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連看了看阿遠,又看了看伏偏兒,仍然不敢動。
阿遠對他說:「余哥,別怕,去把傘拿來,如果真如她所說,那是你欠她的,她能留你性命到今天,可見她沒你我想象得壞。」
伏偏兒听阿遠這麼說,冷哼了一下,竟然閉上眼楮飄在空中不說話了,看來她確實不是那種暴戾的邪靈,只要想辦法把傘找到放出雄伏偏兒,我想此事就應該好解決了。
不一會,余景連就拿著一把長柄傘回來交給了阿遠,我見他臉色鐵青,就問怎麼了,他哆嗦著說看到好幾個只有半邊身子的人,我知道,他是見鬼了。
阿遠拿著傘看向伏偏兒,她這會兒已經睜開了眼,獨目間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她幾次想要撲向傘卻又懼怕阿遠停住了。
「是這把嗎?」阿遠問道。
「是的!快把我夫君放出來!」雌伏偏兒著急地喊道。
以防萬一,阿遠右臂再次將仙骨顯露出來,然後左手一抖把傘撐開,只見一團白影「嗖」地一下從傘底鑽出來,雌伏偏兒發出一種從沒听過的聲音撲向白影與它糾纏在一起,白影逐漸清晰,赫然是一只白色的大蝌蚪,跟雌伏偏兒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原來這就是雄伏偏兒啊!
我看著雌雄伏偏兒在空中盤旋,突然驚奇的發現,這一黑一白兩只伏偏兒,怎麼跟太極魚這麼像?難怪說一花一世界,原來世間萬物無處不道,就連這並無實體存在的伏偏兒都與陰陽兩儀息息相關著。大猛子這個傻娘們兒看伏偏兒重逢,竟然感動地哭起來,阿成阿遠呆呆的愣在一邊,余景連則一臉茫然地盯著那把傘。
「你們跟我犯啥照啊?沒見過妖怪麼?」雄伏偏兒突然說話了,而且讓我們大跌眼鏡的是竟然說的還是燕平土話,這讓我們實在苦笑不得。
阿遠半開玩笑的用東北口音說:「我去!照的就是你,咋滴?找掂捏?」
誰知那伏偏兒更囂張:「哎喲喂!還跟我擋橫是不是?老婆!抽小丫挺的!」說著雄伏偏兒就撲向阿遠。
阿遠這次沒有催動仙骨,而是微笑著運起一股若隱若現的氣罩在身體周圍,雄伏偏兒撲到氣罩上一下子被彈開老遠。我不由得思考著到底是阿遠太強,還是伏偏兒太弱。
那雄伏偏兒從地上飄起來,搖晃著大腦袋說:」老婆,你怎麼不上啊?」
雌伏偏兒搖了搖頭:「相公,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是消停些吧!」
雄伏偏兒冷哼道:「這次就饒了你們!你們快些退下吧!」
阿遠笑道:「我們退下可以,可你們準備去哪里呢?」
雄伏偏兒瞪了瞪大眼:「去哪里去哪里老婆,我們去哪里?」
雌伏偏兒溫柔地看了雄伏偏兒一眼:「相公,我們被時間拋棄了,從你被關的那一刻起,我們暑生秋滅的命運就被改變了。我們本該消失在秋風里的,可現在唉」雌伏偏兒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被時間拋棄,命運被改變」大猛子嘟囔著雌伏偏兒的話,眼眶慢慢濕潤了。
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連命孤,趕緊跟阿成說話,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我說:「阿成,有沒有辦法幫助那對伏偏兒?我看他們也挺可憐的。」
「怎麼幫?」阿成問我。
「他們不是沒歸宿麼?能不能給他們找一個合適的去處?」我問道。
「這個嘛!我想想啊!哎?有了!」阿成說著就從胸前摘下一枚小小的玉佩來,「因為我小時候體質不大好,師父就送我這塊暖玉驅寒氣,這玉里的溫度跟酷暑時的氣溫差不多,反正也用不到了,他們或許能住進來。」
阿成拿著玉佩走到伏偏兒跟前,對他們做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雌伏偏兒望了雄伏偏兒一眼:「相公,你既已安然月兌困,我見他們也都是有情之人,不如先暫時追隨他們吧?」
雄伏偏兒哼哼哈哈得老不情願,但也沒拒絕,于是這一黑一白兩只伏偏兒就先後盤旋著鑽入了阿成手中的玉佩之中,本來透亮的玉佩現在像是嵌了一張太極圖,甚是好看!
阿成拿著玉佩想要掛回脖子,大猛子突然對他說道:「阿成,這玉佩能不能我先拿著?」
阿成一愣,看了看阿遠。
阿遠笑了一下:「給小萌吧!沒事的,這對伏偏兒沒我們想象得壞,是我們錯怪他們了。」
阿成把玉佩遞給大猛子,大猛子看著玉佩若有所思。
她摘下自己脖子里的一條紅繩吊墜,上面墜著一匹黃金鍛造的小馬,然後塞到我手里對我說:「郭新生,姐欠你的錢用這個小馬償還綽綽有余,你先拿著,別給我弄丟了,這是我媽生前送給我的。」
我拿著小金馬有些手足無措,剛想說「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你欠我的幾百塊錢不用還」,可看到阿遠對我使眼色,就沒吱聲。
大猛子把玉佩戴在脖子里,轉過頭對阿遠說道:「現在咱們怎麼辦?」
阿遠看了看余景連︰「余哥,事情基本水落石出了,你家的風水格局需要調換一下。」
「家家,嗚嗚我哪還有家」余景連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與打擊之後終于忍不住哭起來,我們沒有安慰他,眼淚,是此刻最好的療傷藥。
過了許久,阿遠拍了拍余景連:「余哥,起來吧!生死由命,切莫太過悲傷,過好你以後的生活,這樣你家人在九泉之下才會安心。」
余景連點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對阿遠說道:「兄弟,你們這麼幫我,我真的感激不盡。你告訴我怎麼調整,我立刻照辦。」
阿遠囑咐余景連道:「余哥,要化掉這風水煞其實不算難。你只需去掉進門的屏風,然後把東南角的魚缸和微波爐換成銅貔貅,以銅化煞,不過最好是銅鐘,越大越好,早晚各敲八遍便可。」
余景連听了化煞的方法,懊惱的抱住頭:「原來這麼簡單就可以救我的家人,我為什麼不早點意識到呢!都是我害了他們啊!」
大猛子過去扶起余景連:「余哥,這不是你的錯。人生如履薄冰,我們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什麼地方會掉進冰里,就算有人給我們提醒,我們仍然無法確定哪個位置是危險的。我們能做的只有堅強,就算掉進冰里,也要破冰前行,堅強地到達終點。」
余景連听後點了點頭:「妹子,多謝你,我想好了,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年後就回老家發展。我的家人都回去了,我也得回去啊!畢竟那里才是家。」余景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辛苦大家了,都九點半了,回去也不方便,咱們找地方吃個飯,我安排地方住一夜,明天一早送你們回去。」
也許是因為真的都太餓了,也許是因為余景連盛情難卻,我們幾個竟然都忘了老苗的囑咐,心安理得地去跟余景連吃飯,吃完飯還住到了賓館里,這一住不打緊,香譜應驗了,我果然死了。