凌微能體貼老人的言行。她並沒有跟老人生氣,她介意的是,安漾對自己的態度及,他的個性。

嫁人嫁漢,不僅僅是穿衣吃飯。更重要的是,兩人要心心相印,要有共同的默契,要有彼此的信任。

親子鑒定這件事,只是一塊試金石,從中卻可以看出,安瀾對自己的不信任。

婚姻中一旦存在著不信任感,那生活就會變得復雜不堪,就存在著危機,婚姻之航船就會觸礁。

凌微的個性是寧缺勿濫,從春情萌發的那一天起,她就刻意地追求感情的完美與無暇。可命運偏偏跟她開玩笑,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傷心絕望。

「安瀾,我們就在這里道聲再見了。」凌微平靜地說,臉上,甚至還浮著一絲柔和的微笑。「謝謝你對我的關愛與呵護,我真誠地祝你生活幸福,事業有成。」

說完,凌微掉頭而去。

一直醞釀在眼底里的淚,在轉身的那一刻,潸然落下。

「走吧,寧安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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